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另有想法,干脆開口了:
“妹妹既喜歡,干脆就買這一家子吧,正好給你打理田地,一家子都在你手上,用著也放心。”
這個錢,沈氏還是舍得花的,宋家之所以下人,倒不是買不起,更多的是養不起。
宋家所需的下人,既不必識文斷字,又不必貌如花,二三兩銀子也就買到了。像周圍有遭災逃難的地界兒,那賣下人所需的銀兩只會更。
只是買了下人,要有房間、要吃飯、要有工錢,這都需要銀子,再加上宋家人口,幾個丫鬟小廝,也就夠使喚了。
而宋茹嫁去趙家,既然人家家里仆人不,就不必維持宋家的生活習慣,完全可以多帶幾個下人。
李牙婆本來憑空多了幾單生意,也是樂意的,連連保證:
“大娘子放心,一會兒我就把這丫頭的家里人送來。”
宋茹的陪嫁仆人選定了,沈氏開始給自家兒挑人了。
既然是想讓仆人和家里的孩子一起長大,那年齡差距就不能太大,沈氏只在十歲以下的孩子們中選。
先看中了個十歲左右的小子,皮略黑,其貌不揚,但是看起來膽子卻頗大,沈氏過來的時候,他還咧笑了下。
宋大郎沉穩有余,膽量卻不太足,可能是第一個孩子養得太心了,以至于宋大郎完全沒有弟弟那樣活潑大膽。沈氏想給他配一個大膽一點的小廝,中和一下。
等沈氏問話后聽到了他的回答,就更滿意了。
他是這麼說的:
“回夫人的話,我家里有四個兄弟兩個姐妹,養不活了,便把我和小妹賣了,讓我們謀個活路。我會劈柴、燒火、種地,也學過一點趕牛車,我小妹雖然只有六歲,在家也能燒飯了,我娘還教過一點補。”
一個不識字的小子,說話條理清晰,還敢推薦自家妹妹,沈氏是滿意的。
又把這小子的妹妹出來,問了幾句話,不如哥哥機靈,卻也口齒清晰,六歲的小丫頭,這樣已經不錯了。
挑小廝和挑丫鬟不同,小廝要大膽活泛一些,丫鬟則要盡可能地本分言。自然,大戶人家的丫鬟需要的技能更多,有時也需要貌善言的,對宋家卻用不太上。
更何況,沈氏還有另一重考量:
就這三個孩子,自然要讓他們親近互助,尤其是兒,總要嫁人,嫁人后過得好不好,是倚仗父兄的重視程度的。
沈氏年輕時隨父母給大戶人家的眷看病,多知道一些:
手足間的親近程度,是會到邊下人的影響的,主子最信任的人不見得是兄弟姐妹,更多況下是的仆人。
大兒子的小廝是兒邊丫鬟的哥哥,為了他自己妹妹著想,也不會破壞主子間兄妹之。
只剩宋二郎的小廝了。沈氏對這個人選的要求,和前一個截然不同:
“嬸子幫我挑幾個沉穩謹慎的孩子罷,守規矩一些的。”
李牙婆聽著沈氏對兩個小廝的要求截然不同,就知道是據不同兒子的格選的人,不由心下慨:
都說這宋家的大娘子是個聰慧人兒,如今看來的確是心有算的。
想到這里,李牙婆就更謹慎了,宋念能不能更進一步不知道,但是有沈氏這個妻子,宋念只要不行差踏錯,就能在黎縣面面地過一輩子了。
下一輩好好培養,未嘗不能真出個進士老爺。對這種人家,好是很有必要的。
李牙婆用心挑選了七八個小子,沈氏又是一番問訊,選了個八歲的男孩,看著就有些一板一眼,正適合用來磨宋二郎的子。
人挑得差不多了,就要算銀錢了。李牙婆話說得很好聽:
“給小娘子挑的那個丫頭,原本就是家里養不起,爹娘想給找個活路,便和哥一道兒送我這里,也不須付什麼錢。”
“至于這個丫頭……”
李牙婆指了指宋茹選中的孩子,然后又說:
“原本,家中父兄肯定是更貴一些,不過家是堅持全家一起賣的,在我手里,也不太好賣,大娘子既然要買,也算是給我省了樁麻煩,便也打個折扣。”
沈氏自然不想占人家這個便宜,連連推拒。
李牙婆卻提到了宋老太太:
“我和宋家嫂子,也是多年的老了,嫂子從未因我的份低看我,我不過是收幾個錢,又算什麼呢?”
這話不假,宋老太太簡直是黎縣社圈中的一枝花,擁有無數老姐妹,和誰都能聊幾句,像今天,就是去竄門子了。
沈氏聽了這話,也不好再拒絕了,只是笑著應了。
李牙婆收了錢,又提醒道:
“待我一會差人把那家子送來,大娘子便打發人去衙門,把他們過戶到您家才好。”
沈氏點頭應下,又寒暄幾句,便目送李牙婆帶著浩浩一群人離開了。
沈氏帶著那個七歲的小丫頭來見宋筠,著實把嚇了一跳:
雖然知道古代有年齡很小的下人,但是用一個七歲的小孩,還是有些人不落忍。
不過在得知的家境后,宋筠心里的抵就減弱了很多。如果自家不買,可能就被賣到更差的地方了,只能說,社會便是如此,不能指再用現代的觀念去看待古代人的行事。
沈氏沒注意到兒的糾結,而是在引導這個小丫鬟向宋韻回話,試圖培養宋筠的領導意識。
溫聲說:
“這便是你日后要伺候的主子了,照顧好,保護好,我們家是不會虧了你的。來對小娘子說說你的況。”
局促又有些好奇地瞄著房裝飾的孩子有些磕磕地說:
“我是二丫,七歲了……”
說完就沒話講了,有些無助地看向沈氏:雖然知道這是主人家,但沈氏一直都是溫可親的狀態,也不太怕對方,又因為離了父母,反正有些依賴。
沈氏倒也不惱,而是繼續引導:
“別慌,說說你會做什麼?”
“我會燒飯,割草”,看了眼宋韻,又急急補充道:
“我在家還照顧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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