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十六歲這年的鞭傷是被司智韓打的,原因是晚上在外面夜店廝混,更重要的是差點帶司樺遇害。
司智韓打一點都沒留手,應該是真的沒考慮會不會打死,打完之後就丟在房裏自生自滅,從沒來看過。前生因為這次的重刑發了一場高燒,差點死掉。這次呢?應該是真的死了,換來了新生的自己。
司凰無聲的輕笑。
下面大廳正在用早餐的白晴嵐和司樺早就注意到,然後視線就離不開了。
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介於年和青年之間的人,額發向後有點慵懶的凌,應該是用了定型水不用擔心它落下來遮住眉眼,雙眼半瞇著,角輕揚,一點剛睡醒的慵懶和愜意,悠悠打了個哈切,不但沒有毫的鄙,竟讓人覺得渾然天的貴氣。
就像個古老貴族培養出來的天之驕子——
司樺手指不自覺的用力,鋼叉瓷盤,發出刺耳的聲響。
這個聲音不僅讓白晴嵐回神,也讓司凰垂眸看去,瞳仁出嶄亮的芒,就好像看到極其歡喜的事。
司凰的腳步變得輕快,飛揚的眉眼讓氣質一變,不諳世事的年來到兩人的餐桌,出手……
嘩啦——
餐桌的桌布被掀翻,上面的餐點落在呆愣的兩母子上。
「司凰,你發什麼瘋!」白晴嵐驚。
「哈哈。」司凰出惡作劇的笑容,起落在地上的紅酒瓶,朝還在發愣的司樺腦門砸去。
「啊!」
白晴嵐震驚的盯著手握破碎酒瓶的司凰,「你瘋了!你瘋了!」回神立刻吩咐也呆愣在原地的下人,「還愣著做什麼?快把這瘋子抓起來!」
司凰把破碎紅酒瓶里的紅都倒在司樺的臉上,看著地上痛苦,表扭曲的人,雙眼都彎了月牙的弧度,「別過來,要不然我就割破他的嚨。」
司凰的嗓音和的臉蛋一樣,就好像是被上帝偏,華麗得能讓人沉溺,稍微放慢點語速就跟羽輕心間般的讓人瘙,心發。這一點司凰自己也知道,所以前世時常刻意盡量簡單古板的說話,以免讓人以為自己在勾引對方,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遭更多的折辱。
可是現在沒有藏,輕快的調子,和的語氣,是看著司樺說的,讓圍過來的人都停下了腳步——因為他們看到,司凰用破瓶子的尖銳玻璃著司樺的脖子,已經破了口子流出。
大廳寂靜,樓梯口一臉的張媽更僵住了。本來還想來告狀,可眼前這一幕……
這時除了躺在地上的司樺之外,沒人能看清司凰的表。
臉上的笑容快意放肆,眼睛裏面閃爍的芒忽明忽暗,卻著野撲殺獵般的犀利。
司樺嚨里發出嘶啞的聲音,他第一次會到實質的殺氣,此時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晰的意識到,司凰真的有在想殺了他,並且敢殺人!
天啊!他是在做夢嗎?三天不見,這個自己的影子怎麼變了這樣?
「嗯……」司凰眨了眨眼睛,那一讓司樺心驚膽戰的黑暗匿不見。麗的眼睛端詳著司樺這時候的模樣,笑了,「這才像點樣子,不是說被我害得差點毀了嗎?」
重新站起來,旁若無人的整理了下擺。
司凰面帶微笑的往外走去。
周圍下人看到離開,竟然沒有一個人敢攔著。
「司凰!有本事你就別再回來!」白晴嵐尖銳的聲音傳來,細聽下還能聽出聲線的一抖。
司凰輕輕點頭。當然知道自己今天的作為,要是敢回來一定會遭到司智韓的又一頓打,不死也得半殘。
一路上越走越快,等到白晴嵐他們緩過初時的震驚和恐懼,喊保鏢來抓的話可就跑不掉了。
然而就算明白這一點,司凰快速的步伐不像是落荒而逃,反而輕快得像是掙了捆牢的飛鳥,拆掉了鐵索的野,哪怕為此遍鱗傷,鋒利的爪牙不曾銹鈍,奔往更肆意張揚的自由。
司凰不後悔剛剛的肆意妄為,一點都不後悔。
上輩子,忍夠了,傻夠了,也夠了!
這輩子,要為自己活,有債還債,有仇報仇,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這是回來三天時間,早已做好的決定。
「哈哈哈哈哈哈——」
從鞋子踏出司家院子的鐵門的那一刻,司凰臉上的微笑越來越強烈,最後化為暢快肆意的大笑。
「發泄夠了?」
「這只是開始。」
「如果你繼續這麼作下去,十天都不夠你活的。」
「放心,我說了不想死。」
「那你就快給老子去攢信仰!你個懶貨——!」平靜的嗓音發了。
「你想活下去嗎?」
枯黃腐爛的葉子覆蓋在殘缺的上,隙里不時有骯髒的蟲蟻在爬,蛆蟲噁心的拚命的在腐爛的傷口鑽行,痛苦已經變得麻木,在等待著最終死亡黑暗中的司凰,腦海里忽然響起這個聲音。
想繼續活下去有什麼好?從出生就不能擁有自己的名字,同樣是司智韓的孩子,卻只能頂著一個死人的份活著,原因是要保全司智韓的名聲。十八歲前是同父異母弟弟的影子,十八歲后明面上是頂尖影視巨星,背地裏是家族籠絡別人的,捻轉給各種人,最後連死都沒個墓碑,骯髒得連自己都要厭棄。
這樣的,為什麼要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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