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再次安靜,孟桃等了一會,從床上下來,腦后腫包消得差不多了,上已沒什麼不適,眼不暈頭不痛行自如。
拿起杯子開門出去,到正中間的堂屋去找暖壺倒開水喝。
喝水是其次,主要去找一樣東西——王水說的黏黏草。
讓你們搞謀、設圈套害人,姑也要放個大招,等著瞧吧!
俗話說久病良醫,王水一連生育七個子,虧損,偏偏孩子小家里窮得揭不開鍋,不可能只靠一個田阿貴,早年的王水也要下田地干活掙工分,回家還得照顧孩子做家務,長久以往就垮了,這病那病的,婦科病等等好幾種,又沒錢去醫院,只好找鄉間土醫吃草藥,沒想到竟給吃好起來,而也慢慢地認識了不草藥,經常自己撿些草藥晾曬炮制好放著,攢多了還能拿去收購站換點小錢,孟桃花進了田家,王水是每時每刻都想支使干活,總覺得放閑著就是浪費勞力,于是晾曬收拾草藥的事大多時候就移到孟桃花手里。
所以孟桃花不僅知道王水收藏草藥的地方,還認識了一些草藥,記憶中,前不久王水采回來三棵沒見過的植株,曾教孟桃花拿去晾曬,卻并沒告訴這種植有什麼效用,但跟說過不能放里嘗,也不能聞,死是死不了的,會出大事、丑事的!
現在想想,那植一定就是能讓人失控的黏黏草,八九不離十。
堂屋里沒人,孟桃把口杯放在堂屋桌上,抬頭朝木樓上看。
王水從孟桃花手里哄到三百塊錢后,就翻建了田家院屋,這三間正屋也是重新修整過,換了新瓦,還加了層木樓,木樓分兩邊,一邊是田老六田老七睡覺的地方,一邊堆放雜,王水的藥草也在上面。
孟桃快速從左邊木梯上去,輕手輕腳走過木板樓面,走到后頭一個土墻上挖的窗前,里邊存放著一大堆草藥,孟桃仔細翻找,終于在窗角落找到一個牛皮紙包,小心打開,里面三棵曬干的黑草藥,這就是王水孟桃花晾曬好,單獨包好存放的藥草——黏黏草。
三棵草藥,孟桃花收起來的時候還是完整無損的,現在有一棵已缺了兩片葉子。
孟桃冷笑:給做的蛋羹用了兩片葉子是嗎?那好,他們人多勢眾,索把這三棵全部用了!
順便繞個彎走去田老六、田老七睡的地方,兄弟倆都在上初中,常和三哥田志高通信,孟桃從他們的舊書堆里翻找到一疊信,大致檢看了一下,拿走三封田志高來信,上面有田志高的單位地址,還有關于“城里嫂子”的信息。
平時田志高的家信和寄回的錢會直接寫田雅蘭的名字,從來沒有孟桃花什麼事,理由很簡單,孟桃花文化低不會看信更不會回信。
而孟桃花上到三年級,未必就一字不識,是想看田志高來信的,但田雅蘭不僅不給,還對肆意譏諷嘲笑。
一家子壞東西,就這麼明目張膽地欺負孟桃花。
將信放進空間,下樓到堂屋桌前,拿起暖壺倒半杯水,聽著外面院子里傳來的陣陣笑聲,孟桃走到門后朝外瞄看兩眼。
是田家人圍在廚房門口,看著石大頭殺拔,一邊七八舌扯八卦說笑話。
小說里,石大頭的爹會裝陷阱,石大頭經常拿只野來孝敬他姨王水,所以這兩只應該也是石大頭今天帶來的,大兩只野,在這個年代里難得有吃,這些人是太高興了,跟過節似的。
聽著他們說話,孟桃順便數了數人頭。
此時在這院里的,是石大頭、田阿貴、王水,田香蘭、梁鐵柱夫妻倆,和田保山、趙六蓮夫妻,還有田家老四,田志遠。
小說里田志遠脾氣格完全向田志高看齊,他高中文化今年21歲,田志高將會為他找到一個非常好的工作單位,田志遠自恃有明前程,于是傲慢高張,目空一切不務農事,天白襯衫黑西鞋齊整,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已經是國家干部了。他現在手上牽的子是剛的朋友,好像杜秋,長相俊俏,是鄰村的村花,別看他現在對那孩濃意,等進城后也跟田志高一個德,直接跟城里姑娘結婚了。
田家老六和老七都是十幾歲男孩,住校的中學生,要到周末才回家。
聽到田阿貴問梁鐵柱:“怎不帶孩子們來吃飯?”
梁鐵柱還沒吱聲,田香蘭快言快語:“大姑子家今兒上了頭預購豬,換得票割了,兩個老東西去吃,卻是招呼都不跟我們打一聲,打量我們不知道呢。哼!我們能吃這虧嗎?剛才就讓鐵柱借了單車,把四個孩子直接送家去了,敢不給孩子吃,有好看!”
王水從廚房里探出個頭:“就是要這樣做,你大姑子忒小氣,哪有吃不請娘家兄弟的?等在婆家了氣,還不是要回娘家來你們給撐腰。”
說完又轉向田保山和趙六蓮夫妻倆:“大丫和二丫呢?”
田保山:“姐倆玩太累,睡了。媽,等會煮了給們留,大小八個都留啊,們吃不完蓮兒吃——蓮兒肚里懷著你大孫子呢。”
“知道了。”王水答應著。
田保山是在田志高倒門跟孟桃花親后,得了孟爺爺給的“彩禮錢”和糧食,這才說上媳婦的,打了多年屋里終于有個人了,他倒是真心疼趙六蓮這個媳婦兒,趙六蓮進門四年生得兩個孩,王水不高興,田保山卻護老婆得,不許王水對媳婦說一句埋怨話。
而他對孟桃花卻像惡霸地主般兇狠,該趙六蓮干的事統統孟桃花去干,包括他們夫妻的所有裳和孩子尿片,都孟桃花洗,趙六蓮月子里也要孟桃花服侍,稍有怠慢就呵斥責罵,半夜半夜起來抱哭鬧的孩子,他們夫妻只管摟頭睡大覺。
孟桃花或許懦弱了些,但田保山夫妻真不是好人。
孟桃覺著這群人里好像缺了點什麼,仔細再看,原來了田老五田雅蘭。
田雅蘭比孟桃花小一歲,孟桃花從小不念書,爺爺拿沒辦法也就任由去,田雅蘭倒是讀到初中畢業。
18歲田雅蘭長得還算齊整,柳眉杏眼尖尖的下,在村里驕傲得像只花孔雀,從小就是個黑心腸,小說中后期,干了不惡事,害了好些個人,孟桃花進了田家,被害得夠戧。這樣的人居然好好地活到最后,全賴有一對男主主哥嫂,包庇了所有的罪惡。
田雅蘭不吃黏黏草可不行,去哪了?沒看到家里殺有吃嗎?
孟桃心里嘀咕,端著水杯回到房間,慢慢喝了幾口,然后又出去,這次是去后院上廁所。
孟桃花剛進田家時,王水倒是把當新媳婦看待過幾天,能夠住在正屋西間,等把新婚置辦的東西拿后,就說二哥田保山要娶媳婦,直接讓騰房間,搬到了這個依著正屋風山墻,額外搭建的低矮小屋里,聽說這屋以前是給田老太住的,田老太死后一直空置,直到孟桃花住。
這個小屋偏僻,唯一的好就是進出后院很方便,沒人看見。
后院是個大菜園,圍住整個正屋后墻,孟桃從右邊門進去,先上完廁所,再從左邊門出來,順著圍墻走,在一堆雜木頭和柴草遮擋掩護下,很快走到廚房后頭,這里是窩和豬圈,平時都是孟桃花侍弄,所是們豬們看見孟桃,并沒發出什麼特別的聲音,孟桃花假裝查看圈里有沒有蛋,探過土墻上的小窗往里一看……巧了,廚房沒人!
人都聚到廚房門口去搶吃石大頭從山里帶來的野果子了。
就是現在!
孟桃心跳乒乒乓乓,頻率從沒有過的快速,原來做壞事的覺這麼刺激的,趴在窗上看著下面大灶上咕嘟咕嘟翻滾的兩個大鐵鍋,一個燉的摻豇豆干,一個煮的三合面糊糊。
三合面糊糊是灰竭的,豇豆干燉出也是深的,跟草藥差不多,孟桃直接把碎的黏黏草往下一撒,兩個鍋里都有了!
完了迅速撒退,趁那些人還在搶吃野果,趕又從后菜院繞回小屋。
已經準備好應對,就算被他們看見出來走了,那也不怕,誰還不會分辨幾句?不過能不被發現當然最好了。
然后就是安靜喝水,等候蛋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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