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這本小畫冊像塊燒紅的炭,燙得蔣濟聞手心發熱。但裡面的東西又是不得不教給蘭星的,要讓他懂得如何保護自己以及不去傷害別人。
在翻到畫冊後面的容時,蔣濟聞不再詳細解釋,只匆匆讓蘭星瀏覽一遍。這本科普小畫冊做得很好,簡單明了,所有的事項都畫了兩個小人,作方式都借由小人直接畫出,再配上簡單的講解詞。因此即便蔣濟聞沒有多加講解,蘭星也能看懂畫冊上的容。
蘭星看著看著,會突然出手,指著畫冊上的小人問:「這個,這個嗎?」他指著小人的部位,又指了指自己上的部位,蔣濟聞只能尷尬地點點頭。
蘭星很快就展現了他不弱的學習能力,他學會了自。有天晚上蔣濟聞過去看蘭星睡著沒有,蘭星最近緒不穩,睡眠也不大好。卻發現蘭星正躺在床上,子褪下,右手抓著間的。蔣濟聞愣在門口,一時忘了退出去。那天夜裡月明亮,室沒有亮燈,但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蘭星的像小竹竿,高高翹起。
蘭星轉過頭,看見了蔣濟聞。
他眨了眨眼睛,沒有被撞見私的慌,也沒有不安,他依然著間的,只是仍一不地注視著蔣濟聞站立的方向。他的眼神並沒直接與蔣濟聞相對,但蔣濟聞卻覺得蘭星彷彿在盯著他看。
蔣濟聞匆忙退出房間,在昏暗的客廳中呆坐,直到蘭星出來。
蘭星沒有穿子,直接著下半,過的看上去漉漉的,像截澆了雨水的小竹子。蘭星毫不介意地走到蔣濟聞面前,出沾滿的、粘膩的右手,說:「一。」
深刺激的蔣濟聞出桌上的紙巾,仔細乾淨蘭星的手。
蘭星就像發現了一個新玩,對這事充滿了好奇。剛開始的幾個星期,他幾乎每天都要自,甚至在療養院裡,也做出下的不雅作。他就這麼突然從一個純潔的小孩,變一個沉迷的年。
但每個年都有這種時候,不是嗎。只不過他們是躲在被窩裡,一個人做著這種私的事,自己都覺得不可告人。而蘭星卻毫不介意別人的目,他明正大做著他想做的事,不覺得難堪,不覺得難以啟齒。他把自己的快畫出來,五彩繽紛的花朵,或者絢爛的煙花,或者奪目的象塊與線條,一個赤著的年在翻滾、在大、在擼自己的。這些畫真是驚得人目瞪口呆,蔣濟聞把這些畫都收起來,告訴蘭星,這些畫在家裡畫就好,在療養院裡不要畫。
蘭星不能理解,睜著他那雙星星一樣的眼睛看著蔣濟聞。蔣濟聞一看到他那雙眼睛,什麼怒氣都沒了。
他是無拘無束的靈,自由自在在天空中飛翔,他是沒法理解地上人類那些無緣由的束縛跟擔憂的。
可他不小心從天空跌落到地面,於是便不得不遵守這地上的一切。
蔣濟聞跟醫生努力讓蘭星明白,那些的作,只能在自己的房間,一個人的時候做。蘭星不知道有沒有明白他們的意思,但確實不再在療養院裡做出那些不雅的作了。不過他在家裡仍然一副無所謂被蔣濟聞看到的模樣,臥室門不關,大聲地息,有時還會發出奇怪的嚷聲。當他弄髒被單後,他總是理直氣壯地找蔣濟聞,告訴他,「被子,換。」偶爾幾個早上,蔣濟聞還不小心撞到他正在自。蘭星大大方方躺在床上,作一點沒停,反倒是蔣濟聞,更像是被當場抓到的青春期年,慌慌忙忙退出去。
對小孩子的教育比蔣濟聞想像的更為艱難。他費盡腦力,企圖讓蘭星明白,過度的自不好,但看上去一點用也沒有。最後蔣濟聞實在是擔心蘭星的,只好每天注意著蘭星在房間裡的靜。等他發洩過一次後,就進去幫他手,幫他整理被單,告訴他,「一次,只能一次。」
空氣中還有年獨特的青味道,蘭星的臉頰因為緒激,還有點紅紅的。他看著蔣濟聞,不滿地撅。
這個可的表幾乎要把蔣濟聞逗笑了,就跟想吃糖的小孩一樣。對於蘭星來說,自的快跟一顆糖是一樣的,它使他覺好,就只是這樣。
蔣濟聞把他的手塞進被窩裡,親親他額頭說:「一次,只能一次,好好睡覺。」
蘭星嗚嗚呀呀了一會,乖乖閉上眼睛。蔣濟聞靜靜看了一會蘭星的睡臉,才起離去。
蔣濟聞的辦法很笨,但有點效果。他一次又一次地告訴蘭星,只有當「起立」的時候,才需要自,次數儘量,一次就好。蘭星漸漸改掉無節制自的舉,讓蔣濟聞鬆了口氣。
醫生跟蔣濟聞說過,進青春期的男生會對異表現出不同以往的興趣,有時甚至會做出不得的行為,這點要特別注意。蘭星倒是不會在外面對其他人做出什麼奇怪的舉,但他的問題更棘手。
蘭星把他青春期所有關於「」的興趣全轉移到蔣濟聞上。他對蔣濟聞的充滿了好奇,那是不同於他的男人的,高大,強壯,連都與他不一樣。蘭星總突然就手上蔣濟聞的膛或下,也不管這種舉是如何怪異。蔣濟聞總被他嚇一跳,尷尬得很。說了數次都沒用,要發火,對著蘭星那一臉純真也發不起火。他只能拿著那幾本生理知識小畫冊,一遍遍告訴蘭星,不能隨便別人的,也不能讓別人自己的。
他也不清楚蘭星到底明白沒有。明明在外面,蘭星從來不會出現突然別人的況,但在家裡,又總是做那些不合理的作。
蔣濟聞給蘭星畫了兩個小人,一個小人頭上寫著蘭星的名字以及「自己」兩個字,另一個寫著「哥哥」;又畫了一群小人。蔣濟聞把「哥哥」的小人跟其他的小人圈在一起,說,「這些都是別人。」又指著蘭星的小人,「這是你,這是自己。」
蔣濟聞又說了幾遍,他想讓蘭星明白「自己」與「別人」的不同。
蘭星看了一會,拿過畫筆,把那群小人重重筆塗黑,直到畫面上只剩他跟哥哥。然後他滿意地說,「自己。」
這突如其來的親近示好讓蔣濟聞不知所措,他愣了許久,抱住懷中的年。
他知道自己應該糾正蘭星的錯誤認識,「自己」不是這麼個意思,即使蔣濟聞是他的家人,那也不是「自己」。
但他只是抱住蘭星,臉頰著蘭星的頭髮,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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