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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暖陽》 26舊傷

臉上的傷第二天更為顯眼,原本的紅印子變了有些烏青的痕跡,蔣東升瞧在眼裡沒吭聲,可是吃過早飯就提出了要帶夏回蔣老爺子住幾天的要求。

蔣宏微微皺起眉頭,“怎麼剛來就要走?你爺爺這段時間很忙,最好不要打擾他。”

“霍明他們說幫我從學校帶作業回來了,正好在那邊跟他們一起寫。”蔣東升對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蔣宏說道,語氣還算恭敬。

霍明是霍家的長孫,也是從小在霍老邊長大的,是個出了名的皮小子。蔣東升和霍明湊在一起沒打架,起初是兩個人之間打,後來不知怎麼玩兒的好了,便一起打別人,拉幫結派的小團夥似的。蔣宏微微皺起眉頭,他們這些世家子弟結雖然也有好,但是目前還小,這麼鬧下去遲早闖禍。

蔣夫人端了兩杯熱牛過來,瞧見丈夫皺眉,便道:“去老爺子那邊是不太好,年前事兒也多,怕是照應不過來。”這麼多年的解語花不是白做的,從小作便能猜到蔣宏的心思,瞧著他點頭贊同,又試探道:“要不,去軍區大院那邊住幾天?好歹也有些以前留下東西,住著不太麻煩。”

蔣東升站在那沒說話,但是拳頭不由自主的攥了,蔣宏面也有些不好,他把手中的報紙放下,似乎有些猶豫。

蔣夫人坐在一邊,細聲細氣的說道:“其實老爺子之前還提過一次,說是過年的時候也可以去那邊聚聚,畢竟那邊的房子大些,全家人在一起也熱鬧呢。”

蔣宏還在猶豫,“可是……”

蔣夫人勉強笑了下,道:“我也不是強求什麼,你知道的,我跟你在這邊住了快十年了,只要咱們一家人在一塊,我就知足了。這邊也好,就是有些委屈孩子們,易安前幾天還說在這邊上補習班不方便,而且等以後東升和易安他們上了大學,也確實有點兒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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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宏拍了拍的手,臉上出些愧疚來,“這些年委屈你了。好吧,反正孩子們也大了,這邊的房子確實有些小,幹脆你去那邊收拾一下,今年我們就搬進去住吧。”

蔣夫人努力下言語裡的那急切和喜悅,答應了一聲,“那邊是有些年沒住了,得好好收拾一下,我等有空了也去瞧瞧,今年過年回來的人可不呢。”

蔣宏:“也不一定非得在那邊過年,慢慢來吧。”

蔣夫人忙應了一聲,看了蔣東升一眼,眼裡又浮出些笑意:“要不東升先過去住幾天吧,他昨天還是和這個小朋友一起著睡的呢,一定沒睡好吧?我先買點家送過去,提前布置一下,東升就幫我在那邊照看下,行嗎?”

蔣東升也笑了,“行啊,那敢好,我一個人住大房子,有什麼不行的。”

蔣宏又看了站在一邊的蔣東升,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和繼母關系不和,再加上昨天的事兒,怕是留下也不消停。略微沉一下又問了蔣東升一句,“你一個人在那邊住,真沒問題?”

蔣東升聽那人說了半天,這會兒父親也來問他,便點了頭道:“恩,我想上午就過去。”他語氣有點淡淡的,但是這比起其他大逆不道的時候已經算好的了。

蔣宏沒有察覺,他只當兒子想跟那邊的小夥伴們呆在一起才這麼快就要過去,想著那邊有不人,也就答應了,“那好,等一會讓警衛員送你們過去。”

蔣宏工作忙,沒一會就去辦公廳了。蔣夫人在家裡坐了一會,等著蔣宏出門去了,便迫不及待的也穿戴好,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能去軍區大院住可是一直夢寐以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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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時候憑著肚子裡的孩子進去,後來卻是因為一些事被迫從裡面搬出來,這一次說什麼也不會放過再度踏小樓的機會。

那不止是換了個二層木樓居住那麼簡單的事兒,更重要的是代表已經徹底在蔣家站穩了跟腳。家裡雖然也有一半職,但並經是小門小戶的人家,並不太被這個圈子接,重新踏這個木樓的大門,才算得上是名正言順的蔣家主人,是被這個圈子所接納的。

這麼多年雖然沒人敢當面說,但是不人暗地裡都在笑話蔣家,笑話。那個一度不能被提及名字的蘇荷,也漸漸被人重新提起來了,要不然,蔣東升怎麼可能打探到消息去尋找

蔣夫人心裡猜疑,但是又不好多去打問,這會兒面上雖然看不出什麼,手心還是著一把汗的。不過立刻又因重新住小樓的消息高興起來,現在是占了上風,只要能坐穩蔣家主人的位置,那麼就能為蔣易安博得一個更好的前程!

蔣東升在一邊給夏戴好圍巾,看著蔣夫人穿戴得等在門口,角忍不住挑起一個諷刺的笑,“怎麼,這麼著急?”

蔣夫人倒是好脾氣,笑了笑,把剛才桌上沒的那一杯熱牛又遞給夏,道:“你瞧我剛才給忙忘了,這是給你的。東升也沒跟我說還有一個小朋友跟著過來,早上送來的牛都不夠了,你先喝易安的這杯好不好?”

抿了抿,端起來喝了。

蔣東升不太樂意,但是瞧見夏一仰頭喝了,還利落的幹淨邊那一圈兒白,又覺得小孩比昨天神了放心了點。他在夏耳邊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喝那杯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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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低得幾乎都聽不到,“有便宜不占才是王八蛋。”

蔣東升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下,他眨了眨眼,不太相信這話是從夏裡說出來的。這話他常說,帶著點子味,夏說的卻是一本正經,仿佛是認真的占了便宜,逗得蔣東升直想樂。

北方的冬天多雪,這會兒出去的功夫已經開始飄雪花了。蔣夫人帶著他們去了軍區大院,一路上也識趣,並沒有多談。

軍區大院外面是個氣派的紅大門,前頭站崗的小兵筆直地立在那兒,肩膀上都積了落雪。汽車喇叭嘟嘟的響幾聲,檢查的人因為很見這個車牌,例行過來問了幾句,蔣夫人雖然答的得,但是眉宇間有些不耐煩。

小兵敬了一個禮,讓他們通行了,蔣夫人雙抿,抓著皮包的手也有些收覺得這對算得上一種無聲的嘲笑,不過看到近在眼前的二層小木樓,眉宇間又舒緩開來,很快這些人就都要對改觀了,等了十年,委曲求全就為了等重新回來的這一天。才會是蔣家的主人,的兒子才會是蔣家的繼承人!

木樓外面跟其他小樓沒什麼區別,裡面也顯得簡樸,棕紅的油漆地面,牆上也刷了同的圍牆,襯著雪白的牆壁顯得很明亮。

跟在蔣東升後,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地面比想象中的幹淨,家也算齊全,甚至還有一部安好的電話機子放在那,上面蓋著一個素白繡花的帕子,不像很久沒人居住的樣子。直到瞧見樓梯拐角那裡的一個小小的桌子,看到上面的一個黑白照片之後,才猛地睜大了眼睛——

照片上什麼都沒有,不,應該說什麼人也沒有,只有一套小小的嬰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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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是放在這裡了,我還以為不見了呢。”蔣夫人拿起那張照片端詳了一會,收進皮包裡,歎了口氣道。“當時太心疼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把這套服燒了給他,幸好還留了張照片當念想,這服還是你當年親手做的,那孩子福薄沒能穿下,真是可惜了。”

蔣夫人說完,便踏上木樓梯,“走吧,我帶你去你的房間。”樓梯發出吱嘎的陳舊聲音,上面有薄薄的一層灰塵,走過去留下淺淺的鞋印,像是又踩出那些難以忘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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