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李忘憂被驚醒,才反應過來剛才虞世南問自己是否還想繼續進學,連忙搖頭:「回虞監,我現在背負巨額債務,得想辦法賺錢,哪有心思和條件繼續進學?」
他也不是傻瓜,自然看出虞世南想收他為弟子。
可李忘憂一不想做,二不想揚名,自從穿越到這大唐盛世,他就想當個富貴閑人。
家中妻妾,奴婢群,有田有房,吃喝不愁,豈不快哉?
好好大唐的新鮮空氣與完全無添加的蔬菜水果,李忘憂不妄想去做些什麼,個人的力量太渺小,改變歷史那是作家的腦,寧靜的夜空才是他生活的追求。
拜虞世南為師,自然是好事,可也不是好事。
且不說學習辛苦,關鍵他對什麼文章學問並無興趣,也不想借用虞世南的名聲為自己鋪什麼大好前程,既然如此,又為何要拜師呢?
李忘憂想得明白,於是便拿自己需要還債當借口推。
「胡鬧,區區兩百萬錢就讓你作踐自己,去當什麼商賈嗎?」虞世南恨鐵不鋼的瞪了李忘憂一眼。
大唐不商人經商,商賈的社會地位還是比較高的,但唐中期以前,商賈是不能為的。那些世家門閥包括員經商,都是找人代理,自己居幕後。
「虞監,小子雖然年,但自大人教導做人要講誠信。既然我家大人欠了公廨錢,我自然需要儘力歸還。」李忘憂辯解道。
「哼,好一個做人誠信,之前你拿那破繩子哄騙李氏的時候,怎麼不說這話?」虞世南不滿,直接揭李忘憂的老底,讓他好不尷尬。
楊纂也在一旁勸說:「小郎,公廨錢我幫你再想辦法,師長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
他自然也看出虞世南的心思,到也覺得李忘憂如果能拜虞世南為師,為自己的師兄弟,倒不失為一樁事。
「兩百萬錢,老夫替你還了,如何?」虞世南忽然開口說道,倒是嚇了李忘憂和楊纂一跳。
虞家世代為,虞世南的兄弟虞世基也為當朝顯貴。雖然虞世南不喜鋪張,一貫節儉,但拿出兩百萬錢幫李忘憂還債,倒是小事一樁。
「這……」虞世南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忘憂一時坐蠟。直接拒絕顯然不行,那也太不給虞世南這老頭面子了,萬一氣壞了老頭,自己還得倒霉。
但要真答應下來,又和自己的願相左,李忘憂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回虞監,我家大人才離世一年,我還需斬衰守孝兩年。最近對大人日思夜想,覺得多有不孝,準備搬回定周村老宅去為大人結廬守孝。所以虞監的好意,小子實在慚愧不敢。」
李忘憂也只能拿李周出來當擋箭牌了,古人崇尚孝道,自己說要回定周村守孝,誰也說不出個不字來。
「哎,罷了罷了,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老夫還以為你如你詩中所寫那般不甘寂寞,豪壯志。卻不想是個疲迨的小子,真想不通你怎麼能寫出這樣的詩詞來。」
虞世南滿臉不解,無論是《上楊纂》還是《俠客行》,字裏行間都出一種灑與驕傲,有勇於追求而且自信、自負的神。
而李忘憂卻似乎不向詩里表現出來那般,這讓他困不已。
李忘憂也很無奈,自己又不是李太白那樣的風流人,這文抄公似乎也不好當啊。
見李忘憂無意拜自己為師,虞世南也有些興趣缺缺,神頭也沒了。楊纂狠狠瞪了李忘憂一眼,似乎在責怪他不識好歹。
眼見兩位大佬都被自己給得罪了,李忘憂也是坐立不安。他畢竟不是李太白,總不能來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瀟灑離去吧?
沒那份名聲與心境,做不出來這樣灑的事,李忘憂只想舒舒服服當個小地主,怎麼那麼難啊!
向幾案上的筆墨,李忘憂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
雖然自己不願意給虞世南當弟子,去學什麼文章學問,不過自己還有東西能吸引這老頭興趣的。
嘿嘿,自己只要能繼續讓虞世南興趣,這初唐四大家,一生酷書法的虞世南,還怕他會怪罪自己?
想到這裏,李忘憂也不多說,起走到幾案前,研磨拿筆,準備書寫。
虞世南輕抬眼皮看了他一眼,沒出聲,顯然李忘憂的拒絕把老頭氣得不輕。
李忘憂手持筆,足了墨,屏氣凝神,然後落筆書寫。不多時,又再次抄寫了一遍《俠客行》,吹乾墨跡后笑著拿起宣紙,請虞世南與楊纂過目。
「虞監,楊明府,能否指點一二,看看小子的書法如何?」
李忘憂的字,虞世南實在沒有看在眼裏。
他寫的那首《上楊纂》他看了,詩當然是好詩,可是那字在他看來,不過爾爾。
李忘憂寫《上楊纂》用的是行書,他的字雖然還不錯,不過在虞世南這樣的書法大家眼裏,那就只能說還算是個字。
漫不經心抬頭看去,虞世南卻立刻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看向李忘憂手中的宣紙。
「這字,好生奇特!筆跡瘦勁,瘦有神,有意思有意思啊!」
楊纂也被李忘憂書寫的《俠客行》所吸引,忍不住上前仔細觀。
「師長,小郎這字好生獨特,我從未見過。」
「不錯,老夫也從未見過如此字。小郎,這字你哪裏學來的?」虞世南被李忘憂的字勾起了興趣。
李忘憂心中笑,果然對癥下藥才是王道啊!
「回虞監,這字是小子看府中的竹枝幹瘦,卻有風骨,一時到啟發,胡自己揣出來的字。嘿嘿,獻醜了。」
他寫的字,便是宋徽宗趙佶所創的瘦金。
趙佶皇帝當的不怎麼樣,不過書畫卻是一絕。
不想當書法家的畫家不是好皇帝,說的就是趙佶。但不得不說,這哥們是個藝天才。
瘦金運筆靈快捷,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是書法史上極個的一種書。
這種瘦爽利、側鋒如蘭竹的書,是需要極高的書法功力和涵養,以及神閑氣定的心境來完的。
李忘憂小時候被爺爺著練字,雖然不能說得其骨髓,但也算是初得其神了。
「這字有意思,有意思啊!」虞世南見字心,手指開始憑空舞,模仿李忘憂所寫的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