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申一行,來得突然,去得也乾脆,看著一屋子的狼藉,鄭鵬有些苦笑地搖了搖頭。
等人走遠了,綠姝有些疑地說:“爺,這位王公子的來頭肯定很大,說不定他一句話就可以讓你飛黃騰達,剛纔婢子一直給你使眼,可你爲什麼不提呢?”
有貴人扶持,一夜之間飛黃騰達不是夢,綠姝看得出那個王申的公子對自家爺很欣賞,說不定他張張,自家爺可以鬥幾十年。
綠姝跟著父親走南闖北,算是閱人無數,看得出這位王申的公子,非富則貴。
鄭鵬有些淡然地說:“想過,不過想想還是放棄。”
“啊,爺,爲什麼?”
“很簡單,賣滷的時候,王公子一直在場,以他的手段,想知道我的境易如反掌,如果他想幫,自然會幫,要是他沒這個意思,就是開口也沒用”說到這裡,鄭鵬拋拋手裡的玉佩說:“你看,這塊玉佩,我有一種覺,有它比王公子一句話還劃算。”
玉佩不大,紋飾也有些的簡單,上面有祥雲花紋,還有一個刻得龍飛舞的“羲”字。
看似有些平凡,可細看起來,這塊白玉晶瑩剔、生曖,絕對是一塊上好的玉。
鄭鵬和綠姝說話時,行走在山路上的金常,忍不住開口問道:“公子,有一句話,下走不知該不該問?”
“問吧。”
“姓鄭的小子,做得一手好菜,談吐也不凡,下走看得出公子很欣賞他,可也沒必要把那麼貴重的玉佩送給他吧,它可是公子的心之。”
以自家的公子的背境,想要什麼沒有,屈尊降貴和鄭鵬談天說地,還把隨心的玉佩也送給他,要知道,就是府上最得寵的小公子要了幾次也沒捨得給。
“一塊好玉,需要雕琢纔會爲人喜和追捧的玉飾,一個有趣的人,也要一些難忘的經歷方能才,某就想看看,這位鄭鵬有多大的潛力。”
說到這裡,王申霸氣外地說:“現在某一句話能判他貧與富,日後也能一句話定他生與死,不著急。”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就當鄭鵬放棄有可能飛黃騰達的機會時,住在城西一座裝潢考究的宅子裡,黃老虎也在經歷著人生的一次劇變。
這裡黃老虎的家,可是他只坐在下首的位置,坐在上席的,是一位穿著衙門公服、瞇著三角眼的中年男子,只見他頭戴襆頭、穿公服,腰間還掛著一把橫刀,人長得瘦,綰起的髮髻有了幾白髮,看起來有了幾分落暮之,可他的眼睛非常有神,不時閃著。
如果有貴鄉縣的百姓在這裡看到,心裡馬上出現一個名字:黃老鬼。
民間有一句俗語“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黃堅是繼承父業做了捕快,在老父親的傳心授後,很快爲一個明能幹、心狠手辣的人,百姓他黃小鬼,意思是他像小鬼一樣難纏,等他歲數上來了,小鬼變老鬼。
都說縣管不如現管,別看黃老鬼只是一個小小的捕頭,連品級都沒有,爲執法者,又會對上司阿諛奉承,在貴鄉縣算是一號人。
黃老虎放利子錢大賺昧心錢,當中就離不開他堂叔黃老怪的暗中扶持。
被鄭鵬恥回家後,黃老虎越想越不對路,大半夜也睡不好,偶爾聽說叔父今天出差歸來,於是備了酒菜,派人把叔父黃老鬼請來,商量對策。
自己人不用瞞,黃老虎把事經過一五一十說完,然後小心翼翼地說:“叔,你看這事......”
“糊塗,活了幾十年,你活到狗上去了?”黃老鬼“啪”的一聲把酒杯放下,盯著侄兒,怒其不爭地說:“我剛出差回來,屁還沒坐熱就讓你請到這裡,還以爲有什麼好事,沒想到是這事,你能不能讓人省省心,禍從口出的道理知不知道?”
黃老鬼奉命押送一個犯人,回家剛想和小妾親熱,就讓侄兒請來,本以爲他是想給自己洗塵,沒想到是這種事,當場臉就不好看了。
“叔,沒...沒那麼嚴重吧?”黃老虎的臉當場變得煞白。
“嚴重?”黃老鬼一臉暴怒道:“這種事可大可小,小了就當你是酒後胡言,大了全家抄斬都是輕的,弄不好九族都得給你陪葬,你說嚴重不嚴重?”
黃老虎怕的就這個,聞言一下子跪下,哭喪著臉說:“叔,救我,我,我知錯了。”
普通人也就算了,黃老虎自己知自己事,放利子錢這些年,缺德事沒幹,也不知害得多人家破人亡,可以說仇家衆多,真上有心人,自己的小命就沒了,這是他大半夜還把堂叔請過來的原因。
真是鬧大了,府肯定是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黃老鬼的臉也變得凝重起來,揹著雙手,著臉不停在大廳來回踱步,半響,只見他長長呼了一口氣:“雄彬,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叔,你的意思是?”
“那個姓鄭的雖說只是一個賣滷的小販,但他旁徵博引,說得頭頭是道,各種典故信手掂來,應該是通律法的人,你和他二次結怨,俗話說斷人財路有如殺人父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有備無患纔好。”
頓了一下,看到黃老虎沒有反駁,黃老鬼繼續說:“如其讓人揭發,不如主投案,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黃老虎苦著臉說:“叔,你也說這事可大可小,他們會不會把我...”
字二個“口”,有它說沒你講,黃老虎深知衙門的手段,就怕自己進去就出不來,雖說不敢反駁自家堂叔,可是那張胖臉可是慘白如紙。
本想質問黃老鬼是不是怕自己連累,這才讓自己主投案,可一想到這事有可能把自己小命都丟掉,話出到邊生生嚥了回去。
黃老鬼拍了拍侄兒的肩膀,小聲安道:“幸好,豬是賤這事天下皆知,你只說是賤,沒有提及先皇和朝廷,不知者不罪,我上下打點一下,也就罰點錢,最多是打幾板或關幾天,出不了大事。”
“高,叔,還是你高,那小侄的事,就拜託叔叔了。”權衡利弊後,黃老虎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在衆目睽睽之下讓鄭鵬扣了一頂大帽子,那麼多人看到聽到,這件事一日沒解決一日都是患,還不如在失控前解決它。
“這個自然。”黃老鬼點點頭,一口承諾。
場面一下子陷了短暫的沉默,叔侄二人坐下,默默地喝茶,半晌,黃老虎突然憤憤不平地說:“叔,不要放過那兩個小賤人。”
自從見鄭鵬,黃老虎就到百般不順,這次還惹上非,心裡更是不爽,憑什麼自己要進去,而死對頭在外面風流快活呢?
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
黃老虎相信,只要自己叔叔一出馬,那對主僕肯定翅難飛,到時不僅報了仇,那個漂亮的小婢也是自己的囊中之。
對,不能讓他好過。
“不用你說,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他,要是什麼人都敢對我們黃家指手畫腳,一個小販也在黃家的頭上拉屎拉尿,以後也就沒人怕我們了”黃老鬼眼裡閃過一狠辣的,冷冷地說:“侄兒不要急,待我他的底再說。”
小心能駛萬年船,黃老鬼早就過了衝的年齡,他有個習慣,要對付一個人時先清他況,一來找到弱點好下手,二來也怕自己不小心踢中鐵板。
聽到堂叔答應出手,黃老虎面上出現謀得逞的微笑,連忙爬起來,拿起酒壺,恭恭敬敬地幫黃老鬼的酒杯倒滿,討好地說:“叔,那個小婢子....”
“知道了,你就安心等我的信。”黃老鬼淡淡地說。
對自己侄兒的特殊癖好,黃老鬼還是很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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