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纖一怔。

這裡向來沒有說話的餘地，但忍不住道，「祖母，如此大張旗鼓，所有人都知道五妹去了風月坊，日後……可怎麼辦。」

「三姐姐，已經在青樓一夜不歸，我楚家怎麼能要這種千金？那還不得影響咱們一眾眷的名譽，就該逐出家門。祖母，您說呢？」楚若落井下石道。

楚老太君麵沉如水，「老平日最疼玉兒，但，如此敗壞楚家門風，我也不能容。否則，又怎麼向列祖列宗代！」

「來人，去風月坊抓回來！」

老太君順勢而為。

不管楚曦玉是不是真的去了風月坊。

這都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楚衍一死，楚曦玉名節被毀，就剩一個口吃楚奕，不足為慮。

侯爵之位，必定要留在家。

點齊了人馬，一幫人浩浩，正要去風月坊捉人，便有一個小廝來報，天清觀差人來傳話：

「貴府五小姐，在天清山哭喪，引起一眾圍觀。還請貴府出麵，趕把這位小姐請走吧。」

楚若蘭心底一沉。怎麼回事，楚曦玉怎麼跑去天清觀了？

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

老太君倒是沉得住氣，對著陳佩芬道，「芬娘，你立即派車去天清觀，把接回來。」

……

天清觀，是京郊香火最旺盛的道觀。一年四季，人來人往。

今日一大早，那看熱鬧的人，便把天清觀大門口的飛來峰，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隻見那山崖一側，有一襲素的子，跪在一旁。

麵前著三炷香，擺著一個火盆，裡麵是燃燒的紙錢。

手中一把把的紙元寶，撒的紛紛揚揚。

麵紗遮住了的麵容，隻有那一雙哭腫的雙眼，水汪汪令人心疼。

對著空曠的山崖哭喊。

聲音經過空穀震，隔得遠遠地就能聽到：

「秋蘭小姐，我兄長是被冤枉的。你在天有靈，救我兄長一命，不要讓無辜之人枉死。」

「我對你起誓，一定找到真兇，讓你安息！」

「秋蘭小姐，我誠心長跪一夜。你若在天有靈，不要讓兇手逍遙法外！」

……

這一遍遍淒婉哭喊，令人聞者落淚，聽者心酸。

「這是怎麼回事？」有剛來的問道。

「那忠勇候府的五小姐，聽說在這跪了一整夜，求秋蘭小姐保佑兄長。」

「瘋了吧。哥哥害了秋蘭小姐，報仇都來不及，還敢來哭喪……」

「誰說不是呢。瞧這樣子，活像是被人冤枉了。不過，哥今天就被問斬了，現在哭，能有用呢？」

……

百姓們議論紛紛，幾個道觀的小道士努力維持秩序。

今日一大早開門，就見楚曦玉在這跪著。

怎麼也趕不走。

還引起這麼多人圍觀……

不知道的還以為天清觀哪個真人死了，在辦喪事，十分晦氣。

「往侯府傳信了嗎？這人越來越多，山路都被堵死了……」一個道士問道。

「傳了，還沒來人。」

「糟糕。楚家的人沒來，秋家的小姐先到了！」

……

「楚曦玉，你竟然還有臉在這哭。你哥哥害死我姐，你哭什麼哭，你給我滾！」

人群之中，一個黃衫的子氣勢洶洶衝上來，就要打楚曦玉，被幾個婆子拉住了。

「小姐，毆打勛貴是要吃司的。您別手啊……」

楚曦玉看向來人。

是秋家二小姐秋茗，比秋蘭小兩歲。

年僅十四，但容貌出眾，眉目如畫，是個漂亮的人胚子。

不知本來脾如何。因為姐姐之死，每次看見楚曦玉，都是喊打喊殺。

「我兄長沒有害你姐姐。他和令姐，都是害者。我在這祭奠秋蘭小姐，如果在天有靈，就保佑我們找到真正的兇手。」

秋茗冷冷一笑，「嗬，我姐隻會保佑你那個兇手哥哥，立即給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