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倆買的被褥多，店老板干脆給送貨上門。

另外秦鹿還買了米面糧油等各種調味料，滿滿當當的返回家中。

作為分家后第一頓正經的飯菜，秦鹿肯定是要好好的準備一番。

韓鏡跑到門口，坐在門檻上發呆，順便等著流浪的貓貓狗狗養一只。

他算是明白了，娘是覺得他可能有點傻，以防跑丟了死了，專門給他找事做。

廚房里，秦鹿面切蔥花，晚上準備做蔥油餅，順便炒倆菜。

大盛朝的飲食文化很貧瘠，各種調味料的可憐，可惜沒有系統空間之類的作弊，否則何至于如此捉襟見肘。

至于辣椒，本土肯定是有的，只是并未被人發現且食用。

以后有機會，會到去走走看看，希能找到辣椒。

廚房里有兩個灶臺，不過其中一口大鐵鍋不見了，想來是被上一任租客帶走了。

韓鏡坐在家門口，看著前邊偶爾經過的路人，想著接下來的規劃。

母親是肯定要送他去私塾的，華鎮有兩家私塾，松濤和三問。

松濤私塾的先生是一位舉人出，進士數次不中，也因為年齡漸大，且發現兒子頗有讀書天賦，故此放棄了科舉，回到祖籍華縣開了一家私塾。

三問私塾的先生則是一位秀才，開設私塾的時間比起松濤私塾要久一些，上輩子韓鏡就是在這家私塾讀。

三問的生源不多，在束脩差不太多的況下，很多父母更愿意把孩子送到松濤私塾，畢竟舉人就是比秀才惹眼。

曾經里正也想送韓鏡去松濤的，卻被告知當年的生源已經夠了，只得選擇了三問。

他倒是不在乎去哪里，只要能讀書，地獄他也得住。

這次他也沒打算去松濤，會直接選擇三問，離家也近，只隔著兩條街，穿過斜對面的胡同，走幾步路就到了。

“……”

一人的香味隨風飄來，起來到廚房，目的就是圓圓的且表面金黃的餅，上邊還有翠綠的蔥花點綴，煞是好看。

現在已經是戌時，天已經黑了，幽幽的燈燭發出黃暈，溫暖和。

“了？”秦鹿看了兒子一眼，將最后一張餅放到竹籃里，“再做個菜咱們就吃飯。”

“我幫娘燒火。”走上前，在灶膛前坐下。

秦鹿將豬切片，豆腐切塊，鍋中到油開始煸炒片。

“為什麼要用‘幫’這個字眼？這不僅僅是我的家，還是你的，理當需要我們共同維持。狗蛋，有些事你可以不做，卻不能不會。比如下廚，男孩子學會做飯，是很有魅力的品質。”

韓鏡非常不贊同，“君子遠庖廚。”

“你這是把你老娘當傻子？”秦鹿挑眉，似笑非笑，“此話出自《孟子》的《梁惠王章句上》，是勸解齊宣王施以仁，用來糊弄我。”

聽到說的頭頭是道，韓鏡覺得邊的母親，或許真的不是自己前世的母親了。

“還未啟蒙便知曉這個典故，我兒子是個聰明的，日后肯定能青云直上。”

仰頭看著母親，母子倆視線撞到一起，眼神帶著淺淺的笑。

韓鏡好似被發現了什麼，裝作若無其事的挪開。

白菜豆腐湯出鍋，韓鏡捧著一碗湯走到餐桌前坐下，一口蔥油餅咬下去，外里，咸香味十足，好吃到要命。

如此奇特的做法，也是韓鏡第一次見到。

大盛朝的飲食習俗算是比較多樣的，只是餅類就包含太多種，下午城后他們吃的就是湯餅，只要是面做出來的，統稱為“餅”。

眼前這種口富的蔥油餅，味到讓他放不下筷子。

秦鹿也沒想著靠一兩句話就改變兒子的看法，畢竟是個土生土長的古代小朋友。

也幸虧年紀小，未來還是有很長的時間改變他固有的思維。

一場霜凍降下，秦鹿直接被凍醒。

外邊天還未亮，索索著想開燈，手指及到略顯糲的木制墻面，才反應過來。

沒了困意，掀開被子起，隔壁的兒子房中還沒有靜。

推開后窗，遠江面霧蒙蒙的，偶爾能聽到雀鳥聲。

在庭院里打水洗漱，寒風吹過臉皮瞬間皺，得空需要自制潤霜才行。

來到廚房，出一筷子，三兩下將一頭長發挽起，開始準備早飯。

昨天買了兩石米，早上熬點粥，再配上昨晚的剩菜剩飯就可以。

今天得去縣城里看看私塾，兒子快五歲了，已經到了啟蒙的年齡，不能繼續耽誤下去。

“娘，現在還不到卯時。”

韓鏡起床后，看到廚房里飄出來的熱氣，不贊同的走過來。

“不到卯時？”秦鹿手上盛粥的作沒停，“還不到五點，是有點早。”

“……”五點？這又是什麼意思？

反正早飯都做好了，天氣冷趁熱吃能暖暖子。

“起都起了，去洗臉刷牙，吃早飯了。”

飯桌上，秦鹿看著外邊的白霜，“今年的收可能會有影響，到時候得多囤積一些米面糧油了。”

韓鏡也有預。

曾經也有過倒春寒的時節，地里的莊稼幾乎都凍死了，復蘇的早些還能重新種上，但凡時間拖得久了，難免會鬧糧災。

他在朝中任職的時候，每逢天災會讓各地府開倉放糧，也會派遣欽差到各地巡視，不過就算是自己手里的人，層層盤剝也是無法避免的。

畢竟他韓鏡也不是個清。

在場呆的久了，很難始終如一的保持一顆初心。

當年踏場，他也想做一個為國為民的好。

可惜，事與愿違。

雖說也有外界的迫，歸結底還是他自己的選擇。

“狗蛋！”

又聽到這個稱呼，韓鏡百般糾結，卻又無可奈何。

若非眼前的人是他的母親，恐怕已經人頭落地了。

大概是看出兒子的抗拒，秦鹿忍著笑道：“暫且你還沒有合適的名字，娘先這麼著，等你讀了書，可以給自己取一個喜歡的。或者娘給你取個名字？”

韓鏡了眼瞼，“什麼？”

“韓，韓……”沉思良久，“韓鏡，字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