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臺休息室里, 氣氛凝重。
韓洲沒有在輸了比賽后責備隊員的習慣, 但此刻的局面也十分嚴峻,就如之前說的, 如果在這一次與SAF的對戰中告負,那整個常規賽就再也不能和SAF面了,要報仇只能等季后賽, 甚至全國總決賽。
龍冰冰低著頭認錯:“第二把怪我,我太想切祝磊的中單了, 沒想到被他秀了一臉。”
陶保玩著手指:“我也有問題,團戰太靠后了,沒什麼輸出。”
眼看兩人正搶著背鍋, 韓洲打斷道:“行了行了這種事回去復盤的時候說!你們先想想是怎麼被打這樣的,調整好了繼續,其他別提。”
韓洲著腰,收起所有的負面緒, 不管怎麼樣, 就算這一分被SAF拿下了, 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他把一口氣憋回肺里,再緩緩吐出。他看了一眼在一旁一言不發的蘇鴻,心有點復雜。
剛才的通肯定是有問題的, 他明明帶著耳機聽見了隊語音, 沒有異樣,卻始終沒想明白剛才那波為什麼蘇鴻會一個人沖上去搶龍,如果剛才這麼做的是高煜遠還說得通, 畢竟他打得相對激進,可是,明明上場的是蘇鴻啊?
還是等打完回去再問吧。
韓洲臉。
他原本以為蘇鴻上場,怎麼的也得贏一小局,萬萬沒想到會被打了個0-2。
這不是訓練賽,不是B07,是輸贏每一局都會對凈勝分有影響的正式比賽。
更何況這兩局自己在BP時已經用了不強勢英雄,剩下的三局會越來越難打。
他開始懷疑自己所謂的“押寶”是不是做錯了。
但現在如果把高煜遠換上場,他的力也絕對不會小。
如果贏了,真的做到了讓二追三,那固然令人振。
如果輸了,韓洲都能想象得到那些負面的評論,諸如“換輔助看似臨危命,實則斷送IF春季賽首場”的輿論絕對不會。
各種各樣的評論都可以忽視,但最怕的就是影響到選手的狀態。
現在的IF人員變越大,意味著不確定因素更多,勝場把握更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韓洲還在原地踱步,原本在臺下的高煜遠卻已經快步跑到了休息室,選手牌都不知哪里去了。
韓洲還以為高煜遠是來分析那兩局的失誤的,正想說讓他別再提剛才的比賽,就見高煜遠進來以后只是找到了葉遙的那張沙發坐下,沒有說話,有些小心地觀察著葉遙的神。
葉遙的表一如往常,見他來了,語氣平和地問道:“怎麼了,芋圓?”
高煜遠搖搖頭,本想說點什麼安的話,可惜休息室的氣氛實在不算太好,只搖了搖頭;“沒什麼,過來看看你們。”
他自己也明白,面對SAF連贏兩局,且己方強勢英雄消耗得不的況下,想要連贏三局,有點困難。
他只是在臺下實在坐不住,想過來看看他,就算什麼也不說,陪幾分鐘也是好的。
葉遙側頭過來看了高煜遠兩秒,看得高煜遠險些想移開視線時,就聽葉遙對韓洲說道:“教練,不然讓芋圓換上場試試?”
韓洲聞言,眉擰得更了。
陶保的大嗓門第一個響起來:“真的嗎?也不是不行,只是芋圓第一次正式比賽就攤上這麼個爛攤子,有點說不過去吧?”
韓洲贊同,不解地問:“葉遙,你認真的?芋圓不是新人里你最看重的嗎,你舍得?”
龍冰冰了:“對,老葉,我覺得剩下幾把我們好好打一打,別被SAF的節奏帶跑,說不定這一分能拿下來,你別現在讓芋圓上啊,萬一輸了,不得被人噴死?”
青枝也點了點頭。
葉遙好像早就聊到他們會這麼說,只是補充道:“我知道,這對芋圓不公平,但我只是覺得,如果他在,我們一定能拿下剩下的三小局。”
他說完,偏頭看向高煜遠,語氣仿佛只是在詢問天氣一樣自然:“而且我相信芋圓不會拒絕,對吧?”
好像他就篤定高煜遠一定會答應一樣。
而高煜遠自然二話沒說就應了下來:“教練,我上。”
韓洲簡直想翻白眼。
他都開始懷疑葉遙是不是真的看重高煜遠了,不然怎麼會舍得讓一個沒上過大賽的新人選手第一次登場就面對這種局勢?
然而好像那位新人選手也沒意識到這事兒的風險,反而蹬蹬蹬跑回替補席,拿了自己的選手牌,又蹬蹬蹬回來,等待上場。
陶保跟龍冰冰頭接耳:“老葉又來了,為了贏比賽啥都能干。”
韓洲簡直對這兩人沒話說:“芋圓就算了,葉遙你也真的是瘋……芋圓你考慮清楚了?確認無誤的話我去跟裁判接洽一下。”
他轉過頭說道,就看見瘋子一號葉遙正笑瞇瞇地低下頭,小聲地在瘋子二號高煜遠耳邊說著什麼。
……行,瘋吧就。
韓洲認命地去提換名單了。
蘇鴻繃著臉坐回了替補席,而高煜遠則跟著四人一起重新登場,坐到了主舞臺上。
不同于替補席,主舞臺燈耀眼,高煜遠在給裁判提了賽前確認卡后,開始拿起比賽機調試設備。
解說也沒想到IF會在這種時刻換人,音調高了不:“現在我們看到IF進行了人員換,剛才的鴻鵠坐到了替補席,而我們在賽前短片里看到的芋圓也在此刻上了場,不得不說BABA的離開還是對IF造了一定的陣痛,而芋圓上場又能否扭轉局勢?讓我們先期待一下這位新選手的賽場首秀——”
解說小啾笑著附和:“是的,芋圓以前在直播時就表現出不俗的實力,我已經開始等待了,看他能給我們帶來怎樣的驚喜?”
阿biu看了一眼現場的氛圍,換了個話題:“不過別的不說,這名選手的值就很能打啊。”
“阿biu你是不是又想去IF基地認識新選手了?”
而現在的五個人是聽不到解說席的話的,陶保還在一個勁給高煜遠打氣:“芋圓你別有什麼負擔啊,輸贏另說,咱們好好打就。”
連青枝都努力和了自己的面部表,扯了扯角,出他自以為的隊友般的慈祥微笑。
高煜遠戴好耳機,正在裝配銘文,心在坐下來的那一刻完全平靜了下來。
他只是還是很好奇,剛才的那一局是怎麼會龍坑猝死,他有些想問,又怕影響到此刻的士氣。
他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不停告誡自己一定不能犯蘇鴻那樣的錯誤。
而葉遙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沒等高煜遠問就自己開了口:“剛才那一波搶龍的問題,回去我跟你說,芋圓,別被別人的風格影響到了自己的作,打好自己的就行。”
于是高煜遠不再多問,只是扶著耳機輕輕點頭。
裁判在確認好雙方選手狀態后,韓洲走過來開始BP。
強勢輔助在之前兩把已經用掉了兩個,適合強開團的蘇烈和鬼谷子都拿不到,反而還要擔心如果對面拿了這兩個英雄己方應該如何反制,對面的教練也狡猾得很,前三樓拿的全是搖擺位英雄,讓人看不SAF究竟想要打出哪一套系。
這局是SAF的賽點局,他們自然想一鼓作氣3:0拿下這一積分,韓洲索放開了想,既然猜不到對面要拿什麼位置,不如就讓自己這邊先拿出既能保護關鍵C位,又適合打反手的陣容,反正不論如何都是背水一戰,不如打得輕松些。
韓洲眉頭舒展了不:“拿張飛,直接鎖。”
“葉遙裴擒虎鎖,對面是公孫離,手打野需要發育,前期龍冰冰可以跟著葉遙抓一下,芋圓先幫青枝中路清線。”
“陶保這把時刻注意和龍冰冰換線,葉遙記得看局勢。”
己方已經選好了四位英雄,青枝在前兩場拿了兩個大法師,這局終于拿到了自己喜歡的法刺上婉兒,此刻正悄悄抖著等待比賽開始。
解說席上,兩個解說也在對雙方的BP進行解析。
“這把韓洲的BP很高明,幾乎可以稱作是萬金油,前期能跟你拼,后期也可以打反手。”
“對,但現在SAF還差最后一個位置沒有拿,他們會不會在第五樓拿出什麼殺手锏?畢竟現在的他們只要再贏下這一小局,就可以穩穩把第一個積分收囊中。”
“但我覺得SAF這把應該拿不出什麼太新奇的陣容。”阿biu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
“小啾你看,IF陣容已經定了,而SAF沒有確定的也只有一個輔助位了,想要強開團的輔助,蘇烈和盾山已經被IF自己Ban掉了,而鬼谷子SAF用過不能再次使用,現在給到他們的輔助選擇雖然還不算,但能針對到IF的卻寥寥可數。”
IF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這波韓洲的BP做的可以說非常優秀了,但他仍然擔心,最后一個位置SAF究竟能拿出什麼意想不到的英雄來。
畢竟自己和對手,都太這一場的勝利了。
選人倒計時讀秒只剩三秒時,只見SAF突然亮出一個雅典娜,然后秒點了確定。
解說臺上的兩名解說頓時僵了兩秒,而觀眾席則發出一陣驚呼。
“雅典娜!雅典娜——是我想的那個打法嗎?”
“獻祭流??”
“SAF這是要搞事啊!!”
“這是我認識的那個以穩妥為第一優先級的SAF嗎?居然敢拿出這一手?這場比賽好看了。”
“是,”解說科普道,“給不太懂這些套路的觀眾解釋一下,獻祭流雅典娜的玩法非常無賴,就是不停在野區擾敵方打野,搶他的野怪,既讓打野疲力竭,又不讓他安心發育,是當之無愧的攪屎,導致自己變得一錢不值,殺他還不如補一個小兵……”
“對,雖然對手的擊殺數會變得非常好看,但在個人經濟和推塔數量上完全無法與擊殺正比,大家可以將這個理解為被雅典娜‘送’出來的泡沫經濟,我已經可以想象這把Leaf會非常難了。”
“一般獻祭流雅典娜的核心就是擾,不停擾,不停送人頭,直到己方其他位置的經濟已經明顯高于對方后,那時的敵方基本上也是強弩之末,團戰已經完全打不過己方,這個無賴的戰在此刻就能獲得勝利。”
“當然了,這很考驗雅典娜的作,你需要搶野怪,還要開視野、送人頭,不過最關鍵的……”阿biu頓了頓,笑著比喻,“雅典娜一定要信佛,不能殺生。”
“哈哈哈是這樣!一旦雅典娜作不慎,不小心拿到了敵方的人頭,那自己就又值錢了,之前的各種送死可以說是前功盡棄!”
“好的話不多說,讓我們一起進比賽,看看這局IF的生死之戰,是IF絕地翻盤,還是SAF豪取勝利……”
“芋圓不用跟我,這局全程幫青枝和陶保,我前期基本算是廢了。”在看到SAF鎖定了雅典娜的那一刻,葉遙就冷靜地開口說道,“這局會很難,大家加油。”
作者有話要說: 勉強長!叉腰!!
獻祭流雅典娜靈來自BA黑梨九月的那一場。
謝“穩中略帶皮”的營養!!
和可老糖(emoji)的地雷和“遠山笑你滾滾來”的地雷!!
以后大概都固定晚上九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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