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一邊呼嚕貓頭,一邊嘀嘀咕咕:“乖一點乖一點,馬上要到目的地了,就沒時間這樣擼你啦!哎對,大鴛鴦眼,你這兒子什麼?”
林敬也隔了三秒,才反應過來“大鴛鴦眼”居然是喊他。
“小藍。”
雷恩手一頓:“嗯?這是個黑貓為什麼要小藍?”
“他小時候掉進了藍油漆桶,洗不掉,當了半年藍貓。”林敬也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哈!”元帥猖狂大笑,笑完用沒傷那隻胳膊攬過林敬也,拽著就走,“好吧不了,你過來幫個忙!”
“元帥,您別拽屬下領子……呃,要不您還是拽領子吧。”林敬也丟掉小藍,默默把勾住他腰的那隻手甩開,得到元帥一個泫然泣的眼神。
Beta不被迷,Beta隻工作, Beta都鐵石心腸。
林敬也不帶任何緒地問:“請問您有什麼指示?”
“來來。”雷恩扯著他進屋,“來幫我洗個頭髮!”
林敬也:“?”
面對他質疑的目,元帥大人哎呦一聲抱住胳膊,委屈:“你們的軍醫太野蠻了,扎得我半邊子痛,沒辦法自己洗!”
林敬也:“……”
都是演員,誰看不誰?
見他不為所,白發青年一個轉趴在椅背上,抱著胳膊,眉頭微皺,眼看著眼角都飛起了紅。
Beta不為所……算了。
林敬也認命了。
水聲嘩啦嘩啦,吹風機呼啦呼啦,林敬也面無表地想,如果小藍被洗的時候也能像元帥這麼乖,那就好了。
雷恩趴在水池邊,一臉,他的頭髮也不知道誰給他剪的,一片參差不齊,最長一縷能掖進腰帶,最短那片剛遮住脖子,不過好在發順。
“您這個髮型……”林敬也舉著梳子想了半天,違心地說,“非常後現代主義。”
這本就是仗著臉好為所為。
雷恩瞇著眼睛任由他梳頭,像一隻正在被按的大白貓,輕聲哼著一首林敬也沒聽過的歌。
“髮型?”雷恩歪頭,又被林敬也擺正,他說,“啊,自己拿能刀割的呀,我那幫審負分的親兵,讓他們剪頭髮的後果就是你只能被迫頭,因為本不能看!”
林敬也忍了半天,想說元帥你手能力大概也是負分,不過憋回去了。
這髮型就像被小藍撓了似的,但雷恩是把這放不羈的造型撐出一隨散漫的意味,他倚在那裡,就好像睥睨生死。
反正頭髮都幫忙洗了,林敬也直接一條龍服務,順便幫忙扎好,還把元帥大人的製服給他掏出來穿好,一路把扣子扣上去,雷恩躲了一下,沒躲開。
“元帥,軍中請您注意儀容儀表 。”林敬也板著臉說。
雷恩長歎一聲。
或許是忙了大半天,林敬也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領口其實也有些歪了,雷恩任由他把自己製服弄好,忽然抬起手,把林敬也的領子擺正。
林敬也頓了頓,那溫熱的手指沒有收回去,而是上移到了臉上,輕車路地將那個黑框眼鏡摘下來。
這一回雷恩沒有掰斷它,只是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只和林敬也的義肢配一樣的單片鏡,巧而先進的機械構造被設計華麗可可風格,很有迷。
雷恩拿出眼鏡,把盒子隨便一丟,然後命令:“瞳摘了。”
林敬也眨了眨眼,慢慢抬手,把右手食指放在眼睛前,一小片黑的鏡片被食指釋放的靜電場吸出來,出他藍的虹。
那隻眼睛裡仿佛蒙著一層微末的炫,瞳孔也幾乎是一樣的淺藍,裡面像有細小的微塵墜落在幽深的星野。
茫茫一片,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雷恩抬手,遮住了林敬也黑的正常眼睛。
掌心下的睫微微抖了一下。
“還看得到我嗎?”雷恩輕聲問。
他並不需要回答,青年細微的不安就是答案。
哢噠一聲輕響,只有迷茫一片暗淡的視野忽然被點亮,林敬也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然後又慢慢睜開。那只有著白金配的華麗眼鏡被機械搭扣鎖在他的耳廓上,像個耳飾,劇烈運也不會掉。
一金的鏈子綴在下面,掛著一顆很小的徽章,小拇指甲那般點點大,除非湊得很近,才能看見那上面約還有花紋。
“比你那廉價眼鏡效果好吧?這可是專門給你設計的。你那個好看的眼鏡是純裝飾,不如這個實用。”
雷恩後退了一步,左看看右看看,似乎覺得好,然後又靠近,拽了拽那眼鏡鏈。
林敬也的視野一下明亮,一下昏暗。
“看,拉一下關閉視覺輔助,再拉一下又打開啦。模仿床頭臺燈的設計,是不是很方便?”
林敬也垂眸看著那只在自己臉頰旁來回拽開關的手,覺得自己確實有點像個倒霉的可可雕花式立柱臺燈。
他覺得他應該問一句,元帥是什麼時候,又是怎麼對他的傷了解得這麼詳細的。
但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雷恩已經轉出門,還在走時順手扯散了他束起的黑發。
這人甚至沒有問自己,為什麼不去做再生修複,雖說再造必然不能恢復原裝的那麼好,但至不會只剩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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