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老夫人玉氏的檀木雕花拐杖敲在門板上‘咚咚咚’作響。
瞧著安西玥跪在地上哭得死去活來,幾個婆子還扯著大小姐的衫。
玉氏著一襲華貴的暗紅棉皮襖,里外翻花繡著致牡丹祥紋,里全是金銀線勾勒出的云紋,看著沒什麼顯眼,但是服卻是出自京都大家之手,斂而華貴。聲音威儀嗔怒:“全都住手。”
安西玥瞧著老夫人進來,搶先一步,臉上越發的委屈:“袓母,娘死了,姨娘要將妮子發賣到窯子里去。”
老夫人一聽,臉都氣綠了,一個閨閣中的千金小姐,哪里知道什麼窯子?冷冷的撇了眼林姨娘,上不去臺面的東西。
安西玥自然是明白老夫人的意思,一個族閏秀,染指了府門里的齷蹉事,被人傳出去這名聲就毀了,將來要找高門大戶的人家可就難了。
再加上,安平侯府不是會一直世襲的,是安老太爺立了功才被封的侯,指不定哪天,有心之人抓了他們候府的把柄,整個侯府都會遭殃。
安西玥一雙滾燙的手頓時握住老夫人,真意切,淚如雨下:“祖母,不要將妮子發賣了好不好。”
老夫人是個心善的,最是慈眉善目,前世的安西玥不會哄祖母高興,更不懂得撒賣乖,與祖母也不親近,反而安西琳事事都得祖母的歡心。
“娘救了孫的命,卻不得善報,我們安平侯府不能這麼忘恩負義,再要發賣了的兒,這事傳出去,安平候府在世人眼里便了賊子狠窩。”
老夫人注重名聲,這一點安西玥很清楚。若今天晚上這事鬧開了,難免被有心之人故意構陷,若被人抓著把柄,安平侯府難免不被陷漩渦紛爭中。
“玥兒說的是不是真的。”老夫人眼睛掃視著屋的混,破舊的柴房,一堆的丫鬟婆子,還有一個滿傷痕的小丫頭。
林姨娘瞪著眼睛看著安西玥,完全看不懂這翻作態,還來不急思索,忙不迭地跪了下去,眼里驚恐萬分,老夫人這個時辰怎麼會來這麼偏僻的西院,往常這個時辰,老夫人是早就休息了的。
林姨娘反應也很快,眼里哪里還有剛才的兇,早就溫潤如水,面微紅,似懦似弱對老夫人的問話避而不答:“老夫人,這麼寒的夜,怎麼還往外走,保重才要。”
“我要再不來,這安府就隨你林府的姓了。”老太太拐杖敲得咚咚作響,且不說誰對誰錯,一個候府嫡小姐哭著求著一個姨娘,這事就不合規矩。瞧著林姨娘一臉的狐姿態,也就宵兒昏了頭迷了心。
“奴婢惶恐。”林姨娘嚇得瑟瑟發抖跪了下去,再不敢以一臉狐的示人:“奴婢對候爺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奴婢生是安家的人,死是安家的鬼,請老太太明鑒。”
林姨娘平時得了候爺的寵,自從林姨娘管家這三年來,家里被林姨娘打理得井井有條,老太太便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再加上梅氏在家不得勢,既然候爺說家里給林姨娘管,能管得下來,便讓管。
老夫人瞧不上這個庶出的姨娘是有原因的。林姨娘是丞相府的洗腳丫鬟生的兒,后來不知怎麼得了丞相大人眷顧,鯉魚躍龍門,懷了孕,便被抬了姨娘。
平日里,林姨娘事事替安西玥著想,對嫡長的親和比安西玥親娘更甚,沒想到今日瞧見卻是這翻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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