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姻緣 019、五皇子
羿王世子與左相府八小姐大婚前一日,雨。
南嶺郡,羿王府。
羿王府位於南嶺郡依山傍水的青碧縣,而羿王府又位於青碧縣風水最佳的位置,佔地之廣足佔了整個青碧縣的四分之一面積,府亭臺樓閣,碧湖水榭無一不,無一不是別匠心雕細刻,廊腰縵回,檐牙高啄,說其是一座小皇宮卻也不爲過。
在羿王府的東北角,有一座名爲“寂藥”的庭院,寂藥與府中任何一個院子相比並不大,府中任何一個院子都建有左右院,然這寂藥這有一個主院,院裡沒有亭臺也沒有水榭,沒有紅牆也沒有碧瓦,只有一座兩層小樓坐落在院子的最深,小樓後有兩間單層小屋,除此之外,整個院中便是遍植的植,院裡屋前,便是連院牆上都爬滿藤蔓綠葉。
南方的天氣是溫暖溼潤的,便是深秋時節乃至深冬,還是能隨見到鬱郁的綠,這座寂藥,便好似是南方冬日裡綠意的濃之地,但凡踏這院中的人,都會有一種置春夏之際的覺,放眼盡是蔥蔥的綠,院中的植多得令人不上名字,也多得幾乎要將院子裡的小路遮蓋住,若非那青綠間還出的些許鵝卵石,只怕是人無從落腳。
用腳輕輕開那遮擋到鵝卵石小道上的植,能看到覆蓋在路面上厚厚的青苔,就好像這座庭院沒人居住更沒人踏足過一般。
然,此刻正有一個穿海藍錦袍的男子踏在寂藥中滿是青苔的小道上,踩折了無數遮蓋在小道上的枝枝草草。
男子撐著一把傘兵綴著流蘇傘面繪著江南煙雨的油紙傘,本不用找尋這院中小道究竟在何竟每一步都能踩在小道路面上,好似他對這裡早已很悉一般。
愈往庭院深走,青綠愈重也愈茂盛,幾乎要將那兩層小樓掩蓋其中,只見小樓前的一株桂樹前站著一名男子,男子披一件淺灰斗篷,及膝的斗篷將他頎長的子全部籠罩其中,斗篷略微寬大,襯得他整個人顯得很是單薄。
男子背對著院外的方向站,看不見他的容貌,他頭上拉著風帽,未有打傘,只見他正擡起左手要去採摘那樹上的黃白桂花。
“阿季!”只當男子的手堪堪摘下一簇桂花時,他後傳來了一道帶著喜悅的聲音,男子忙將手放下,轉,看向那正含笑向他走來的藍袍男子。
披淺灰斗篷的男子轉過來了,他的容貌能瞧清了。
只見男子年約十八九,鬢若刀裁,鼻如崖,眉如利劍,眸若星辰,面若中秋之月,神清骨秀,若白潤之玉,自風帽邊沿出垂在他肩上的墨發襯得他脖頸白皙修長,忽有幾瓣桂花自樹上落下,落在他的肩上髮梢上,給看起來俊逸非凡如謫仙的他平添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雨的天氣下,襯得他的面有些蒼白。
然,如此令男人見了都險些怦然心的男子,此刻他的裡卻銜著一隻小竹籃子,見著來人,他忙用左手將裡銜著的竹籃子拿下,見著來人愣了愣,隨之微微一笑,垂首恭敬道:“殿下。”
“摘桂花嗎?可是算準了我要來,特摘來泡茶給我喝?”來人笑著走近院中男子,將手中的傘到對方頭頂,笑道,“我遠道而來,不請我進屋坐坐?”
“殿下請。”男子面淡淡地笑答,用提著竹籃的手對來人做了一個“請”的作。
忽有一陣涼風來,和著雨水打落了桂樹上不細小的花兒,也拂了男子淺灰的斗篷。
只見男子右邊子的斗篷被風拂得有些厲害以致全到了他上,得能看清他側的廓,好似他在斗篷下將右臂彎起到了前一般,竟能清楚地由著著他側的斗篷看清他肩膀,腰以及部的廓,卻獨不見他右臂形狀廓。
就好像……就好像他沒有右臂一般。
不稍時,屋便溢滿了淡淡的桂花茶馨香。
司季夏將剛煮好的桂花茶爲司鬱疆沏上,遞到了他面前,即便是在屋裡,他依舊沒有下上的斗篷,只不過是把方纔那件被秋雨打溼了的淺灰斗篷換下,換了一領乾淨的卻洗得發白的淺棕斗篷,只是此刻他沒有再扣著斗篷上的風帽,只見他那如墨般的長髮不綰也不繫,便這麼似隨般地垂散在肩頭背上。
“殿下,嚐嚐。”司季夏將蒸騰著清香之氣的茶盞遞給司鬱疆,語氣恭恭敬敬的。
“哎,阿季,與你說了多回,不要總是‘殿下殿下’這麼的我,直接喚我的名字不可?”司鬱疆接過司季夏遞來的茶盞,微微蹙起眉,口吻有些無奈。
“禮不可逾,禮不可廢,殿下便是殿下,殿下的名諱豈是我等小民能直呼的。”司季夏語氣認真,微微搖了搖頭。
“你真是……”司鬱疆更是無奈了,“你是堂堂的羿王府世子,你我同輩,莫說是直呼名諱,便是稱兄道弟也不無不可。”
“五皇子殿下說笑了。”司季夏依舊微微搖頭,這下是連司鬱疆的份全部點道了出來,“殿下願已季夏友已是季夏的榮幸,小民……”
“罷罷罷,不強求你了,你這子,難改。”司鬱疆擺手打斷了司季夏的話,決計不再在稱呼這個問題上與他計較了,捧起茶盞輕啜了一口清香的茶,旋即笑讚道,“好茶,阿季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離上次見到殿下已過了一年,季夏的手藝自當有所長進。”司季夏只是捧著茶盞,並未喝,只是靜靜地看著滿眼笑意的司鬱疆。
“是啊,我已經有一年沒有喝到你泡的茶了。”司鬱疆眼裡的笑意淡了淡,語氣進了幾分悵然,“又過了一年啊……”
司季夏看著自己杯中的茶,不答。
頃,司鬱疆擡眸盯著司季夏,“阿季,你知道‘詭公子’這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