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靈蕓滿臉紅暈,提著子一路跑到月夕院。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不顧形態了,如今這心,實在很難慢吞吞去月夕院,恨不得立刻撲進華月喜的懷里上一。
誰知剛進院落,便看見夏草漲紅著臉站在門外,手足無措的樣子實在稀罕得。
“夏草,你怎麼站在這里,不進去伺候……”
徐靈蕓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里面傳來華月喜甜膩的聲,極盡纏綿婉轉,一張臉滾燙得快要燒起來了。
自己怎麼忘記了,除了初一十五,蕭老爺幾乎都呆在月夕院里。
徐靈蕓一手抓住后急急追上的春英,扭頭就走:“我先回去,待會再過來……”
想到蕭老爺在里面,很可能一整天都不出門,頓了一下又道:“算了,春英把禮給夏草。”
春英趕把手里的錦盒塞進夏草手里,也聽見門的聲響,臉頰跟徐靈蕓一樣的通紅,手忙腳地險些把錦盒給摔到地上了。
門的聲音似是一頓,蕭老爺的聲音響起來了:“外面是誰?靈蕓嗎?”
“蕭老爺,是我。”徐靈蕓沒想到蕭老爺的耳力那麼好,一下子就認出來了,如今要走,似乎太失禮了一點,只好著頭皮應答了一句。
里面沉默了一會,蕭老爺穿戴整齊打開了門,笑瞇瞇地掃向徐靈蕓:“既然來了,那就進來看看二太太吧。聽說你出門了?”
“是的,去珍寶閣和春風樓逛了一圈才回來。”徐靈蕓規規矩矩地回答,不敢抬頭,免得看見房不敢看見的。
“幸好有大爺在,要不然我也不懂路。”
蕭老爺隨意點了點頭:“珍寶閣去走走也好,春風樓的特菜味道還可以,沒想到靈蕓和晗兒相得不錯。”
以蕭晗冷冰冰的子,對誰都客氣疏離,也不見跟誰特別相,沒想到對徐靈蕓好的。
聽在徐靈蕓耳里,頗有些寵若驚,連忙擺手道:“大爺正好要出門,我就厚著臉皮跟去的。”
“老爺,讓蕓兒進來吧,站在門口做什麼?”華月喜在里面喚了一聲,聲音還帶著一沙啞,顯然徐靈蕓打擾了兩人的好事,得腦袋恨不得鉆進里。
“二太太,”徐靈蕓跟在蕭老爺后進了門,濃郁的熏香撲面而來,顯然是為了遮掩屋原本的氣味。
低眉順眼,不敢抬頭,小聲行禮。
華月喜招招手,讓徐靈蕓到跟前來,了的發鬢,笑道:“街上熱鬧嗎?玩得還好?”
“嗯,很熱鬧。”徐靈蕓抬起頭,一張臉紅撲撲的,雙眼閃閃發亮,顯然剛才玩得很痛快,滿心的愉悅。
華月喜看得心喜,角噙著一抹愉悅的笑容。
蕭老爺眼尖,瞧見夏草手里的錦盒,跟著笑道:“靈蕓真有心,還給你買了禮,是什麼?”
夏草只好上前,打開了錦盒,出里面一對紅翡鐲子。
蕭老爺看了一眼,點頭道:“靈蕓的眼不錯,這對鐲子你戴著肯定好看。”
華月喜瞧著也是滿心歡喜,卻也板著臉教訓徐靈蕓道:“讓你上街耍一耍就好,怎麼能花錢,讓大爺破費?”
徐靈蕓低著頭沒敢反駁,春英卻先打抱不平了,急急辯解道:“二太太誤會了,這是姑娘用攢了幾年的月錢買下來的。”
華月喜一愣,倒是笑了:“你家姑娘才多月錢,這對紅翡鐲子連個邊角都買不起。”
春英趕把掌柜的話說了一遍,嘟嚷道:“不貴的,真的不貴。”
華月喜看了又看,沒看出鐲子的裂痕來,遞給了旁邊的蕭老爺,后者瞧了瞧搖頭道:“是有那麼一點裂痕,這掌柜的也公道,沒把價錢隨意抬高。”
既然蕭老爺也這麼說了,便是真的,華月喜也有些高興。這對鐲子確實好看,一眼就喜歡上了,又是徐靈蕓惦記著自己,連出門一趟也記得帶回禮,急忙戴在手腕上,不釋手。
“蕓兒有心了,我瞧著很是喜歡。”
看著華月喜滿臉笑容,徐靈蕓心里滋滋的。
只是瞥見華月喜邊的蕭老爺,忽然愁了。帶了禮給華月喜,給了蕭晗,給韓先生也帶了一份,可是蕭老爺的卻沒有算上。
如今遇上了,總不能出去一趟,卻不能厚此薄彼,送了華月喜,沒有東西給蕭老爺吧?
想了又想,徐靈蕓咬咬牙,把春英手里的畫卷遞了過去。
蕭老爺有些驚訝,沒想到還記掛著送自己禮,笑著接過:“靈蕓果真懂事,連我的禮都惦記著了。”
他打開一看,笑著點頭:“老先生的收之作,確實不錯。”
徐靈蕓一怔,不敢欺瞞,小心翼翼地道:“掌柜說了,畫作有點瑕疵。”
指著邊角,說是有水跡的地方低聲轉述了掌柜的話。
蕭老爺一邊聽,一邊連連點頭:“靈蕓真是個實誠的孩子,這份禮我收下了。”
原本還擔心有瑕疵的畫作,實在拿不上臺面,蕭老爺會不喜歡,如今聽他說著,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徐靈蕓這才松了口氣。
“好了,你也玩得累了,趕回去院里歇息吧。”華月喜揮揮手,打發們兩人走了。
徐靈蕓也知道打擾了他們,很快帶著春英離開了。
蕭老爺看著徐靈蕓遠去的影,含笑嘆一聲:“靈蕓剛來的時候,還不到我口高,面黃瘦的小丫頭,如今越是長大,越是像你了。”
華月喜面若芙蓉,弱無骨地倚在他的懷里,輕聲道:“還是老爺的恩典,愿意收留蕓兒,大太太也是心慈的,一切吃住用度都是極好的,要不然蕓兒哪里能長得這般好?”
蕭老爺拍了拍的后背,對華月喜不著痕跡地恭維很是用。
一個漂亮的人隨可見,風月場上,蕭老爺見得足夠多了。
但是一個既漂亮又識大的人,卻是個難得的尤,哪個男人能不心?
“你的兒,我又怎能不好好照顧?”蕭老爺低頭吻了吻華月喜猶若的面容,很是流連忘返:“不過,你要如何謝我?”
華月喜笑了笑,抓住他要攤襟的大手,往外推了推:“老爺,時辰差不多了,阮姨娘約了我去涼亭賞荷。”
“阮姨娘?”蕭老爺有些詫異,阮姨娘一直當華月喜是眼中釘中刺,居然會約去賞荷,莫不是轉了?
看出他的疑,華月喜不在意地笑笑:“阮姐姐這幾年也是鉆牛角尖了,以為是我故意占著老爺,攔著老爺不去別的院子。如今姐姐是想通了,覺得老爺院子里就這麼兩三個人,何必互相為難?”
蕭老爺自然希后院風平浪靜,不過阮姨娘的子,卻遠遠不如華月喜想象得那麼容易相。
可是阮姨娘既然向華月喜拋出橄欖枝,后者不應,倒是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那也好,你們兩人先相一下也無妨。”蕭老爺有些不愿地坐直,又道:“別鬧得太晚了,畢竟你昨夜也沒睡好……”
華月喜瞪了他一眼,卻是眼如,嗔道:“都怪老爺,既然老爺開恩,今晚我可要一個人好好睡了。”
“那可不行,了你,我晚上怎能睡得好?”蕭老爺摟著纖細的腰,狠狠在華月喜的肩窩里吸了一口,淡淡的香氣撲鼻息,甜而不膩,倒是令人心猿意馬。
手了華月喜的腰,他才抬頭一笑:“去吧。”
蕭老爺起,徑直去書房理公事了。
華月喜理了理凌的發髻,夏草在旁邊挑著一支金釵,被開口阻攔了:“就挑那支去歲大太太送的銀簪。”
夏草挑出銀簪,有些不樂意地道:“二太太,阮姨娘都挑釁到家門口了,穿得太寒酸,怕是要看不起人的。”
華月喜有些好笑,回頭道:“阮姨娘不過邀我賞花,哪里就挑釁了?”
夏草嘟著,不高興了:“什麼時候不來請太太,卻偏偏要挑老爺在的時候?分明就是黃鼠狼拜年,不安好心!”
這幾年來,阮姨娘沒來找茬,不過華月喜不甚在意罷了。
說到底,華月喜也沒將阮姨娘的小打小鬧放在心上。不過不介意,不等于夏草不介意。
阮姨娘那張夠厲害,每回把夏草說得沒還,憋得一肚子的氣,實在難以忍,怎麼也要讓太太出一口氣!
“太太,阮姨娘實在欺人太甚了!”夏草憤憤不平地說著,華月喜不過淡淡掃了眼過來。
“都是妾,有什麼好計較的。而且阮姨娘膝下還有二爺,也算得上半個正經主子了,我又算得了什麼?”一邊說著,角噙著嘲諷的笑容。
夏草一怔,低著頭喃喃道:“老爺這般寵太太,又不是太太的錯,阮姨娘心里不平,盡管去找蕭老爺便是了……”
說到底,阮姨娘不敢鬧到老爺跟前,才會換著法子欺負華月喜的。
華月喜好笑,卻也知道這個丫鬟是關心自己的:“阮姨娘在府十多年,除了大太太,蕭老爺最是寵。這幾年忽然多了一個我,占著老爺,自然心里不痛快。”
點著夏草皺起的鼻子,瞇眼道:“而且,說句不好聽的,會的狗不咬人,阮姨娘越是恨分明,越是沒有心機,越是是個好相的。那些道貌岸然,在你跟前親親熱熱的,回頭說不準卻在背后你一刀……”
夏草聽得一陣哆嗦,想了一會才道:“二太太的意思是,阮姨娘是條不咬人的狗,所以不用擔心?像大太太那樣總是笑面待人的,其實才是最危險,最該防備的?”
華月喜“撲哧”一聲了,嘆著氣搖頭:“還以為你比春英來得懂事,誰知卻是口無遮攔的。幸好只有我聽見,要不然一頓板子你是逃不了的!”
夏草連忙雙手捂著,眼珠子調皮轉,也知道自己說得有些過了。
不過只在屋說,又是月夕院里,倒是不太擔心。
華月喜整理好,瞧著玫紅的過于鮮艷,卻也不太扎眼,就不樂意換了。
夏草卻有些不放心,替整理著擺,低聲問:“要是阮姨娘以賞花為名,在背后不安好心,那該如何是好?”
華月喜瞧著銅鏡里的人,剛剛被蕭老爺滋潤過的眉眼,還帶著一饜足的嫵,不由挑眉笑笑:“怕什麼,我剛才不是跟老爺說了?出了什麼事,自然跟阮姨娘逃不了干系。要是識趣,那沒什麼。要是不知死活,就跟我沒關系了。”
向來覺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阮姨娘要是聰明,就不會跟自己作對。要是太蠢,那就是自尋死路,華月喜一點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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