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宮以來,辛昭容與林賢妃的關系一直淡淡,加之辛昭容并無野心、亦不得寵,因此二人一直互相禮敬。賢妃禮敬辛昭容的家世門第,辛昭容禮敬賢妃的位份資歷和生養,二人也算能和平相。
但這一刻,所有的好度一瞬間清零,而且進一步下降到了負數。
哪怕知道皇上這只是對的敲打,但賢妃還是忍不住對辛氏生出恨意,你有那麼好的家世門第,你已經有永定侯府可依靠,為何還要來與我爭奪宮權?!
更可恨的是,這個辛氏何時竟贏得了皇上的圣心?皇上素來不茍言笑,今日卻對辛氏和悅、笑語款款!
嫉妒的火焰在賢妃心底燃燒,幾乎要將的理智焚燒殆盡。
心愉悅的皇帝陛下躬一禮,“前頭還有不政務要理,兒子先行告退了。”
雖然沒讓皇帝矚目新人,但辛氏貌似得了皇帝歡心,也是個不錯的結果,容太后微笑頷首,表示理解:“朝政要。”
這樣的結局,除了太后,大約沒有哪個嬪妃會欣然接。
余人和才人眼睛都還紅紅的,最慘是辛昭容,辛若芝心中充斥著哀嚎,為什麼皇上總是針對!
眾人恭送了皇帝,這才紛紛起,賢妃強撐著儀態,“辛妹妹可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到底是出侯府、又這般年輕,賢妃心中又酸又,日后若是誕下皇嗣,莫說封妃,只怕后位都指日可待了!
辛昭容也只得扯出個笑容,只是那笑,比哭難看。
容太后笑呵呵道:“時辰也不早了,都散了吧。辛昭容回去好生拾掇打扮一下。”
這分明就是辛昭容等著被翻牌子。
一時間直余人酸得心口作痛,這辛昭容,不如年輕、更不及貌,怎麼皇上偏偏就青眼了呢?
余人妒火中燒,眼珠子都眼沁了。
賢妃冷眼看在心里,不急,這會子妒忌得要死的人多了去了!這一回,便旁人出頭去吧!左右,那辛氏命,也不是個有福氣的主兒!
昭容辛若芝與婕妤陸蘅芷才回到昭華宮,便屏退了左右,辛若芝當場便哭了起來,“我當真不想跟賢妃爭權啊!皇上今天這是怎麼了?”
陸氏聲道:“許是因為先前散步流言蜚語之事……”
辛若芝皺眉道:“且不說太后已經申斥了,賢妃所散流言卻也沒有污蔑那方氏!皇上不至于為這點小事秋后算賬吧?”
陸氏喃喃道:“嬪妾瞧著,皇上更像是針對賢妃,許是賢妃背地里做了什麼得罪皇上事兒?”
辛昭容又哭了:“可這關我什麼事兒?”這簡直是無妄之災!
陸氏面憐,“如今也只能等皇上消了氣,娘娘再擇機會辭了這宮權。”
辛昭容哀嘆不已。
陸氏又忙道:“不過這會子娘娘真該拾掇一下了。”
辛昭容轉坐在一旁的人榻上,哼道:“拾掇什麼?若真能侍寢,我得罪賢妃也算是值了。”
陸氏苦笑,忽的,低聲附耳道:“娘娘,皇上雖然不常翻牌子,但每月總有那麼三四回,咱們倆都已經兩三年沒侍寢了,賢妃娘娘……會不會也沒侍寢?”
辛昭容出詫異之:“怎麼會呢?賢妃可都生了大公主了!若皇上沒,哪來的兒?”
陸氏嗔瞪了辛昭容一眼:“娘娘又說笑!大公主可都七歲了,嬪妾說的是這兩三年間。”——早些年的時候,自然也是侍寢過的,只是沒福氣,不曾懷上一兒半。
辛昭容蹙了蹙眉,這兩三年間,皇上對和陸婕妤是差不離的,每個月也就一次兩次,賢妃也是如此。
陸氏秀眉蹙:“若是賢妃這兩三年也不曾侍寢,那皇上的龍……該不會是……”心中早就有了這種揣測,只是一直不敢深想,更不敢跟旁人提及只言片語。但辛昭容還是信得過的。
辛昭容震驚了,“不可能吧?我瞧著皇上量壯碩、步履昂堂,氣也甚好,怎麼看都不像是有恙!”
陸氏低聲道:“皇上不再召幸咱們倆,似乎是胡氏被廢之后吧?”
辛昭容點頭,三年前,皇上親征西南之際,傳來病重駕崩的消息,胡氏便矯詔擁立皇長子景瑞即位,可沒想到……皇上平安歸來。胡氏自然因此被廢賜死,自那之后,皇上便更加冷待后宮了。
后宮里本來就沒幾個嬪妃,早年秦淑妃難產一尸兩命,胡氏又被廢黜,后宮便只剩下們三個。
陸氏低聲道:“娘娘,會不會是當年皇上出征西南了傷,所以才日漸冷落后宮。”
辛昭容驚得呆若木,“這種話,若是傳出去,咱倆可都活不了!”
陸氏連忙握住辛氏的手,“娘娘放心,這些話,嬪妾日后絕不再提只言片語!”
辛昭容嘆了口氣,“許是你多心了,昔年皇上很是重皇后,胡氏謀逆,還帶累了大皇子,皇上許是太過傷心,才無心后宮。”
陸氏也嘆氣,但愿如此吧。
二人相視一眼,相顧無言。
辛昭容暗忖,看樣子,以后被翻牌子,得老實點兒了,別總琢磨著勾搭皇上。若皇上真是有心無力,那的勾搭,只會皇上更加惱怒!
等等!難道就是因為這個,所以皇上才這般討厭要?!
辛昭容心肝,覺得自己不幸猜中了真相。
此時此刻,乾安宮的皇帝陛下只覺得鼻子,不由冷哼,肯定又有誰背地里對朕心存妄想了!
大太監梁琨玉笑瞇瞇走進來,“皇爺,敬事房來了。”——真是難得,皇爺一回來就傳召敬事房!看樣子太后的苦心,皇爺還是領會了。
明昭臉黑沉沉的,朕不想領會!!
“傳!”皇帝明昭冷冷吩咐,這臉,不像是傳召敬事房,倒像是戰營里傳召將領!那一個殺氣騰騰。
不一會兒,敬事房大太監孫安祿便親自捧著后宮新舊娘娘小主們的綠頭牌諂笑著走了進來,此時此刻的綠頭牌已經是規規矩矩從右到左、位份從高到低排列。UU看書 www.uukanshu.com
明昭正要翻牌子,手卻僵住了,因為、托盤上、沒有溫氏的牌子!!
皇帝陛下龍宛若黑云頂,“為什麼了一張?!”——好像前兩次,也沒有溫氏的牌子?
孫安祿惶恐而不解,“后宮可以侍寢的娘娘小主的牌子都在這兒了,皇爺……說的莫非是浴佛殿的方婕妤?”——方婕妤不是您親自下令送去浴佛殿的嗎?
明昭冷冷道:“朕說的不是方氏!”
孫安祿跟費解了,那就沒別人了呀?還是說,皇爺想召幸哪個宮?
明昭:胡說八道!
“朕說的是溫氏!”蠢貨,非要朕親口點名嗎?
孫安祿震驚了,那雙不大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皇、皇爺……”——皇爺這是怎麼了?溫才人容盡毀了啊!
明昭氣得鼻子都歪了,“染病了嗎?”
孫安祿搖頭:“那倒是不曾。”
明昭繼續冷冷追問:“那可曾犯錯被幽?”
孫安祿忙回話:“也不曾。”
明昭冷哼:“那可是正值月信,不能侍寢?”
“這……”孫安祿忙噗通跪下,“這個奴婢著實不知!”——而且務府也本沒有制溫才人的綠頭牌啊!
孫安祿都快哭了!
混賬東西,朕就這幾個嬪妃,你都能有所疏?!
“自己去領二十板子!”明昭著怒火,冷冷道。
“是,奴婢遵旨!”孫安祿哭著退下去自己去找杖刑太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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