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婆婆驚駭地退了一步:“這條蛇是!”
蛇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化龍。在傳中,蛇會越長越大,直到化蛟龍的那一日,但這隻是傳,尋常之蛇,若有丈許,已經算是罕見。而這條蛇,已有將近十丈之長,額頭更似有犄角之狀,莫非已是近乎蛟的巨蛇了?
“通瑩白,長有十丈,頭有犄角。這是白琉璃!”雷夢殺驚呼道,“溫家家主溫臨所飼養的白琉璃!你不白東君,你姓溫,溫東君!”
“好難聽的名字。”白東君不滿地皺了皺眉頭,“白和我從一起長大,外公今年在我生辰時已經送給我了,現在是我的了!還有,我不姓溫,我母親才姓溫,我姓百裏,我百裏東君!”
針婆婆和言千歲對視了一眼,心中的驚駭升起,那種驚駭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見到這條巨蛇白琉璃的程度了。
白琉璃,外公溫臨,母親姓溫,我姓百裏。
這些字聯係起來,加上眼前這個年的年紀,已經足以拚湊出他的份了。難怪他麵對言千歲的骨上開花,也覺得習武之人會這樣的十分尋常,難怪他敢對針婆婆要付出代價這樣的話,難怪他敢一個人跑來這龍首街開酒肆。
“鎮西侯府的公子!”言千歲低呼道。
“白,給我好好地教訓教訓他們!”百裏東君輕輕拍了拍那條白琉璃的腦袋。
白琉璃似乎一下子就聽懂了他的話,長尾一掃,將整扇門掃得碎,針婆婆連同言千歲眼疾手快,迅速地避開了,但那兩名侍從就運氣沒那麽好了,被一尾打了出去,倒在地上哀嚎著爬不起來。
“打得幾下不來床就行了,不要傷人命。”百裏東君補充道。
言千歲對著針婆婆低聲道:“鎮西侯怎麽也會摻和到其中來,我們現在該如何做?”
“鎮西侯怎麽會派一個不會武功的孫子來管西南道的事,這事有問題,先把他製住,然後再想接下來的事,鎮西侯又怎麽樣?山高皇帝遠,西南道的事,西南道自己管!”針婆婆手一揮,一片長街,燈火闌珊而上,每間屋子裏都傳出了不安的聲響。
“不好。”雷夢殺低喝一聲,“要喊出整條街的人來幫忙了,那樣我們就翅難飛了。”
“打他!白,這老太婆弄翻了我的酒,還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暴殄,本來我可是打算都給你喝的啊!你這恨不恨?”百裏東君高呼道。
白琉璃似乎聽懂了後半句話,它回過神,忽然俯,將那流淌在地上的酒水吸了中,它彈了彈,一白甲瞬間出了紅,隨即長尾一掃,得針婆婆和言千歲連連避閃。針婆婆揮出銀針三十,連白琉璃的皮都傷不到分毫,言千歲砍刀劈了一次又一次,可劈到那極為的蛇上,就被卸得沒有半點力道了。
“打蛇沒用,直接打他。”言千歲氣籲籲地道。
百裏東君瞬間扭轉頹勢,也一時來了興頭,他高呼道:“白,給我再狠狠地打!”他沒有留意到的是,一極細極眼無法看清的銀針已經不知何時破空而出,直奔他的咽而去,隻是在隻差一寸的時候,兩指忽然出現,將那銀針夾在了手中。百裏東君驚駭地轉過頭,對上了雷夢殺的笑容,雷夢殺將銀針丟在了地上:“兄弟,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百裏東君回過神來,點了點頭,他拍了拍白的腦袋:“我們走!”
“還有我!”司空長風拿著長槍在下麵大喊。
“帶上他!”百裏東君話音剛落,白琉璃就一個俯疾落而下,百裏東君出手一把將司空長風拉了上來,三個人一條巨蛇,直奔長街出口而去。
長街兩邊的店鋪大門全都猛地打開,那些平日裏安然淡定的店家們全都變了一臉的兇神惡煞,但是那白琉璃行得極快,穿行在長街之上,所有試圖靠近的人都被得連連退後,直到行到長街盡頭,白琉璃竟忽然放慢了速度。
“怎麽了?”司空長風不解。
百裏東君皺眉道:“尋常的人白琉璃不會放在眼裏,它一定是到了危險才會停下來,可是多可怕的人,才會讓白琉璃到危險?”
長街盡頭站著一個一錦華袍的人,他形高大,背對他們而立,卻有種懾人的氣勢,他緩緩轉過,了自己的那抹白眉,著正衝自己行來的白琉璃,微微一笑:“今還真是有很多的驚喜。”
百裏東君著這個有些悉的影,微微一愣:“是白那人。”
“白眉肖曆,總算來了個像樣的人。”雷夢殺長吸了一口氣,一黑瞬間鼓脹起來。
隻是忽然,不知從何傳來了一陣簫聲。
那帶著幾分淒清的簫聲在這微涼的秋夜裏響起,滿是一種如泣如訴的悲涼,但悲涼之中,長街之上那劍拔弩張的殺氣卻也瞬間消散了許多,長街上那些追逐的殺手們都停下了腳步,細細地琢磨起這簫聲。
在此時吹簫的自然不會是普通人,而強絕的武者會將勁滲進簫聲之中,能引人魔,他們不敢輕怠,隻是琢磨了片刻之後,他們才慢慢意識到,這簫聲,真的隻是簫聲罷了。隻是那真真切切的淒清,暫時磨去了他們的殺。
白眉肖曆忽然出手,看著一朵玫瑰花瓣落在了自己的手中,他抬起頭,發現許多細碎的花瓣飄落在長街之上。
雷夢殺笑道:“那家夥也來了,我還以為隻有我會來。”
“那家夥是哪個家夥?”百裏東君不解。
雷夢殺沒繼續解釋,隻是道:“讓白琉璃快點衝過去,有那家夥在,再加上我,我不信肖曆會輕舉妄!”
“你救了我,我信你,白琉璃,走!”百裏東君高聲道,“贏了這一陣,我請你喝我新釀的,須臾酒!”
那白琉璃蛇再次暴起,帶著三人瞬間從肖曆的邊掠過,那肖曆果然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任由他們就這樣直穿而去。
肖曆握著手中的花瓣,若有所思地道:“公子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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