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海市拍賣會有人在現場嗎?郁槐真去了!】
[我在現場,那天過后我深刻理解了遠離偶像生活的意義,奉勸各位老哥老弟離本人遠一些,否則狗命不保。]
[同。說實話他臉那一瞬間我寧愿這輩子沒機會追星功,真他媽以為自己兩腳踏進黃泉了。]
[樓上兩位什麼份?看這口氣去的地下拍賣會?]
[我愿意!死在帥哥手里死了都是值得的!]
[一看你就不知道被鬼族殺死有什麼下場,你以為只是沒命這麼簡單?]
[大新聞,朋友們!徐以年也去了拍賣會,和郁槐撞上了!]
又是一節天書般的理論課,秦主任在講臺上講述束縛咒的六種應用,徐以年聽得兩眼發蒙,習慣掏出手機登上聯合社區。
剛一進去,他就被一個新開的帖子吸引了視線。
[郁槐沒把他殺了?]
[郁槐沒把他挫骨揚灰了?]
[不僅沒殺,還替他解圍了。]
[我去,居然又有狗混進來幫渣男說話,管理員呢?叉出去叉出去!]
[先別急著罵,平心而論,你能一對二放倒兩個看守?你敢一個人沖上展臺?]
[是我瞎了吧,徐以年都能有孝子?]
[如果你非要問我和徐以年的關系,那我只能告訴你,拍賣會一戰后,我有了大哥。]
徐以年第一次看見有人正兒八經在聯合社區替他說話,正看得專注,同桌的夏子珩他:“小徐哥,看什麼呢?”
“看傻。”
“那你笑這麼開心?”
“……”徐以年咳了一聲,收斂了臉上的表。
早就注意到他倆的秦主任忍無可忍:“夏子珩!剛回學校就開小差!你到底是來學習的還是來說小話的?回答問題!第五類束縛咒的使用條件是什麼?”
夏子珩起,出一個傻而自信的微笑:“我不知道。”
秦主任平復呼吸,把矛頭對準夏子珩的同桌:“徐以年?”
徐以年起:“有手就行。”
秦主任一個大氣,怒吼道:“都給我滾出去罰站!”
徐以年和夏子珩一前一后出了教室。
四大家里,徐家和夏家關系最好,徐以年自與夏子珩相識,后者也算年輕一輩當中的奇葩:如果讓他在“強大的除妖師”和“混吃等死二世祖”當中做選擇,夏子珩一定毫不猶豫選第二個。
正因如此,這位爺空有一天賦卻時常翹課請假,理論和實踐都學得一塌糊涂。
“你好了?”徐以年還記得夏子珩上周的請假理由是任務中途摔斷了。
“就沒斷過。”
“……”
“在家待著無聊,來學院轉一圈。”夏子珩看向遠臨時搭建的賽臺,“明天校慶,應該還有意思吧?”
楓橋學院的校慶每五年舉辦一次,每一次都聲勢浩大、熱鬧非凡。相比除妖局,楓橋學院更像是除妖界面向普通民眾的窗口。學院會在校慶當天安排各類活、邀請普通人校參觀,不僅方便外界了解況,也能吸引投資和生源。
徐以年順著夏子珩的目看過去。
他看見了為明天準備的賽臺,稍遠些的位置有一條櫻花道,深春時節怒放的繁櫻如同的雪,沉甸甸地堆積在枝頭。
三三兩兩的學生從櫻花樹下走過,道路旁立著優秀學員的告示欄。五年前,郁槐的照片就在最顯眼的位置,很多孩子都會特意停下多看他一會兒。
在那樁慘案發生后的很長時間里,學院并沒有將郁槐的照片從上面撤下來,還是有很多人聚集在那里,他們看著照片上的郁槐,低聲音討論聽來的新消息。
他多久會死呢?
快了吧。
那麼多人想要他的命,他就快要死了。
……
……
在拍賣上同郁槐重逢時,徐以年其實很想跟對方說一句話。
我很高興。
很高興你活了下來,也很高興……你過得這麼好。
比我希的還要好。
-
除了各類活外,校慶當天學生們須參加理論和實踐兩類測試,其中實踐測試類似公開擂臺賽,也是學院對外展示的渠道之一。
為了充分調學生們的積極、展現學院風貌,不知道哪一任鬼才校長想出了一個主意:理論和實踐績綜合排名倒數的學生將會接懲罰,的懲罰方式由老師們決定。
上一回校慶徐以年實踐名列前茅,然而理論不爭氣,最后被派去打掃倉庫,和另外幾十名校友一起吃了一鼻子灰。
校慶當天,徐以年被室友從睡夢中醒。
室友葉悄拍了下他的床頭,丟下一句起床。徐以年困得睜不開眼,自暴自棄:“不考了,我理論怎麼考都只有個位數。”
“今年指定懲罰的教師是副校長。”葉悄聲音平靜,效果宛如驚雷。
徐以年垂死病中驚坐起,決定再掙扎一下。
原暮的名字殺傷力非比尋常,徐以年進教室時,全班同學都在聚會神搶救理論,就連夏子珩都捧著課本臨時抱佛腳:“我才知道是副校長,我靠!”
徐以年掏出課本,三分鐘后把書一放,坦然面對狂風暴雨:“不就是懲罰嗎?有什麼大不了。”
夏子珩:“……你認命速度也太快了。”
當原暮的聲音從廣播里傳來,所有人紛紛抬頭。
活了上百年的老妖怪語氣溫和:“同學們,在這個萬生長、春意盎然的時節,學院迎來了第九十八個校慶日。老師知道大家都不想過這一天,畢竟今天讀作校慶實為考試……”
夏子珩震驚:“他居然就這麼說出來了?!”
“……為了鼓勵大家積極面對,五年級以上績后百分之七的學生需要在今晚的野餐會充當侍應生,男生反串。”
讀作鼓勵,實為迫。
全場一度雀無聲,陷死寂。
生們還在思考侍應生可能要做哪些麻煩事,男生們已經心態大崩。
“救命!我沒聽錯吧,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不過是裝大佬加當狗罷了……哈哈,現在退學還來得及?”
夏子珩痛苦萬分:“我為什麼要來校慶湊熱鬧?我應該繼續在家裝病。”
徐以年面恍惚,心懷僥幸:“說不定我會做……”
他邊說邊自我安:“我總不可能什麼都不會。”
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自信堪堪維持到理論考試開始,監考老師場,試卷發到每個人手里。
天書。
真就一個都不會。
徐以年不死心地把試卷翻來翻去,平復了一下呼吸。
沒事,還有救。
實踐考試拼一拼,拿個第一,兩門綜合下來還是有希的……
他邊想邊觀察其他人的況,視線無意瞟到窗戶,看清楚窗戶外巡考的影時目停頓,臉上流出見鬼的表。
郁槐為什麼跟著原暮一起巡考?!
盡管原暮讓郁槐代表學院調查拍賣會的種種事宜,可為什麼連監考這種小事也要讓他參與?別說學院,郁槐五年來鮮踏足人類的地界,要是知道他還會來母校巡考,聯合社區上那些妖魔鬼怪估計齊齊炸鍋。
想到這里,徐以年突然意識到一個致命的問題。
既然是邀參加,晚上的野餐會郁槐自然也在。
“夏子珩!”徐以年急了,“給我抄一下。”
“你找我抄答案?”夏子珩懷疑地指向自己,“小徐哥,你覺得我比你學得好?”
徐以年果斷轉頭,看向另一邊隔了一條走廊坐著的男生。那男生注意到徐以年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試卷上,連忙解釋:“大佬別抄!我全部瞎猜的!”
徐以年問:“為什麼不好好學習?”
對方立即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徐以年同學,”原暮的聲音從后門傳來,“考場上頭接耳、試圖作弊。再有類似行為,你的理論績會被記零。”
一時之間,全班的目聚集到徐以年上。
被點到名字的人愣了一愣,下意識朝原暮旁看去。郁槐的目在他空白的試卷上轉了一圈,角略微揚起,仿佛在說“記不記零有差別?”
“……”他媽的,好丟人。
徐以年的耳燒得厲害,恨不得把頭埋進試卷里。夏子珩這才注意到副校長旁邊站的是誰,他再三確認自己沒眼花后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
好不容易等原暮和郁槐離開,夏子珩連忙著嗓子呼喊:“小徐哥!”
“閉,”徐以年頭也不抬,惡聲惡氣,“考你的試。”
“……”
理論考完,備折磨的徐以年走出了考場。他腦子里反復播放自己被原暮逮住的畫面,一想到郁槐就在旁邊,臉上已經降下去的溫度又有卷土重來的趨勢。
和他這樣嚴重偏科的半吊子不同,郁槐在學院就讀時各項績出類拔萃,要求再高的老師見了他都眉開眼笑,挑不出半分差錯。
那時的鬼族風無兩,郁母在兩界地位舉足輕重,郁槐是唯一的孩子、鬼族的主,再加上天賦和統,他就像是遙不可及的星辰。徐以年從未想過自己會跟這樣一位學長產生集,直到兩界為了進一步促進和平,選擇用聯姻來鞏固關系。
很長一段時間里,徐以年都以為第一次和郁槐遇見是在圖書館。
時隔多年,徐以年已經忘了自己為什麼會被老師罰抄校規,但他還記得那天正值深秋。傍晚時分,橙黃的斜從窗外撒落,徐以年悶頭抄寫又長又繁復的校規。他對面坐了個高年級的學長,一下午都在安靜地看書。
見他放下筆,歪了歪脖子活,學長忽然開口:“以前沒見你這樣刻苦過。”
徐以年奇怪地問:“你認識我?”
“學院里沒人不認識你。”
徐以年聽罷,不免有些小得意:“我這麼有名?”
“是啊,”夕融進學長的眼睛里,使他的面部線條格外和,“出了名的不學習。”
“……”徐以年被他噎了一下,一時半會兒分辨不出這人是不是在拿他取樂。正要繼續低頭抄校規,學長盯著他,笑了笑問:“需要幫忙嗎?”
徐以年抬頭,對上一雙暗紫的、妖族特有的眼睛。
在楓橋學院就讀的妖族之又,可惜徐以年向來兩耳不聞窗外事,沒認出來這就是鬼族的大爺。他非常不客氣地點了頭,出乎意料,這個看起來績很好的學長召喚出了大量的鬼魂。
幾十只鬼魂半明的軀在圖書館的角落里,難免顯得森而怪誕,但在他們整整齊齊拿起筆后場面一度變得十分稽。
“還差多遍?讓他們幫你抄。”
徐以年眼睛亮亮的,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謝謝學長!哎,你什麼名字啊?”
——郁槐。
徐母這樣對他說。
“你的相親對象。”徐母見兒子一臉震撼,只覺得怎麼看怎麼好玩兒,“為了促進和平共,兩界決定聯姻。妖界已經確定了人選,近期會安排你跟他見個面。”
徐以年大為不解:“為什麼是我?”
“好像因為你年紀小,就先讓你試試,不到一塊兒再換下一個。”
“……”想起那位有過一面之緣的學長,徐以年心里升起了一同。他對郁槐的印象不錯,正是由于這份好印象,當郁槐苦惱地告訴他不想一個接一個相親、能不能假裝對象應付催婚,徐以年頭一熱,答應了幫忙。
他們就這麼悉起來,直到后來,郁槐才跟他坦白了真相。
當初兩界決定聯姻,郁母沒考慮讓自己的兒子摻和進去,是郁槐主提議參與。之所以安排徐以年去相親,不是因為年紀小,而是某個人指明要他。
他還對一切無知無覺,另一個人便有了私心。
早在圖書館那個溫暖的秋日之前,郁槐就已經喜歡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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