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彬一個電話打到家里,妻子聽說老板大半夜要過來喝酒,忙穿了衫出來。
等李明申和孫彬他們二人到家,已經炒好兩道熱菜,加上一盤酒鬼花生,一共三樣下酒菜。
聽到外面開門聲,從廚房里迎了出來,噙著笑容接過去老公的外套,對李明申禮貌地點了點頭。
李明申淡淡扯了扯角,抬眼去打量孫彬家中裝潢陳設,兩室兩廳的房子,對普通家庭來說勉強夠用,不過李明申習慣了明亮寬敞,所以一眼就覺得空間狹窄,不太適應。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房子小是小了一些,空間利用率高,再加上暖調的墻紙和沙發,異常溫馨。
一進門就是餐廳,男人低頭看一眼,拉了椅子坐下,孫彬繞過去,打開李明申背后的冰箱,問他喝啤酒還是白酒,常溫還是冰鎮。
李明申今晚心不佳,酒量向來又好,喝啤酒也就是個水飽,自然沒得什麼意思。
微微揚起來下,沉片刻,挑眉征求他的意見:“不如啤酒白酒混著喝?啤酒冰鎮就行,天氣比較暖和。”
孫彬酒量哪有李明申好,混著喝指定要喝醉,不過既然說好了請老板來家中喝酒,今晚說什麼也要舍命陪君子,讓老板盡興而歸。
于是拿了四個杯子過來,先從冰箱里拎了四瓶原漿啤酒出來,棕大瓶,容量那一個足。
白酒無價,又知道李明申叼,什麼好酒都品過,狠狠心走到儲間,把珍藏的那箱純糧食醬香型茅臺打開,取了一瓶出來。
孫彬放到桌子上,李明申抬眼瞧了一眼瓶便勾笑了,敲了敲桌子,孫彬給他斟酒,剛抬起頭,男人點了點廚房那邊,吩咐說:“三道菜就得了,你老婆怎麼還在忙活?給說一聲,不用做了,今天是過來喝酒的,又不是過來吃菜的,一盤花生米下酒就足夠了。”
孫彬跟他客套,“再做兩道吧,李總還是第一次過來……”
李明申搖搖頭,拾起來筷子吃一口菜,催促他:“客氣什麼,還不趕讓你老婆回臥室里歇著?”
孫彬看看李明申,本來還想再堅持,轉念又一想,讓趕回臥室也好,免得在這邊轉來轉去,李明申說些什麼會覺得不方便。
于是便起去了廚房。
李明申就坐在外面,眼皮子抬也不抬,面無表地喝了一杯啤酒,拾起來筷子繼續吃酒鬼花生。
聽到廚房里夫妻二人聲細語地說話,想來應該是妻子覺得兩道熱菜過于怠慢,所以想再炒一個,孫彬勸了會兒,里面鍋碗瓢盆撞的聲音才消停。
李明申眼角余朝里面瞄了一眼,作為已婚人士,總覺得這夫妻二人和他與趙夏卿有些不一樣,他們這個小房子,與家里的那個大別墅也有一些不一樣。
至于不一樣在哪里,男人擰眉思索了許久才恍然大悟。
前者多了一份,后者多了一煙火之氣。
想到這里莫名悵然,了白酒杯子送到邊,不由得搖搖頭,在心中自我嘆:“果然是老了……”
這麼想的時候,孫彬的老婆從廚房里抬腳走出來,方才進門的時候男人沒多看,這會子眼角余才輕飄飄掃了一眼,算不上多漂亮的人,也沒什麼氣質,生過孩子的緣故,材還有些走型,不過確實就像孫彬說的,看上去脾氣好,安穩踏實。
人到這個年紀才明白,皮囊都是虛的,人生所求左不過一個簡單質樸,溫的妻子。
腦海里不由得浮現趙夏卿的姿樣貌,還有那頗為個的脾氣,于是剛舒坦沒幾分鐘又有些煩悶,人吧,有時候明白歸明白,可上頭仍舊是上頭……
他這邊一瓶啤酒喝下去半瓶,孫彬才弄好坐到對面。
男人抬頭瞧他一眼,毫不吝嗇的夸贊,“娶了個好老婆,你兒子幾個月來著?”
孫彬端起一杯酒剛送到邊,老板問話趕喝兩口放下酒杯,雙手撐著分開的膝蓋,“兩歲多了。”
李明申點點頭,“嗯,好。”
說完主拿起酒杯遞過去,兩人了杯子,男人喝完酒,低頭看著飯菜,皺著眉頭又問:“你是不是比我小一歲?”
孫彬笑了笑,糾正說:“我比老板小兩歲。”
男人又擰了一下眉頭,不知在想什麼,半晌才點點頭。
“比我小兩歲啊,”說到這里幽默地笑了笑,為自己打圓場,“不過我太太事業心比較重,暫時還沒有備孕的打算,我尊重,生不生孩子的,家里又沒有江山要繼承……”
“那是那是,”孫彬自然要迎合李明申,于是趕把現代人的思想搬出來,“兩個人好,孩子那都是意外,我這也是家里催得,又意外懷孕,要不然我也不生那麼早,現在想一起出去浪漫都得帶個拖油瓶。”
李明申耷拉著眼皮子不說話,只遞過來杯子繼續喝酒。
這酒一直喝到外面天冒了魚肚白,四五點鐘早點出攤兒的時候才結束。
李明申喝多了,這樣的場面這幾年并不多見。
早年間,李明申剛出來爬滾打,人脈關系不,社會地位也沒有,出去喝酒吃飯,那都是真刀真槍的往肚子里灌,那個時候二十出頭,年輕氣盛,也不管什麼養生不養生。
如今份地位上去了,飯局有助理書擋酒,唱歌的時候有姑娘擋酒,所以喝醉的次數寥寥無幾。
今晚算是個例外。
孫彬的老婆把家里客房收拾出來,示意孫彬把李明申扶進去,李明申醉得顛三倒四,不過就算喝醉了也是個很講究的男人,說什麼都不在他家客房里睡,于禮不合。
孫彬沒辦法,只能在附近酒店開了一間套房,把老板送過去。
李明申被送到床上,趴下就睡了,也不知孫彬什麼時候走的。
中途他迷迷糊糊醒了一次,已經是兩個小時后的事,外面天大亮,照進室,讓喝了一夜酒的男人非常不耐煩。
起一把拉上窗簾,剛躺下,口干舌燥又想喝水,可惜醉醺醺再沒什麼力氣起來,猶豫了兩分鐘很快又睡著了。
半夢半醒,恍惚覺得自己回了家里,趙夏卿就躺在邊似的。
李明申對趙夏卿的這份覺甚是特殊,他從二十歲大學還沒畢業的時候就經常喝酒應酬,早出晚歸,那時大家還在乖乖念書,他做生意的天賦就顯了出來,花錢請人吃喝玩樂,為自己謀取一些便利。
曾經的夢想相當囂張,年輕氣盛的時候口無遮攔,在宿舍里就大放厥詞,要把隔壁系的校花拿下,不過后來工作忙碌,就讓他對男淡了又淡。
大概是早年間爬滾打的時候見過太多爾虞我詐,勾心斗角,所以對別人總是留個心眼,很難真正心。
趙夏卿算是最特殊的一個。
兩人初相識,其實暗地里就是一場利益易的買賣,只不過他看得明白沒破,而趙夏卿蒙在鼓里被騙過去陪他們吃飯,誰知無心柳柳蔭,不小心被他李明申看上了。
時至今日李明申都記得那晚的場景,另外兩個姑娘濃妝艷抹,在酒桌上主杯、極盡討好,偏偏長發披肩,穿了一襲簡單清爽,白印花的開叉淺,淡淡地坐在燈下一句話也不說,要麼托腮盯著眼前的杯盞目放空微微出神,要麼低下頭一言不發地小口吃菜,舉止優雅,又干凈的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因為不給眾人面子,一場飯局下來說了不到五句話,還都是旁人主搭訕才懶懶回應,當晚還被帶過去的那個老板說了一通。
雖然一言不發,高冷又疏離,那晚卻搶盡所有孩子的風頭,除了他李明申之外,還有兩個同行的老總,明目張膽地青睞于。
幸好本就是為他安排的局,只要他想帶趙夏卿走,沒人敢說什麼,所以最后飯局結束,一向不喜歡多管閑事的李明申,主司機過來,親自送回家。
一路上趙夏卿話也不多,他問什麼,就規規矩矩答什麼,客氣淡漠,一個字都不想與他多說。
李明申心里笑被人算計還不自知,如果不是自己善心大發,還不知道這會兒躺在哪個男人床上。
送到家,下車的時候,卻扶著車門破天荒對他道謝。
當時李明申只笑問:“謝我什麼?”
人低著頭沉默許久,點到為止:“替我解圍……”
李明申那時忽然就笑了,原來什麼都看得懂,還以為真傻呢。
后來的后來李明申才知道,那位姓趙的老板不是旁人,正是趙夏卿的親姐姐趙飛思……
也難怪整晚臉不佳,越是嫌不說話就越是不吭聲……
作者有話說:
二非:以后每天晚上十點更新。加V以后還會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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