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一群人齊刷刷排一排，往水池里一指。

我頓時覺得一陣頭疼。我走到游泳池邊上，看到泡在水中，靠著墻壁的顧辛烈。在路燈和月的映照下，池面波粼粼，他一個人靠在那里，像一個孤獨的王子。

“顧辛烈。”我蹲在池邊他。

他不理我。

“顧辛烈！”我提高了音量。

他還是不理我。這時候，許玲瓏走到我面前向我解釋：“他喝多了，誰都不肯聽，可能沒聽出來是你，現在怎麼也不肯起來。”

“怎麼了？”我蹙眉。

頓了頓，十分難過且愧疚地低下頭：“開始在岸邊烤燒烤，大家鬧著玩，我喝了點酒，去鬧他，好像把他什麼東西給弄下去了，他急了，就跳下去找，黑燈瞎火的，本找不到。大家都讓他快點起來，他不干，就待在水里，我懷疑他都快睡著了。實在沒辦法才給你打的電話，真的太抱歉了。他再這樣下去，發燒冒都是小事了。”

我看一副快要急哭了的表，不忍地安：“你別自責，和你沒關系，他自己犯病呢，等我把他拎回來啊。不過，他掉的什麼東西啊那麼寶貴，錢包還是護照？”

許玲瓏用一種“為什麼你會覺得錢包和護照很重要”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愧得想一頭往水里跳下去，為什麼要在一群有錢人中自取其辱。

“好像是，”一邊回想一邊比畫，“一個玻璃珠子。”

玻璃，珠子。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發。我悲哀地發現，顧大的審劍走偏鋒到已經讓我放棄發，直接選擇了死亡。

我沉默地走到顧辛烈頭頂的水池邊，趴在地上，出手，努力往下，一把扯住了靠在池子的墻上的顧辛烈的頭發。

顧大爺用英語罵了句國國罵，一臉憤怒地抬起頭。

月亮彎彎，我沖他出一個皮笑不笑的微笑。

他迷迷糊糊，了眼睛，一的酒氣在水里泡著也沒散去，他疑地說：“姜河？”

我又手扯了扯他的頭發，“是我。”

顧辛烈還沒醒酒，勾著眼睛斜斜地看我，我覺得此刻的他看起來有些陌生，可這樣的覺還沒過去，他大概是認出了我，表一下子垮下去，像個小孩一樣撒：“你在這里干嗎？”

“賣萌可恥，你給我正常點！”我又出手扯他的頭發，“帶你回去，起來了。”

他鼓著包子臉：“不上去。”

我哭笑皆非：“你神經病啊，不就一顆破玻璃珠子嗎，又不是鉆石做的。”

“曠世巨鉆，不過是鉆，”他撒地撇了撇，“你不記得了嗎，那顆玻璃珠子，是你送給我的。”

這種時候，我應該恍然大悟得淚流滿面，可是我用我自認為堪比奔五理的大腦迅速搜索了一下，我真的不記得有這回事了。

我十分尷尬地說：“沒事，玻璃珠子而已，我重新送你就好。”

他的臉上失的神一閃而過，然后他頓了頓說：“不理你了，等到天亮，我會把它找回來的。”

我對他的行為到十分費解：“我到底什麼時候送過你一顆玻璃珠子了？我竟然寒酸至此？”

他別過頭，沒有看我，悶聲說：“你答應過我的。”

我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我送過他的東西，他視為珍寶，可是我卻什麼都不記得了。我答應過他什麼？

我想了想，然后誠懇地說：“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了，或許這顆珠子對你來說很重要，可是對此時此刻對我來說，是你比較重要。”

顧辛烈回過頭，怔怔地看著我。他后的游泳池池水很深，襯出他英俊好看的臉。

我從趴著改蹲著，帶著笑意沖他出手：“走啦，回家了。”

他抬起頭與我對視，他的眼底明明白白，只裝得下一個我。只怪月太你太溫。

可我還是沒有問出口，我答應過他的，究竟是什麼。因為無論是這個答案還是承諾，我恐怕都會負他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