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切切地打量著莫氏,今兒這事讓整個榮國府上下人人如臨大敵,“阿秋,你可好些了。”
“好?我能如何好?衛紫芙與陳寧怎能做出這等事,損了我們榮國府的臉面,於他們就這麼快意?”
陳安不語。
衛紫芙是他的外甥,雖然他與庶弟、庶妹們的淡漠,可到底是脈至親。
如果說陳寧不曉此事,陳安不信。
莫氏一直不喜陳寬、陳寧等人,他念著骨親人,沒在莫氏面前說好話。
陳安道:“六皇子登門求娶阿蘅。”
果然與前世一般,該來的人又出現了。
前世的陳蘅因出嫁途中被拒婚,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坐在菱花鏡前哭了個昏天慘地,最後哭得厥過去。醒來時是被太醫用針灸紮醒的,彼時長嫂謝氏與母親莫氏坐在榻前,莫氏便與說了夏候滔登門求娶之時。
原是不信的,說要見見夏候滔。
在父兄家人的安排下,在珠蕊閣外的芙蓉亭見到了他。
當時為了不讓人瞧笑話,甚至也是為了告誡衛紫芙:不在乎!沒了五皇子,還有六皇子,匆匆之下,竟應了夏候滔的求婚,還道“要娶我,得今日完婚”。
回想那時,當真沖。
因義憤難平,竟拿自己的一生作賭,賭自己的命,也丟了家人的尊嚴和命。
此刻,莫氏遲疑。
夏候滔的生母是一位餘姓宮婢,其祖父犯下一樁通敵大案,男丁盡數被斬,眷被貶為宮婢。
晉帝在十九年前的上元佳節大醉,強占其生母。只這一夜,餘宮婢竟有了孕,報與謝皇後知曉,謝皇後當即賞了餘宮婢一個末等中才的嬪妃位分。
南晉後宮,等級森嚴,超品的皇後一人;貴、淑、賢、德正一品的四妃;昭儀、昭華、淑儀、修華、修容、修儀、婕妤、容華、允華為九嬪;下有正六品的人、正七品的才士,末等的中才。
(注:魏晉之時,正一品的三夫人實際是“貴嬪、夫人、淑妃”,後宮人數、位分增減變化最快。此作了一些調整,希考究黨們勿噴。)
中才是晉宮嬪妃裡頭位分最低下的。
餘中才生下六皇子夏候滔,謝皇後念其繁衍皇家脈有營,晉位人。餘人承寵一宿之後,再未得見過晉帝。夏候滔六歲時,餘人病逝,恰逢此時,宮中張賢妃所出的八皇子夭折,晉帝做主令張賢妃養育夏候滔。
一來,夏候滔有娘照顧,二來張賢妃膝下有子,在宮中的日子也能過得有滋味些。
夏候滔在張賢妃邊過了兩年好日子,第三年時,張賢妃產下十五皇子,有了自己的骨,賢妃便有些厭煩夏候滔。
莫氏道:“六皇子……他配不上我家阿蘅。”
想到六皇子的生母,再有六皇子不得晉帝喜歡,又不得養母疼惜。莫氏心下不踏實,與張賢妃相,張賢妃亦是地方大士族之,是個有氣度、心的子,就連謝皇後與太後亦曾稱選過。以莫氏對張賢妃的了曉,張賢妃厭煩夏候滔,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原由。
陳安問:“你是因六皇子的世不喜?”
生母再如何卑微,六皇子也是陛下的兒子,生來就比常人帶了三分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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