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麗華也瞪大了一雙眼睛瞧著王小兵。
在那一秒之中,雙方都定在了時間的方格之中。
“我不是故意的。”當王小兵意識到自己莽撞之後,連忙掩上了木門,退後幾米,心裏還怦怦直跳,沒聽到黃麗華斥喝,才漸漸安下一顆心來。
實在是快忍不住了,王小兵夾著屁`眼,問道:“黃姐行了嗎?”
“行了。”黃麗華語聲之中並沒有責備之意。
一會,咿呀一聲,木門開了。黃麗華扭著翹走了出來,若無其事的樣子,徑直往後門走屋裏。
王小兵連縱帶跳,蹲在了茅坑上,一通響屁伴隨著嘩啦嘩啦下落的稀屎瀉`出去,終於使肚子舒服了許多。正在他這舒暢一刻的時候,忽然木門打開了。
一雙悉的眼睛瞧過來,正是黃麗華。似笑非笑地掃視一眼,忽然呆住了,見到了王小兵那把寶刀,震驚不已。
王小兵連忙雙掌叉,擋在寶刀前麵,微顯尷尬。
“扯平了。”黃麗華咽了一口唾沫,咧笑道,隨即關上了木門,揚長而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使王小兵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暗忖道:“有病嗎?居然要看我小弟弟。”
膽怯怯地回到堂屋裏,沒發現有異常。
謝家化與鄭喜旦都吃飽了,黃麗華已把碗碟都收去了。
風扇吹出來的風都是熱的。熱浪似的,一撥一撥湧過來,上微有清涼,懶洋洋的,極想睡覺。
三人剔著牙,在風扇那催眠式的吹拂下,半闔著眼瞼,倚在太師椅上小憩,聽著門外聒噪的蟬聲,更是睡意濃厚。
鄭喜旦數次拿眼覷王小兵,每次都現出沉思神,他在考慮一件很重要的事。
休息半個鍾頭,又接著幹活。
下午的太更毒,曬在背脊上,跟火灼似的。要不是想結村長另有所謀,王小兵都不想做小工。
傍晚時分,白秋群路過黃麗華家門口,看到王小兵在拌水泥漿,笑道:“唉喲,小兵你也能幹小工?”
“反正在家閑著,掙些零錢花。”王小兵想起那晚的刺激與驚險,也加快了流速。
“我家十八號挖大水井,也請你幫工,想不想做?”白秋群站在黃皮樹的樹蔭下,拿著白布帽扇涼。
“行。那天準時到。”王小兵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臉,“怎麽算工錢?”
“麗華給你多錢一天?”白秋群問道。
這時,黃麗華從裏屋出來,笑道:“二元。反正是鄰居,大家幫幫忙,計便宜些。秋群,你一定要把黑牛也請,他一人能幹二人的活。”
“那黑牛也一起來吧。”白秋群笑道:“還要去摘些青菜。”說著,徑直走了。
“我早上割了些菜心,你要不要?”黃麗華看著白秋群的背影喚道。
“我的那壟菜心也要割了,要不就老過頭,不好吃了。”說話之間,已轉過屋角,不見了蹤影。
這兩個人都是半老徐娘,風韻猶存,們的男人又是村中的一二把手,向來誰也不服誰,但表麵卻是和氣得很,有說有笑。
活幹到六點,便收工。不包晚飯的,各人回家吃。
曬了足足一天,渾快要著火,裏似乎灌了熔巖,滾湯滾湯的,再大的風也難以短時間帶走那灼人的熱氣。
在村道上,遇到從外麵回來的村長黃家發。
“村長,把那賊人送到派出所了?”王小兵拿著草帽扇涼。
“送到了。扣留十五天。”黃家發駕著嘉陵牌托車,慢悠悠地駛過去。
“判他十年才好。”謝家化用t恤拭上的汗漬。
這幾年裏,黃家發做村長,田沃地拿了不,集的東西也在暗中撈了許多油水,加上有商人要來這邊開發,屆時他又能從中得益,荷包不愁沒錢。因此,他心特別好。
等到謝家化走向另一條村道之後,鄭喜旦忽然說道:“小兵,能不能幫我寫封信?”
“可以啊。”這是舉手之勞,王小兵並不拒絕。
“明天收工之後,到我家,晚上在我家吃飯,然後幫我寫一封信。”鄭喜旦非常真誠邀請。
“你家小雙不會寫?”王小兵聽說鄭喜旦識字不多,六十年代出生那代人,一村之中,沒幾個有文化的。
“隻有小學三年級文化,寫不了。”鄭喜旦苦笑搖頭。
“那行。寫信很簡單的。我還是回家吃飯。”王小兵第一次見鄭喜旦說這麽多話。
鄭喜旦死活不肯,非要王小兵在他家吃飯。王小兵也不再推遲,便答應了。
第二天,王小兵與謝家化準時到村長家做小工。太還是那麽威武,曬得人快要著火,午間菜肴也差不多,三菜一湯。隻是有一點不同,黃麗華對王小兵特別熱,又是幫盛飯,又是幫挾菜,而且,打扮也比昨天要豔麗,倒像個大姑娘。王小兵從黃麗華的眼神裏覺出一的曖昧,隻是當作不知。
幹了二天活,圍牆也砌好了大半,再花大半天就能完工。
六點之後,王小兵跟著鄭喜旦到他家去。他倆夫妻分居過活。小雙是坡塘村人,父母早亡,由伯父帶大,有一個堂哥曾長山,年四十未婚,平日在集市賣老鼠藥、蟑螂膏等等。小雙正在門口坐著洗小白菜,見到王小兵來了,居然可的臉頰忽然浮上了紅暈。還沒生育過,算是個姑娘家。
“雙姐。”王小兵禮貌地問了一句。
“屋裏坐吧。”小雙梳著個劉海,氣質還算清純,大大的眼睛,可的鼻子,材一般,在人之中,於中等姿行列。如若一定要稱讚的話,那就是的還白淨。
“我文采不好,隻能寫幾句簡單的。有錯別字請別怪。”王小兵先給自己辦了條後路,畢竟寫信不是他的特長。
“沒事。來,坐。”鄭喜旦搬了張靠背竹椅給王小兵。
王小兵也不客氣,便坐下,旁邊正是一張矮木幾,上麵擺放了一包餅幹、一包瓜子,一小袋蓮藕糖,一袋花生,還有兩碟涼拌小食。矮幾下麵有五瓶珠江啤酒。
想到幫人家寫封信,還要人家這麽破費,王小兵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拿紙筆來。你說,我寫。”
“不急,吃過晚飯再寫。來,先吃些零食,跟你喝兩口。”鄭喜旦異常熱招呼。把餅幹袋撕開,又把瓜子倒出,然後用牙咬開一瓶啤酒蓋,放在王小兵麵前,他自己也吃一瓶。
“幹杯。”王小兵也不客氣,拿起啤酒與鄭喜旦瓶,喝了一大口,果然解,全有一涼爽彌漫開去,頗為舒服。
半瓶啤酒下肚,兩人話也多了起來。王小兵說的多是學校裏的事,鄭喜旦說的則是誰家日子過得好,誰家小孩可的事,兩人各說各的,但也很有氣氛。
小雙洗好小白菜,就到廚房弄晚飯,沒有坐在一起喝啤酒。
一會,便有香噴噴的油煙味從廚房裏彌漫出來,聞一聞,正是牛炒青椒,令人饞涎滴。
“好香,是牛?”王小兵心愉悅道。
“是。還有白切、燜排骨,紅燒鯉魚,豬腳湯。”鄭喜旦笑道。
“這麽盛!”鄉下人晚飯的菜譜多是一一菜或二一菜,隻有年節餐桌上才會見到盛的食。
“你是貴客,難得請你一回。”鄭喜旦剝了兩粒花生仁丟進裏。
“太客氣了!旦哥,我都不好意思了。”王小兵灌了一大口啤酒。
兩人又寒喧了一番,彼此海闊天空,無所不談,但鄭喜旦聽的多,說的,王小兵說的多,聽的。
半個時辰之後,飯菜都弄好了,一一端到了圓飯桌上,滿滿一桌子的菜肴,連同用瓦煲煲出的豬腳湯,真算得上一頓饕餮大餐。
小雙一直都不敢用正眼瞧王小兵,忸忸怩怩的,好似個要出嫁新娘。臉蛋上始終浮著紅暈,紅撲撲的,吹彈可破,顯出幾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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