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的說辭,索破罐子破摔,放棄掙紮,“回陛下,奴婢並未傷,隻是來癸水了。”
霍致崢,“……”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紫宸宮側殿。
福寶不知什麼是癸水,睜著懵懂的大眼睛看了看低著頭的宋清盈,又看向霍致崢,為什麼他們突然都不說話了呀?還有,為什麼大姐姐的臉紅了,叔父的耳朵尖也變紅了?臉紅也會傳染嗎?
真是奇怪。
16.【16】小傻子
最後打破這沉默的,還是福寶。
“叔父,找大夫。”他在霍致崢的臂彎裡扭來扭去,“快點找大夫啊!不然大姐姐要死了。”
宋清盈:忽然明白皇帝為什麼過來了。
“世子彆擔心,奴婢無礙。”揚起臉朝福寶一笑,全然不知失了的臉笑起來顯得有多虛弱。
霍致崢眸微,輕咳了一聲,看向宋清盈,語調聽不出緒,“你臉看起來很差,朕醫給你看看。”
見他真要轉,宋清盈心頭一急,手抓住他的袍袖,“不用麻煩了。”
到袖上的阻力,霍致崢徐徐垂下眼,目掃過那隻揪住他袖的纖細小手,再往上是蒼白又顯得慌張的臉龐。
那雙眸因著腹痛而蒙上一層水,霧濛濛的,江南煙雨般,縷縷的纏人心。
霍致崢薄微抿,已經許久冇見到這副弱的模樣了,上次見到還是在攻破皇宮那日,之後的,就像是個冇心冇肺的快樂小傻子。
宋清盈見到他意味不明的目,心頭一突,趕鬆開手,“陛下恕罪,奴婢急之下冒犯了。不過真不用請醫,子來癸水,大都會有些不適,休息一下就好了……”
頓了頓,見眼前男人並無責怪之意,膽子也大了幾分,睜著黝黑的眼眸,試探道,“若陛下恤,不如給奴婢放兩日假?若是不放也行……”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
霍致崢分明看到眸中一閃而過的狡黠,明知存了懶的心思,然而見臉蒼白的模樣,也不願與為難。
“朕準了。”
“多謝陛下!”宋清盈暗喜,皇帝老闆還不錯嘛,批假大方的。
“大姐姐要回去歇息了麼?”福寶扭著小屁,要從霍致崢懷中掙,聲氣道,“叔父你放我下來,我要送大姐姐回去。”
霍致崢嚴肅的斜他一眼,“你當心摔下來。”
福寶對自家叔父又敬又畏,見他沉著臉,一下子就不敢了,隻眼看向宋清盈,“大姐姐……”
宋清盈朝他笑了笑,“小世子莫擔心,奴婢自個兒能回去的,等過兩日奴婢好了,再給你講故事。”
福寶點點頭,“好,大姐姐你趕回去歇息吧!”
宋清盈起,朝霍致崢行了個禮,正要離開,又想起自己後蹭了些跡,臉頰不由得燒得慌,左右看了看又冇什麼東西好遮的……啊,真是社死。
想了想,隻好麵上保持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一步步的往後退。
見這古怪的走路姿勢,霍致崢忽然意識到什麼,出聲道,“你等會。”
宋清盈都快退到門邊了,以為他改變主意不給放假了,睫輕,“陛下…還有什麼吩咐?”
霍致崢彎腰將懷中的小福寶放下,又下上的玄外衫,朝走了過去,“拿著,繫上。”
宋清盈眼眸微睜,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還有他那隻好看的手上拿著的外衫,眼前彷彿飄過無數的彈幕——
“不會吧不會吧,他竟然會遞服,這麼紳士!”
“皇帝老闆也忒平易近人了(?)”
“他會不會對你有意思啊?不然為什麼突然對你這麼?”
“人生三大錯覺之一就是他對你有意思,送件服而已,彆自了啊,這樣跟過度自信的猥瑣男有什麼區彆啊!”
瘋狂吐槽著,理智也漸漸回籠,外頭本就在傳和皇帝之間不清不楚,如果繫著皇帝的外衫出門,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陛下隆恩,隻是您的衫豈是奴婢能拿的……”
話還冇說完,霍致崢就將外衫往懷中一塞,麵無表道,“你過了,朕不要了。”
宋清盈,“……?”
霍致崢轉,牽住福寶的手,“走。”
福寶邊走,還邊扭著小腦袋朝宋清盈喊,“大姐姐好好歇息哦!”
直到倆人消失在視線裡,宋清盈才低頭,看向懷中那件玄暗紋外衫。
麵料,約還能見到其間閃爍的金銀線,還帶著一陣淡淡龍涎香,看起來好貴的樣子。
他既然說不要了,那是把布料拆了拿去賣錢,還是像電影裡那樣,珍藏起來,多年後如果有無良縣找麻煩,就把這外衫供出來,大喊一聲——“先皇帝的外衫在此,誰敢放肆!”
狐假虎威,好像還蠻爽的?
胡思想間,已然將外衫沿著腰際圍了一圈,走出殿。
好在外衫夠黑,外頭天也夠暗,倒不是特彆引人注目。
回到住所時,同住的除了桂月在,其他幾人都在外頭當差。
桂月見回來,淡淡瞥了一眼,也不知道有冇有注意到上圍著的那件衫,反正一句話冇說,繼續做著手上的針線活。
宋清盈腰痠背痛,頭昏腦漲,也顧不上那麼多,洗漱一番,很快就爬上床裹著被子囫圇睡了。
***
姨媽期間宋清盈癱在床上宛若死狗,福寶那小傢夥帶著些水果和糕點,來找過宋清盈一回。
宋清盈的稀裡嘩啦,覺得自己這個故事點讀機當得值了。
等過了幾日,大姨媽走了,宋清盈立馬又變得生龍活虎,繼續當個快樂的打工人。
許是因為皇帝上次“中送”的舉,再次回到紫宸宮當差,宋清盈對霍致崢也冇那麼害怕了。
撇去高冷話這種個人格因素不談,無論是加薪還是批假,他都大方應允,這樣的老闆很不錯了。
宋清盈尋思著,離福寶那小崽子登基還有個兩三年的時間,或許在這之前,自己可以先抱霍致崢的大,冇準還能往上升升職,加加薪?
越想越覺得這路子可行,於是每日上班越發勤謹起來。
霍致崢發現最近的宋清盈有些不一樣了。
無論是端茶倒水,還是打扇磨墨,總是一副笑的殷勤模樣。
而且看他的眼神也變了,不像從前那樣閃躲畏懼,反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覺。
這日,聊完政事後,霍致崢與白晁一同品茗。
斟酌一番,他到底忍不住問了出來,“白先生,若一個子突然對你變了態度,總是對你笑,說話也溫聲細語的,是什麼意思?”
白晁聞言,詫異的挑了下眉頭,旋即慢慢抬眼,隔著茶爐蒸騰的朦朧煙氣,看向繃著臉的皇帝,笑道,“陛下遇到這樣的子了?”
霍致崢端起茶盞,麵不改心不跳,“是朕的一位友人。”
白晁長長的“哦”了一聲,輕捋鬍鬚,“子遇上心儀之人,總是心頭歡喜,麵上帶笑的。想當年,臣與子初定婚約,子每回見著臣,也都不勝歡喜,語笑嫣然。”
心儀之人?
霍致崢指節微屈,盯著杯盞中的茶沫,沉聲道,“可那子與朕的友人有舊隙,這般突然轉變態度,可是有所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