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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色生香》 第25章 025

譚舅母今日來國公府,除了關心外甥外甥的近況, 另有一件正事, 譚家準備臘月二十七宴請親朋好友, 給國公府下帖子來了。

原國公夫人過世已經十年,之后譚家設年宴, 郭伯言親自去了三次, 過后便只讓一雙兒出面,但每年譚舅母都會把帖子送到臨云堂, 今年也不例外。

說來也巧, 譚家娘仨離開不久, 林家也派管事送了請帖進府,林氏接過帖子,看到上面的“臘月二十七”,聯想譚家的帖子, 黛眉不由微蹙。郭伯言待還算敬重,堂堂國公爺親自陪回門, 踏足商戶人家,以郭伯言最近對的態度, 應該也愿意去林家吃席, 但……

送帖子的管事還沒走,林氏想了想,問道:“其他親友的帖子都送了?”

管事搖頭, 彎腰道:“夫人說了, 先問問您這邊日子是否便宜, 若與別的貴人撞了日子,咱們府上就改了。”

林氏暗暗佩服自己那位嫂子,既然嫂子心思通就如實道:“提前一日罷,國公爺二十六那日有空。”

“是。”管事得了準信兒,高興地走了。

林氏命秋月剪了娘家的請帖,回頭見兒低著腦袋坐在紅木矮桌旁,小手認真無比地剝著桔,再看看桌上碟子里擺著的三個漂漂亮亮的完整橘子皮,林氏無奈道:“橘子吃多了上火,這個吃完不許再吃了。”

宋嘉寧抬頭朝母親笑:“我知道。”說著放下剛剝好的橘子皮,掰了半個橘子遞給母親。

林氏坐到邊,陪兒吃完橘子,輕聲問道:“剛剛娘讓你舅母提前一日宴客,安安明白為何嗎?”

宋嘉寧點頭:“跟譚家錯開。”兩個姻親撞了日子,郭伯言去譚家,母親臉上無,郭伯言去林家,們娘倆臉上有了,譚家、郭驍兄妹肯定都會有點想法,與其這樣,不如錯開,大家都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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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分析地頭頭是道,并沒有看起來那麼傻乎乎的只知道吃,林氏欣極了,抱住兒親了一口。得了賞,宋嘉寧試探著去盤子里拿橘子,小胖手才到一半,被林氏給按住了,嗔了兒一眼。

宋嘉寧意猶未盡地,眨眨眼睛,向母親請辭,出了浣月居便領著雙兒往太夫人的暢心院去了,并故意讓雙兒在外面等著,然后用這個法子,在太夫人屋里又吃了三個蛋大小的桔,吃完繞到庭芳的玉春居,又吃了三個。

蹭了一圈回來,宋嘉寧陪母親用飯時撒再吃一個,終于心滿意足,乖乖回房睡覺了。

林氏留著燈,和坐在外間的暖榻上,等郭伯言。

窗外寒風呼嘯,一更時分夜黑如墨,郭伯言才滿酒氣地回來了。林氏提前準備了醒酒茶,但郭伯言連倒茶的機會都沒給,直接扛起人丟盡帳中,著人可勁兒地疼,床榻搖,斷斷續續的聲響一直持續到后半夜。

累得林氏破天荒睡了在國公府的第一個懶覺,翌日睜開眼睛,窗外已經大亮,早就錯過了去給太夫人請安的時間。林氏急了,輕輕掀開被子要起來,才撐起子,腰間突然多了一只大手,用力一扯便給拽了回去。

“母親那邊……”林氏彈不得,啞聲提醒后的男人。

“母親猜的到,不會怪你。”郭伯言摟著人,閉著眼睛親親林氏耳朵臉龐脖子,沒有,只想這樣抱著,隨便說說話,“昨日回來的晚,家里有什麼事嗎?”

林氏猜不這人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如實道:“世子舅母過來坐了會兒,下了帖子,請國公爺二十七那日吃席。”

郭伯言懶懶地道:“平章庭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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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在他懷里,暗暗猜測郭伯言、太夫人對譚家的態度。

“你大哥那兒何時宴請?”既然聊到這個,郭伯言理所當然地想到了新婚妻的娘家。

林氏輕聲道:“二十六。”

郭伯言嗯了聲,卻沒說去還是不去。

夫妻倆就這麼抱著閑聊,外面突然傳來丫鬟刻意放輕的腳步聲,林氏猜到有事,是掰開郭伯言的鐵臂逃出來了,一邊穿一邊揚聲問外面:“怎麼了?”

秋月哭笑不得的聲音傳了進來:“夫人,四姑娘橘子吃多了,角長了三個泡。”

林氏頭疼,這丫頭肯定又吃了。

“請郎中。”郭伯言聞聲而起,陪林氏一起去看兒。

宋嘉寧正在照鏡子,昨晚好好的角,只是一晚上的功夫,這會兒就冒出來三個泡,兩大一小,別提多丑了。宋嘉寧后悔不已,早知道會起這麼大的火,說什麼也會忍著,每天最多吃三個桔。

聽說母親、繼父來了,宋嘉寧立即讓九兒拿走鏡子,蔫蔫地低下頭,主認錯。

林氏抬起兒下,看完傷勢,毫不留地數落了一頓。

郭伯言只是笑。

因為宋嘉寧今日沒去太夫人那兒,生病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其他院中。郭驍還記得昨日宋嘉寧被舅母紅的臉,淡淡問阿順:“真是上火?”

阿順道:“都是這麼說的,小的也不清楚。”

郭驍低頭,翻了幾頁書,放下,出門去了。

宋嘉寧這邊別提多熱鬧了,除了郭驍,國公府的幾位小主子都到了。庭芳是溫好姐姐,二姑娘蘭芳對宋嘉寧也還不錯,是真的關心,三姑娘云芳平時不喜歡宋嘉寧,如今宋嘉寧長泡出丑,特別幸災樂禍,坐在床邊各種打趣宋嘉寧,但又不是端慧公主那種惡意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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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符、郭恕兄弟倆的頑皮勁兒也暴無疑,剛開始對宋嘉寧多好啊,親哥哥似的,現在對四個妹妹一視同仁,喜歡歸喜歡,但捉弄為主。知道宋嘉寧饞橘子,雙生子故意當著宋嘉寧的面剝橘子吃,還遞到宋嘉寧

“姐姐,你管管他們!”宋嘉寧氣壞了,嘟朝庭芳撒

庭芳想幫妹妹,奈何也管不了二哥三哥,只能看著這兩個家伙饞妹妹。

桔本就是酸甜酸甜的,宋嘉寧口水直流,偏偏不能吃,頭一還要被雙生子笑話。

“世子爺來了。”

九兒的聲音傳進來,屋里六兄妹互視一眼,郭符郭恕哥倆反應最快,眨眼的功夫就從宋嘉寧暖榻前躲到書桌旁了,端端正正地坐著,手里的橘子不見蹤影。庭芳、蘭芳笑,云芳看熱鬧不嫌事大,大聲向郭驍告狀:“大哥,二哥三哥欺負四妹妹,都快把四妹妹饞哭了!”

告狀也不忘順帶著再笑話宋嘉寧一番。

宋嘉寧不好意思讓郭驍看的泡,那麼丟人的饞證據,如果可以,誰都不想給看,故往庭芳后躲。

郭驍一錦袍,清冽的氣度不輸寒冬冷風,斜眼裝老實的兩個堂弟,郭驍徐徐走到榻前,盯著半邊臉都躲在庭芳后的胖丫頭,問:“角長泡了?”

宋嘉寧耷拉著腦袋,點點頭。

云芳不厚道地笑。

郭驍面無表宋嘉寧出來:“我看看。”

宋嘉寧從骨子里怕他,盡管心里不愿意,還是乖乖地出整個腦袋,垂著眼簾。郭驍看了兩眼,先確認宋嘉寧臉上沒有留下任何指印兒痕跡,然后才看的繼妹角,兩大一小三個水泡,長在別人上肯定丑,換,反而襯得更傻,更……招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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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郭驍毫不同地道。

宋嘉寧嘟嘟,一生氣,整個人都躲庭芳后去了。

郭驍沒再諷,轉對兩個堂弟道:“年后父親還要考校咱們武藝,走,我陪你們練練。”

“大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欺負安安了!”呆愣過后,郭符幾個箭步沖到堂兄面前,哀求地道,郭恕更狡猾,趁郭驍被二哥絆住,嗖的跑沒影了。郭符反應過來,剛要學弟弟逃跑,后脖子領卻被郭驍提住,不留面地提走了。

“二姐姐走,咱們去看大哥揍二哥。”云芳拉著蘭芳,興地道。

兩個小姑娘手牽著手跑了,宋嘉寧被雙生子欺負半天,現在到他們倒霉,也想去看看。

“安安別去,你角有泡,郎中囑咐過了,最好別吹風。”庭芳盡職盡責地勸阻。

宋嘉寧立即垮了小臉。

庭芳笑,雙兒、六兒、九兒好好伺候著,去追兩個妹妹了。

宋嘉寧:……

火泡破了還要結痂,消痂需要時間,于是因為這三個饞泡,宋嘉寧年前一直在屋里養著,哪都沒能去,大年三十這天才徹底恢復,小兒又變得紅潤潤了,臉蛋嘟嘟白里,換上一大紅的新裳,致得像觀音座下的玉

除夕夜里放鞭炮,宋嘉寧披著暖暖的斗篷,與郭家三個姐姐湊在一塊兒看煙火。郭符郭恕舉著里面掏空的炮竹來嚇唬妹妹們,嚇得四個小姑娘尖著逃竄,宋嘉寧心大膽小,跑得最快,未料一轉就撞到了人。

額頭吃痛,仰頭,意外跌一雙明亮的眼,煙花在空中綻放,也倒映在年這雙眸子中。

宋嘉寧看呆了一瞬。

郭驍皺眉:“還想踩多久?”

宋嘉寧這才發現一腳踩在郭驍靴子上,心肝一,猶如踩了老虎尾,慌不迭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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