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隊，有新況！”一名偵查員跑到方青面前。

方青正為明玥瘋了的事焦頭爛額，也為從姚家囚室裡提取出的大量證據，忙得人仰馬翻。

“說！”

“之前不是有人提到過，傅偉大學曾經過一個朋友，是網。後來孩忽然跟他失去聯系，也就算了。因為傅偉的QQ上找不到那個孩，已經刪除了，所以找出來還需要時間。後來查案，我們就沒關注這條線了。”

方青抬眸看著他。

“今天北京警方傳來消息，查出來那個網友是誰了。”

——

“是佟生。”薄靳言說。

簡瑤和他一起坐在江岸邊的堤上，心頭卻如江波般輕輕翻滾著。

“你怎麼知道？”

薄靳言看著遠，答：“傅偉大學同學的口供裡提到，他大學時過一個網友，後來失聯。在當時所有的偵查資料看，傅偉邊沒有任何異常之，只除了這一點。”

“那又如何？”

“姚家客棧前臺服務生的口供裡提到，傅偉曾向搭訕，並且留下了QQ號。而當時，有服務生和一位掃地大媽在旁邊，聽到了。前兩天我找客棧的工作人員查過，那天負責打掃的，正是敏。”

簡瑤心中陣陣激，為終於知悉了事件的整個來龍去脈。卻不知是該輕松，還是悲傷。

所以，潛伏在姚家暗查的敏，無意間聽到傅偉的QQ號，而肯定是知道在兒失蹤前，網過的男人的QQ號的。於是就在那一晚，深夜大雨中，等著傅偉。而穿的是客棧的制服，傅偉看到，認出了，當時是驚訝的，所以在路上停留，又因為剛從酒吧回來，喝了酒，就用手撐牆，留下掌紋。

敏當晚是否質詢過傅偉關於佟生的事，不得而知。但最後的結局，是親手殺了這個也許曾經玩弄過兒的男人。

而敏究竟是怎麼找到姚家，這些年到底查出了多，為什麼現在才手，卻已不得而知了。

……

“我們去劃船吧。”簡瑤站起來說。

薄靳言循著的視線去，浮的江面上，幾艘獨木舟閑閑散散地剛出現。本想說這樣無聊的活，毫無意義。可到溫而平靜的臉龐，再想起剛才在電話裡，低低的那一句：我想和你兩個人呆會兒……他閉了，從錢包裡掏出一張鈔票。

古城氣候溫涼適宜，小船行駛到江面中，又有風輕輕吹來。船夫站在船頭，輕輕劃槳。兩人相對坐在船艙裡，簡瑤著薄靳言的模樣。他一只手臂搭在窗邊，那雙眼映著碧江水，也不知是無聊還是專注。

他們已經在古城逗留得足夠久，這件案子也已接近尾聲。明天，他們就該回北京了。

如同這些年來，他們經過的每一起案件。再多鮮，再多震撼。他們也會一直向前，不會為什麼停留。

而古城的這一樁案件，仿佛也隨著小船駛離岸邊，離他們也越來越遠了。

“喂。”簡瑤說，“還記得同樣在船上發生的，另一件重要的事嗎？”

薄靳言想了想：“你是說……”

簡瑤微微一笑。

誰知他的臉已變得冷靜：“我還是馬裡蘭大學學生時，隨FBI坐船，追捕一名連環殺手。最後，卻只找到一艘沉船。殺手和他所挾持的最後一名害者，遭遇了海難，一直沒找到。這也是我手中迄今為止唯一一宗懸案。”

簡瑤：“……”

說的明明不是案子。為什麼這麼風和日麗溫靜好的環境下，他想到的還是案子？

誰知他又說：“那名害者，是傅子遇今生唯一摯，曾經的未婚妻，韓雨濛。”

簡瑤愣住了，是那起案子啊。

他依舊一臉嚴肅。簡瑤輕輕握住他的手，兩人無聲凝視了一會兒，他看了眼船頭的船工，一把扯上簾子，把抱到大上，低頭親吻。兩人都在笑，在彼此的齒相依中閉著眼睛笑。

在江水的氣息中吻了好一陣子，薄靳言忽然作一頓，有點懊惱：“噢，你說的是那件事……”簡瑤扯過他的領，安地繼續親吻，示意他自己並不在意。

是的，我說的，是我們的初吻啊。

……

那還是兩年前。

喜歡他，他卻完全不往那方面想。等沮喪得都快要放棄了，他卻不知怎地突然開了竅，開始強烈地追求。用傅子遇後來的話說：那天靳言的腦袋就像被人砸了個，砸出了難能可貴的荷爾蒙。

初吻，就是在北京什剎海的一艘船上。簡瑤至今還記得，那晚他一副小孩子終於吃到糖的得意表，問：難道不喜歡我親你嗎？

後來，就親了一整晚，直至彼此都紅腫。

……

他的心很大，他的心在當下，也在天涯。

他的心裡裝著那麼多的案子，那麼多的害人。沒關系，我就在最安靜的角落裡，一直陪伴他，就好了。

——

與此同時，他們的好友傅子遇，正一人獨坐在北京家中，看旭日初升，看閃耀。

“阿嚏——”他了鼻子，是誰想他了？或者是在罵他？

他邊只有薄靳言那麼稚。八是前幾天被他嘲笑過的薄三歲，在跟簡瑤打小報告。

奚落地一笑，卻忽然又覺得自個兒有點寂寞。他好像已經有一年多沒朋友了。年輕的時候還能玩一玩，現在快三十了，卻漸漸沒了遊戲人間的心。

天上有那麼多的雲朵，地上有那麼多的。

是誰，在看著他呢？

雨濛，我的小姑娘。

大海裡冷嗎？

我又想你了。

——

隨著薄靳言和簡瑤的離開，姚家案的結案，古城仿佛又恢複了平靜。

警局裡也恢複了閑散悠然的氣氛，刑警隊的大老爺們兒又閑了下來。頂多去支持民警，捉捉小賊，掃掃黃。天高日長，又是安逸的一段時了。

這天中午，方青照舊在辦公室裡，戴著耳機看某電視劇的主角Cut集。旁邊有人嘲笑：“方隊，你也狂熱追星啊。嘖嘖，這個金曉哲，真是漂亮，有氣質。”

方青本不跟他們解釋。誰懂，他們懂個屁。

看了整整一中午，又一如既往地看得心激又迷茫。趁著還有幾分鐘上班，他跑到臺去煙了。

“方隊，有給你的文件。”一個小刑警跑過來。

方青含著煙，打開文件袋，出看完。過了一會兒，又特別仔仔細細地把文件放回去，抬頭看著遠的雲和霞。

靜靜呆了好一會兒，他掏出手機，打給那個人。

“喂？”

“什麼事？”的聲音不冷不熱，聽不出是歡迎還是討厭。

“你說……我來北京工作怎麼樣？”方青問。

金曉哲沉默了好一陣，才說：“你想清楚了？”

方青握著手裡的調職批準函，卻又上來了，慢悠悠地答：“那也沒有，還在考慮。”

兩人都安靜了一會兒，沒說話。那邊有音樂和人聲，大概是又在參加什麼了不得的活。

“我有個朋友的公司，需要請保安經理。前些天就在托我找人，你要是願意，可以去試試。不過不能保證你面試上。包吃包住，月薪1萬。”金曉哲淡淡地說。

方青怔了一下，突然笑了，答：“想都別想，老子才不當保安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