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子,過來!”余枝對著在巷口玩耍的幾個小乞丐勾勾手指。
玩得正歡的幾個小乞丐面面相覷,遲疑著不敢過來。
以往這些貴人最厭惡他們了,恨不得驅趕得遠遠的。
這個漂亮的人有什麼企圖?
別看這些乞丐年紀小,卻飽經世間冷暖,一雙雙稚的眼睛里帶著警惕。
“過來呀!”余枝又喊了一遍。
“你想干什麼?”乞丐中最大的一個走過來,說是最大的,也不過八九歲的樣子。他在離余枝三步遠的地方站住了,全上下都帶著防備。
余枝就像沒看見一樣,手里拋著一枚鵝卵石,“這種石頭見過吧?”
乞丐抿抿,點頭,“見過,城外的河邊就有。”
余枝繼續拋著鵝卵石,“我呢,需要這種石頭。需要多呢?大概兩大筐吧。”比劃了一下筐的大小,“你們可以去撿這種石頭,來找我換饅頭,也可以換銅板。”
乞丐沒吱聲,余枝也不在乎,繼續道:“我住在這條胡同里頭,倒數第二家,知道吧?”
“知道,賣醬香餅的那家。”說話的是一個黑黑瘦瘦的小乞丐,眼睛特別大。他說話的時候蠕著,角疑有晶亮的東西流出。
“可以換醬香餅嗎?”每天是聞著味就饞得他睡不著覺,要是能吃上一口,那一定死了。
余枝有些意外,家的醬香餅已經這麼出名了?看了他一眼,“可以,只要撿來石頭,換什麼都行。”
說完,抬腳往里走。
在后,“木頭哥,我們真的要去撿石頭嗎?不會是戲耍咱們吧?”這樣的事也不是沒遇到過。
“當然要撿了,能換醬香餅呢。”
“你就知道吃,也不怕被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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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們自以為低了聲音,卻不知全落在余枝的耳朵里。要在院子里修一條鵝卵石小路,反正都要買石子,找誰不是找?
至于說別的,都三世為人了,哪來那麼多的同心?不過是看到這幾個小乞兒想到了修真界,若不是運氣好被長老撿回青云宗,怕是也淪為小乞丐了吧。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余枝也不過是慨一下,若是讓收養這些乞兒,那是不能夠的。自個的日子還沒過好呢,佛普照那是佛祖,可不是這條咸魚。
第二天一早,小院的門被敲響了。
余枝打開門,外面站著昨日見過的那幾個小乞丐,赤著腳,破爛的衫兜著鵝卵石。
“你要的石頭。”那個最大的小乞丐開口。
余枝看了他一眼,揚了揚眉,“進來吧。”
幾個小乞丐遲疑了一下,還是跟在后進了院子。也不敢看,連走路都放輕了腳步,生怕踩臟了地。
“放筐里。”余枝隨手朝大筐一指,自個進了廚房。
等出來的時候,就見幾個人站在筐邊眼的朝這邊著,看到手中的吃食,眼睛頓時亮了,甚至還聽到了吞咽口水的聲音。
“喏,饅頭,醬香餅。”余枝遞過去。
有人選了饅頭,有人選了醬香餅,最大的那個卻沒手,“不是說可以換銅板嗎?”
余枝有些意外,不過也沒有拒絕,掏了五個銅板放到他手上,“可以。”
他卻不要,“你給多了。”無論是銅板還是吃食,都給多了。
眼前這人雖長著一副漂亮面孔,可誰知道皮骨包裹下的是什麼?淋淋的經驗告訴他,這世間沒有那麼多的善心。
“那你們就繼續幫我撿石頭,撿滿兩大筐。”頓了一下,瞥了眼他們上的破爛衫,余枝又道:“筐可以借給你們用。”
連裝東西的工都沒有,一趟就運回來這麼點,什麼時候才能撿夠?
這人的眼神里明明沒有厭惡,他的臉卻漲紅了,整個人都覺得窘迫,手想拉短了半截的破爛上,又竭力忍住了。
“謝,謝謝你。”這乞兒扯過大筐就走,走到門口又轉頭,“我會給你撿夠兩筐石頭的。”
丟下這句話,逃也似的跑開了。
余枝一怔,笑了笑,并沒有放在心上。
余枝用鵝卵石在小院里鋪了兩條小路,剩下的鵝卵石則在中間鋪了幅八卦圖。這麼一整還別致,有點青云宗那味兒了。
唉,余枝想青云宗了,尤其想念靈的。
唉,現在想吃都吃不到了。
太傷心了,要難過一會。
“清風,這里?”說話的是個年輕貴公子,一襲墨竹綠寬袖直裰,更顯得其姿拔。卓然的氣度與這陋巷格格不。
“三爺,您怕是忘了,余姑娘就住這附近。”清風小聲提醒。
他家三爺雖過目不忘,然而,無關要的人和事卻從不心。
很顯然,那位余姑娘就是屬于無關要的人。三爺怕是連余姑娘是誰都忘了吧?
清風剛要繼續提醒,就聽三爺嗯了一聲。
這是想起來了?可三爺為何還皺著眉?
這到底是想起來,還是沒想起來?
就在清風糾結的時候,三爺已經抬腳往前走了,清風趕拋開雜念,大步跟上。
若不是清風提醒,聞九霄還真想不起自己兩個月前從南方帶回位姑娘。
他記得是個姓張的縣令送給他的,像這樣的事,自他了場后沒到。
他不是個好之人,奕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他甚至都不記得那姑娘長什麼樣,之所以破例收下,是那姑娘有一雙圓圓的眼睛,漉漉的著哀求。
跟他小時候養過的的一只狗像極了。
不可否認,那一刻他了惻之心。
不過一姑娘,隨便找個地方就安置了。
今天若不是追著一個疑犯到這,瞧著這地方有些悉,他還真就把這檔子事給忘了。
既然都到這了,那就去瞧瞧吧,好歹人是他帶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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