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文化，博大深。

就像是一部分姑娘，化妝后是一副面容，卸妝后又是另一副面容。

周圍幾人聽到周毅的解釋，皆是啼笑是非，唯獨楊壽面驟變。

“你今年多大？”楊壽問道。

“二十四。”周毅說道。

楊壽的表變得有些復雜，深邃的眼神里寫滿故事。

他不喜歡拍照。

而二十多年前，他除了證件照，只有兩次照相經歷，一是拍的全家福，二是和幾位老友的合照。

“那張照片上，除了我之外，還有你家哪位長輩？”楊壽問道。.七

“我師父。”

“是誰？什麼名字？”

“不能說！”周毅緩緩搖頭。

“為什麼？”楊壽急忙問道。

“我師父說，不鬼醫，不讓我對外說我是的徒弟，嫌丟人。”周毅干笑道。

楊壽沉默了。

他已經猜到周毅的師父是誰。

那張照片上共有五人，其中兩位已經去世，另一位居在羊城，頤養天年，唯獨……已經失蹤了二十多年。

“還好嗎？”許久后，楊壽問道。

“好的。”

周毅不愿意在這個話題上多聊，又由黃海濤介紹過金陵中醫院副院長陳建榮，便跟在黃海濤后來到黃老爺子的房間。

聞問切，會診過后。

“肺損，這是舊疾復發，湯藥配合針灸就能治愈。”周毅說道。

“肺損是什麼病？”陳建榮疑道。

周毅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詫異，沒想到金陵市中醫院副院長，竟然連這都不知道，但他也沒有開口解釋，而是讓黃海濤協助，掉黃老爺子的上，然后取出銀針，一刺進黃老爺子上各位。

他施展針灸的手法很特殊，并且每每刺一銀針，便會把一真氣渡位。

做完第一遍，周毅依次拔掉銀針，用酒棉慢慢消毒。

這個時候，眼含異的楊壽回答了陳建榮的那個問題：“肺損是以前的法，現代中醫稱之為肺纖維化，你年紀輕，不知道也不丟人。”

不丟人嗎？

周毅比他更年輕，人家就知道。

陳建榮面頰發燙，干咳幾聲沒敢再吭聲。

隨后，是第二遍針灸，第三遍針灸。

同樣的位，同樣的針灸手法，同樣需要渡一的真氣。

當三遍針灸做完，周毅把銀針消毒后收起來，平靜說道：“湯藥繼續服用，三天后我再來針灸。”

“需要針灸幾次？”黃海濤急忙問道。

“黃老雖是舊疾復發，但病并不嚴重，只需要三次即可，后續我會再給他開一個方子，服用一段時間，慢慢調養就沒問題了。”周毅說道。

“不會再復發吧？”黃海濤擔憂問道。

“你們又不欠我錢，當然不會再復發。”周毅平靜說道。

欠錢？

黃海濤很是心虛，瞟了眼爺爺黃振海，隨即猛然醒悟了一件事：爺爺之所以會舊疾復發，是因為欠了周毅他師父的錢，如若當初自己把錢還回去，對方恐怕還會有后續治療手段，最有可能的就是再給開副方子，用來治療和調養，保證不會再復發。

想清楚這事，黃海濤心底滿是后悔，對于這些醫高超的中醫，心底也滋生出一的寒意。

他想起爺爺曾經說過的話：醫可以救死扶傷，也可以殺人于無形。

周毅的師父留些后手，就能讓爺爺舊疾復發。

手段不算太高明，但卻讓人無力化解。

這次，他算是長見識了。

夜里十一點，眾人走出黃家祖宅，周毅被楊壽住：

“周毅，咱們能不能找個地方聊聊？我有些事，還想向你請教。”

“請教不敢當，您老有話盡管問。”

“你怎麼過來的？”楊壽問道。

“坐出租車。”

“那就上陳建榮的車吧！我們把你送回去，路上咱們正好聊聊。”楊壽說道。

“這，那就謝了。”

陳建榮開車很穩，目不斜視地看著前面的道路，心里卻頗為無奈。

他堂堂金陵市中醫院副院長，平時走到哪里不都是被人捧著哄著？可現在，他竟然淪為了司機，最無奈的是，他連話都不上。

“周毅，我看過你在車禍現場救人的視頻，使用的幾種醫治手段也看到了，其中有一門是骨手，對吧？”楊壽問道。

“是！”

“你在哪學的？”

“我師父教的！”周毅如實說道。

“不可能，楚天慧本就不會骨手，我們當年相莫逆，不可能瞞著我的。”楊壽搖頭說道。

周毅眨了眨眼睛，對于楊壽猜到自己師父是誰，倒是沒太大驚訝，畢竟那張照片上就那麼幾人。

“還有你施展的針灸手法，什麼？又是跟誰學的？”楊壽再次發問。

“回生針。”周毅只回答了一個問題。

“殘心老人的回生針？你……”楊壽倒了口涼氣。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麼，那雙眼睛瞪得滾圓，喃喃說道：“我明白了，難怪當年楚天慧不愿意道出師承何，原來是殘心老人的弟子。”

“我什麼都沒說。”周毅直接扭頭看向車窗外。

他的骨手，回生針，都是跟師爺殘心老人學的，只可惜那位格脾氣非常和善的師爺，在他十四歲的時候壽終正寢。

他小時候，其中兩次挨揍，都是他師父的手。

原因無它：師門四大絕技，其中兩門只傳男不傳，他師父為子，沒能夠學到骨手和回生針，所以心氣不順，每次都得胖揍他一頓。

楊壽千里迢迢來找周毅，顯然不想就這樣結束流，只不過后面的談，不再是這種一問一答的流，他提出好幾種疑難雜癥病例，與周毅探討。

聊得越多，話題越深，周毅越是覺邊這位老人深不可測，其中病癥的診斷，以及治療方法，更是別出一格，令他收獲頗。

而負責當司機的中醫院副院長陳建榮，聽到兩人的流容，則暗暗心驚，饒是他覺得周毅中醫水平不錯，還會鬼醫的獨門絕技，可聽到周毅此時在幾種病例上面的討論，他才意識到自己小瞧了對方。

最起碼，周毅擁有的醫學知識，表現的醫學見解，比他都要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