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了手續,到陳會計那領了支票,陸漸紅忽然沒來由地到一陣抑,對段長江的話他半信半疑,但場流言也不全都是空來風,雖然白書記的下馬並不一定完全如段長江所說,但通過段長江的話,可以一探王建雙的爲人。如果真如其所說,那麼王建雙和黃福林之間必然會有一場惡鬥,自己是選擇黃福林還是保持中立呢?陸漸紅深深地吸了口氣,一切以不變應萬變吧,自己要做的是紮實做好本職工作,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混跡場,靠的並不僅僅是埋頭苦幹!
下午陸漸紅將丘一明、高蘭和賀子健到辦公室,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主要要求高蘭和賀子健二人多寫宣傳報道,另外讓丘一明和高蘭明天早上六點到鎮政府來,跟他一道去燕華市購置設備。
三人離開辦公室,陸漸紅仰躺在椅子上,了太,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接通電話,裡面傳來安然銀鈴般的笑聲:“陸大委員,忙不忙?”
陸漸紅對安然充滿了激之,不由道:“安然,謝謝你。”
安然笑道:“那你打算怎麼謝我?”
“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爲你做任何事!”陸漸紅的話出自心,安然也聽出了陸漸紅的誠摯之意,調侃道:“真的是任何事嗎?”
安然的口吻有些曖昧,聽著綿綿之音,陸漸紅有些心猿意馬,也不顧安然能不能覺到,大點其頭道:“任何事!”
安然在電話裡笑得很開心,道:“既然是這樣,怎麼一個電話都不打給我?”
“太忙了。”陸漸紅將這高河要開辦電視臺的事說了,安然肯定地道:“嗯,不錯,很有創造力,漸紅,好好幹,我看好你。”
掛上了電話,陸漸紅忽然很後悔自己沒有邀請安然過來玩玩,打算回個電話邀請,可是一想,寶隆軸承纔開辦沒多久,肯定忙得很,於是作罷。
爲了方便起見,黃福林讓陸漸紅用了鎮裡的金盃大面包車前去燕華市,經過貨比三家之後,按照丘一明列出的設備一一購置,當一切辦妥,天已經發黑了。
早晨來的時候,天便有些發,幾人還嘆天公作,沒想到此時天降滂沱大雨,出於安全考慮,陸漸紅決定在燕華住上一晚,丘一明年紀不大,陸漸紅、高蘭以及開車的司機小張都是年輕人,力旺盛得很,四人在一間房裡打起了“雙扣”,陸漸紅和高蘭配對,配合得很好,打了三局贏了三局,丘一明扔了牌說:“陸委員,你們真是男搭配勞不累,打起牌來也這麼順手。”
“丘站長怎麼說話呢。”高蘭紅著臉道。
“哈哈,外面的雨已經停了,難得來燕華一趟,小張,咱們就不要在這裡做電燈泡了,出去逛逛。”
兩人走得很快,高蘭的臉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紅暈,道:“陸委員,我累了,先回房休息。”
“去吧。”陸漸紅將高蘭送出門,躺在牀上無聊地切換著電視頻道,聽了國著名薩克斯演奏家肯尼吉的薩克斯,很是沉醉。肯尼吉演奏完,是郎朗的鋼琴演奏,陸漸紅忽然有些心酸,因爲他想起了郎晶。
郎晶讀無錫教育學院的時候,雖然相隔幾百裡,可是陸漸紅經常會跑到無錫去找,他們相會的地點大多都是在學院的琴房,聽郎晶指間流淌出來的悅耳之音,是陸漸紅最大的。這時見到郎朗的演奏,往昔如同電影一般在他的腦海中回放。一年多了,陸漸紅一直抑著自己對郎晶的懷念,此刻他才知道,原以爲早就被忘的人原來一直都藏在心的最深。
失了一會神,陸漸紅從那種痛楚中甦醒過來,抓著巾進了洗浴間,衝了一把冷水澡之後,心輕鬆了許多。
不多會,響起了敲門聲,丘一明手裡拎著個袋子在門外探頭探腦:“裡面沒……人吧?”
陸漸紅笑道:“我說你這個丘站長,腦子裡什麼思想,快進來吧,就我一個人。”
“我還擔心打攪你們倆呢。”丘一明走進來,將袋子放到陸漸紅的牀上。
陸漸紅正道:“丘站長,人家高蘭可是個姑娘,這關係到人家的名譽,不可以說的。”
丘一明笑道:“陸委員這麼年輕就是個副科級幹部,而且還是黃書記的紅人,高幹事是公務員,人也生得漂亮,我看你們倆就般配的。”
“彈琴。”陸漸紅哭笑不得,“時間不早了,休息去吧。”
丘一明微微一笑,離開了房間。他剛離開,陸漸紅的電話便響了,是黃福林打來的,陸漸紅將購置設備的況彙報了,又解釋了未回的原因,黃福林在電話裡說道:“漸紅,手要穩呀。”
陸漸紅有些不明白黃福林的意思,不過還是答應道:“我會的。”
掛了電話,陸漸紅才發現牀上丘一明留下的袋子,裡面是一套金利來西裝,憑手陸漸紅覺得這套西裝不便宜,忙打電話給丘一明道:“丘站長,你把袋子落我房間了,趕過來拿。”
丘一明卻笑道:“陸委員,這是我送給你的,算是我們上下級通關係吧。”
陸漸紅正道:“丘站長,這套西裝不便宜吧,你這可算是行賄。”
“行賄哪有送服的,這純粹的流。”丘一明打起了牌。
陸漸紅還要說什麼,丘一明已經把電話掛了。陸漸紅看著眼前的這套西裝,忽然想起了黃福林所說的“手要穩”,頓時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員的墮落都是從小開始,漸漸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陸漸紅提醒自己要警惕,提著袋子敲開了丘一明的房間,道:“丘站,這服你收回去。”
丘一明笑了起來,著自己的大肚子,道:“陸委員,你這是讓我爲難,你看我又矮又胖,本穿不了,這樣吧,你如果不喜歡,你就扔了它。”
陸漸紅爲難了起來,丘一明接著道:“陸委員,我不怕你笑話,跟你說實話吧,這套西裝確實不僅僅是我的一番心意,也是文廣站全人員的心意,有些況你或許不知道,其實文廣站現在的境很艱難,現在站裡十六個人,每年所收的有線電視費上縣文廣局百分之六十後,發工資都困難。年底的時候,鎮裡會補點錢,可是那點錢哪裡夠用?黃書記剛來,我們也不知道他的態度,看得出來,他很重你,所以想請你跟黃書記多提幾句,能解決我們的困難。”
“你一個月工資多錢?”
丘一明苦笑道:“一千二。”
“這套服多錢?”
丘一明不作聲,陸漸紅接著道:“我看最也得三千多吧?”
丘一明垂著頭道:“三千六。”
“我一直都沒有一套像樣的西裝,謝謝你幫了我的忙。”陸漸紅將袋子收了回來,從皮夾裡掏出了三千六百塊錢遞給丘一明,道,“不過我可不能穿著你三個月的工資。”
丘一明不肯,陸漸紅正道:“文廣站的事我知道了,我也是分管這塊的,你們的難就是我的難,正好我在宣傳部爭取了一些資金,年底的時候我會考慮的,你放心好了。”
丘一明還是不肯接錢,道:“陸委員,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錢我是不會收的。”
陸漸紅有些生氣了:“丘站長,你到底想怎麼樣?”
丘一明道:“陸委員,你如果是要我拿錢,我現在就辭職。”
陸漸紅沉了一下,道:“好,那我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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