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果然豔高照,林夕照著接收的記憶,按部就班,洗漱完畢,帶著昨晚燈旁守夜的小丫頭薄荷就準備去看看自己的娘親。
蘇府的宅其實很簡單,蘇知縣有一妻一妾,不過自從徐氏一舉得男被蘇知縣直接給抬了平妻,蘇府就不存在什麽妾室了。嫡妻由於出商賈,又隻有蘇蘭馨一個兒,漸漸就被心思狠、甜心苦的徐氏架空,到現在整日隻在自己的院子裏,別說掌管中饋,幾乎家裏的傭人仆婦們都已經忘記還有這麽一位正頭太太而隻記得平妻徐香香。葉氏吃齋念佛,隻希自己唯一的兒將來能夠幸福,不再所托非人。
後宅人口雖然簡單,但是卻也有點尷尬,妻不妻妾不妾,也就沒有了什麽請安一說,都是各自兒給各自娘親請安,至於蘇濤蘇大老爺,葉氏母基本上連麵都見不到。天天都是徐氏帶著一雙兒與蘇大老爺過著“闔家歡樂”的日子,而那對存在極低的懦弱母,已經被眾人選擇忘了。
林夕這邊剛準備要出門去葉氏的院子,就聽見外麵一聲諂的聲音:“哎呦!這不是春桃姑娘嗎?真是稀客,快點裏邊請!”
是守門的渝婆子的聲音,草.泥.瑪!林夕不由氣得直翻白眼,原主這是多好欺負,連個使婆子都可以做主不經稟報就直接讓人進的閨房。
正想著,那邊門簾一挑,走進來一個材高挑,杏眼桃腮的子,相貌還真是不錯,唯一的缺點就是一雙杏眼眼白多了一點,有些兇戾之氣,破壞了。正是平妻徐氏的丫鬟春桃。
這春桃走進來揚了揚帕子,做了個行禮的姿態,可是卻連膝蓋也不曾彎下一點,就知道這個禮行的有多敷衍了:“見過大小姐!”
林夕撇了撇,尼瑪!還真的隻是“見過”這個大小姐,連禮都不行,隻是脧了自己一眼,一個兩個的傭人都是如此,林夕不由心下微酸,自己將來的日子還有得熬啊!
春桃“行禮”之後見大小姐不但沒有如以往那般親自來攙扶自己,反而一臉呆滯的表,不由怔愣片刻方才說道:“太太新得了些尺頭,讓大小姐過去看看,太太說裁兩套夏給大小姐也好去參加徐夫人的賞花宴呢!”
啊哦,想起來了,渣爹的嶽母大人自從徐氏被抬了平妻以後,已經“自”變了徐夫人,而原主作為嫡,居然要一個妾室的嫡母做外祖母,原本正兒八經的外祖母家為了避嫌自保,已經很多年沒有來往了,明知道自己兒過得並不好,卻因為出商賈不敢登門。
其實原主的外家很不錯,為了能讓葉氏以及原主過得好一些,一直明裏暗裏給渣爹乃至徐知府送禮,可是在葉氏故去之後依然被尋了個錯抄沒財產,葉家從此一蹶不振,不敢在寶應府再呆下去,全家搬到了偏遠的窮鄉僻壤,潦倒一生。
就是這次的賞花會,原主被徐家人誇獎心靈手巧,因會已經絕跡的雙麵繡而被徐氏著給徐夫人繡一幅繡屏,而這幅繡屏令得徐夫人結上詹事府詹事的夫人,不但蘇可馨功嫁詹士府,連徐知府都得以與詹士府的關係都更近一層,為太子嫡係,此後加進爵,渣爹也跟著益不淺。
而蘇蘭馨的悲慘命運,也由這一幅繡屏拉開帷幕……
......
林夕勾一笑:“是麽,蘭馨可要多謝太太了。”
春桃看著大小姐這微微一笑不愣怔了一下,明明還是一樣的人,一樣和糯的語氣,可是不知道怎麽就覺冷冰冰的,涼沁沁的,不打了一個寒噤,囁嚅著一時沒了剛才驕橫的氣勢。
林夕抬腳出了屋子,回頭朝兀自呆愣的春桃淡淡說道:“走吧!”
徐氏的院子裏有幾棵頗有年份的梅樹,而徐氏閨名做徐香香,因而自住進這院子,便改名梅香院。林夕麵對此名此院隻想到一個徐娘半老的妖豔賤貨輕揮水袖,不由一陣惡寒,被自己的腦補功的惡心到了。
蘇濤真的是個喂不的白眼狼,就連這套宅子,都是葉氏的哥哥做主給買的。
果然是杖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啊!
一進偏廳,就看見徐氏正陪著一個材高大的五十多歲的婆子說話,平時總高昂的下此刻卻低著,帶著說不出的小意逢迎。旁邊端坐著蘇府的二小姐蘇可馨,一水裳,極是可人。
林夕按照記憶中的方式跟徐氏見了禮,徐氏拉著的手,很是親昵的說道:“蘭兒,快來見過張媽媽。”
林夕一邊唯唯諾諾的見禮,一邊心中惡寒,還蘭兒見過張媽媽,看過很多古裝劇的有一種即將接客的既視。那婆子卻擺出一副很是矜貴的高傲範兒,由於材極是高大,林夕隻看見高昂的下和兩個黑黑的大鼻孔,詳請參照容嬤嬤。
一邊早有丫頭拿了繡墩,林夕按照原主的一貫作風戰戰兢兢坐了上去,低垂著頭,便再不言語。
枯坐半晌的蘇可馨見這個鵪鶉一樣的姐姐坐在繡墩上宛如老僧定,而母親又隻忙著跟那個牛高馬大的婆子小聲說話,心中早就長了草。這次的尺頭早就相中了兩個,就算娘親不告訴,也知道那匹玫紅的冰蠶紗是最好的,次一點的當屬水的那匹素羅紗。
蘇可馨眼珠一轉,聲道:“娘,我陪姐姐去看尺頭啦!”一麵對著林夕紆尊降貴的出手來。
媽噠,還你陪我去看尺頭,明明是你自己迫不及待吧?林夕忸怩了一下,作出似乎想去又不敢去的樣子,隻拿眼睛瞄著徐氏。徐氏微微頷首,林夕這才站起對著張婆子盈盈一拜,道了句陪了跟著蘇可馨去選料子。
後的徐氏與張婆子對視一眼,對蘇蘭馨的表現都十分滿意。
而那邊,蘇可馨毫不客氣就搶先挑走了自己看中的布料,又嘰嘰喳喳幫著姐姐選,一副熱心腸的心小妹妹的樣子。
林夕角幾不可查的微微勾起,果然和劇介紹一樣,接下來會推薦兩匹很刁鑽的料子,讓本來相貌隻是清秀的原主很難駕馭,再加上原主本就子木訥,更顯蠢笨,蘇家長貌醜的傳言不脛而走,導致原主很難說到合適的親事,所以侯府一來人提親,原主和葉氏幾乎滿懷激的同意了親事。
林夕歡喜的拿過蘇可馨推薦的鴨卵青素羅,卻拒絕了另外一匹,用和卻又讓室每個人都能聽見的聲音道:“妹妹,這個是太太素來喜歡的……”話說了一半,又拿眼睛怯怯脧了一眼徐氏。
徐氏點頭,皮極是白皙,又是保養得宜,寶藍的確能襯得更佳。那張婆子見這般識趣,又謙卑恭謹,事事不敢爭先,果然如徐氏所說,是個好拿的,一張極是刻板的老臉上也不出一笑容,看來這事十有八九能,也算不負夫人所托。
念及此,張婆子心頗為愉快,也就不在這小小知縣家多做逗留,告辭而去。
而這邊林夕也終於得以,在徐氏詭譎的眼神裏,走出了梅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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