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朝那人看去，只見穿著一警服，正站在我後看著我，那臉上的神，就像是長久不件的老友一樣。

林允，是林白的堂妹，比我和林白都小一歲，但因為爹媽就住在我家樓上，所以我認識，比林白還要早，我進刑偵大隊之後，也從杭市的某個警察學校畢業，畢業之後，爹媽走了點關係，直接把分配到離家只有五分鐘路程的片區派出所中。

我抬頭看的時候，正好有兩個民警從樓上捂匆匆下來，看他們兩個人蒼白的臉，不用猜我都知道他們的膽黃水估計都要吐出來了。

林允手拉了我一把，然後直接就帶著我來到了三樓，我們在一樓的時候，林允做了一個很奇怪的作，從口袋裡面拿出一瓶小型花水，再將花水塗抹在鼻尖和手心，然後將手直接就捂在了鼻子上。

我問這是怎麼了，朝我會心一笑，然後將手上的花水瓶遞給了我，說我一會兒或許用得到。

我沒明的意思，但當我跟著走上一樓拐角的時候，一陣刺鼻的惡臭瞬間沖著我們兩人湧來，那一刻，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林雲要做出這種奇怪的作了，我以為我能忍住，但跟著走到三樓門口，卻已經是我的極限，那時我毫不猶豫的拿出花水，按照林允的作又重新做了一遍，這才緩減了我筆尖始終揮之不去的惡臭。

帶著我走進了302室，這戶人家的大門是木頭做的，我是住在這小區周圍的人，這小區比我們家小區還要老，大多都是一些老年人居住的，看這門頭，我心裡已經七七八八了，住在裡面的，應該是個老人。

走進這屋子的時候，我整張臉都鱉的通紅，屋子裡面沒有任何民警，只有一個張中一，我剛剛再上樓的時候，正巧看到了他兩個助理捂從這樓梯口匆匆忙忙的下來。

「嗡嗡嗡……」

房滿是群結隊的蒼蠅，看的我都快呆住了，我自問我三年以來去過很多兇殺案現場，也見過很多奇型百狀的，噁心的，腥的，甚至於怪異的，但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還沒見到，蒼蠅就直衝我腦門飛來的。

「做好心理準備啊，裡面的場面，你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林允在客廳轉看著我，捂說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跟他走進了門旁的臥室，我耳邊儘是鋪天蓋地的蒼蠅的嗡鳴聲，而且就算是捂著鼻子，我都能聞到從這臥室裡面傳出的惡臭。

臥室的床鋪上躺著一個老人，嚴格的說，應該是一堆腐，臉上的幾乎一半已經完全腐爛，的各都盯滿了蒼蠅，床上也都是從這上流出來的黃粘稠，看上去十分噁心。

我看見張中一此時正蹲在老人的一側，用他那帶著塑膠手套的左手輕輕地按了一下老人的胃，突然，一灘橘黃的粘稠一下就從老人邊益，些許粘還彈到了張中一的臉上，而張中一按下去的那些，也始終沒有彈上來。

「死亡時間大約是在七天之前，時間還不能判斷，死亡原因應該是被死的，死者雙手雙腳都有明顯累痕，我懷疑在死亡之前曾被人捆綁過，額頭和四肢有傷，我替翻的時候，發現了一些排泄，應該是正常的人排泄功能損壞之後自排出的，也就是你們經常說的，死人在死亡之前的清腸，剩下的，就給你了，請通知死者家屬，死者並不是正常死亡，所以按照規矩，他們需要簽署一份解剖同意書後，我才能下刀。」張中一一邊說著，一邊將塑膠手套下，並找人將死者的抬了出去。

他的言下之意我明白，像這種死在家裡的死者和那些分辨不清份的死者不一樣，我們能在第一時間找到家屬，如果說有家屬，那麼他們必須簽署解剖同意書，家屬不簽，我們就沒有資格對其進行檢，但按照他的意思，我們大可以跟家屬說我們警方懷疑老太太是他殺，所以假設家屬不同意解剖，警方要是到最後確定這的確是一起他殺案，家屬就必須承擔妨礙警方辦案的罪責。

不得不說，張中一這死變態，為了解剖，也算是想盡了辦法啊。

老太太被人抬上擔架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一灘爛一樣，騰空的時我還能用眼看見那些粘稠依附在皮上出的，這場面，讓我莫名的想到了我最吃的拔南瓜……

老太太被抬走後，周今和程卓才趕到現場，我看到周今的鼻孔裡面塞了兩個棉花，而程卓則愣是連門都沒踏進來過。

「你就別進來了，幫派出所的去維護樓下的居民秩序，林允，你留下來幫忙採集現場證據。」我看著程卓，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林允一下就撅起了，說大家都是人，憑什麼有差別對待。

我的腦門上瞬間就斜起了三道黑線，大姐，在我眼裡你就不算是人好麼，哪有人連眼都不眨的就把我帶進了這種噁心的兇殺現場，甚至還從頭呆到尾的？我頓時覺得彷彿跟我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不用，都能堅持得住，我也行，我們開始吧。」被我這麼一說，程卓的倔脾氣也上來了，瞪了一眼站在我邊的林允，然後什麼防護措施都沒有的就進了門，進門之後，程卓的臉一直都是於鐵青的狀態。

老人的房間很雜，但床鋪卻異常的整潔，除了那些從流淌出的粘稠和排泄之外，床上的被子以及床單都疊合的非常整齊，這也就說明，老人的死亡地點不是這張床鋪，而是其他地方。

張中一說過，的四肢都有被捆綁過的痕跡，但在背後，卻沒有明顯的勒痕，四肢上的勒痕也都表現在正面，側面的痕跡偏淡，所以老人應該曾經被人捆綁在某個之上。

想到這裡，我的目更是不自覺地看著臥室一旁放置的椅凳，這張椅凳和我讀中學時，學校的凳子一模一樣，如果說有人將老人捆綁在這張凳子上，那麼老人上出現的勒痕，也就說的過去了。

突然，程卓有些按耐不住了，一下就從我旁捂快步走出，我連忙跟著出了門，只見從一旁的民警手中拿過尼龍袋，就在門口乾嘔了起來。

程卓的脾氣很倔，我越是不讓去做什麼，就一定要去做什麼，其實打從開始，我也不是看不慣，因為不合群，而我們部門做事是靠團隊的，而不是一個人，所以從開始的時候，我就覺得並不適合我們這個部門。

我沒有上前去和說話，見一直在吐，我就轉走回了案發現場繼續進行現場勘探。

臥室隔壁是另外一個房間，房間的牆壁上了很多男明星的海報，房間也算是整潔的，床頭柜上還有一張照片，是一個小孩，孩大約在十七八歲左右，笑起來有兩個酒窩，非常可。

想來，應該是這老人的孫或者外孫吧。

「方隊，死者的家屬來了，需不需要讓上來？」突然，片區派出所的民警從門口捂鼻進后，朝我點了點頭，用著一臉想要嘔吐的表，對著我說道。

我愣了愣，搖頭道：「我下去吧，林允，你和周今還有程卓繼續。」

「哼，又溜了……」林允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哎呀，林大小姐，您快點兒吧，檢查個床底，你用不用那麼仔細，看一眼不就得了，你還要鑽下去？」周今此時看著正趴在老人床下探頭和我說話的林允，一臉無奈的說道。

我撓了撓側臉，他們兩個到一起，就跟個逗比結合沒兩樣。

下了樓，民經將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直接就帶到了我的面前，此時的，正哭的梨花帶雨背上還背了一個單肩書包，一頭長發留到了肩頭，上還穿著一南高的校服。

「我，我呢，我要見我……」一邊哭著，一邊哽咽的拉著我的手，砰的一聲，可能是因為哭泣而導致的全痙攣，膝蓋一彎，直接就跪在了我的面前，我連忙將其扶起，並從民警的手上接過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了。

周圍聚集的群眾實在太多，無奈之下，我只能將帶到了應在一旁的警車之上，是老人的家屬，看的出來，老人的死對打擊很大，所以我不能讓周圍那些居民的指指點點為的負擔，還太小，不應該承這些。

「別哭了，你看到你這樣，也不希你太難過，畢竟人已經去了，如果可以，我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就幾個。」我坐在駕駛座上，從口袋裡面掏出了張紙巾就遞給了，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