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聲音依舊在繼續,祁無過卻是無地掛斷了電話。
事發展到這個階段,這個逃生遊戲的主線總算是清晰起來。
這就是一個你相信誰的遊戲主題。
疑似在空難中遇難的段戾,疑似在連環車禍中遇難的鄭華和吳威。
三個室友都想要回來陪著你,你究竟相信誰。
祁無過起,無力地攤在了自己椅子上。他誰都不想要,就想一個人靜靜。
現在鄭華和吳威已經確認已經死亡,同意他們回來的結果,大概就是帶著祁無過一起去死。
眼前似乎只剩下一個選擇,相信段戾,答應他。
祁無過轉頭看了一眼段戾的書桌,覺得依舊不對。
他得到消息的來源是段戾的電腦,就這麼巧合,他隨便一劃就看到了鄭華和吳威的照片。加上昨夜詭異的水聲和段戾角上的白灰,祁無過依舊覺得不能相信對方。
這完全就是一個死局,怪不得當時那個授課的老手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著自己。
祁無過覺得自己最近是不是遭遇了什麼詛咒,不然向來運氣不錯的他怎麼會突然進逃生遊戲,還隨機到難度這麼高的新手關卡。
“唉,天要亡我啊!”
祁無過看著天花板,長歎一聲。
“你怎麼了?”
段戾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差點沒把祁無過嚇得連人帶椅翻到在地面上。
他狼狽起,見段戾站在門口,上帶著清冷的氣息,著整潔,面容俊。
就算這人是鬼,也比剛才照片裡模糊的鄭華吳威養眼多了,祁無過心裡冒出這麼個想法來。
“你發什麼呆?”
段戾再度開口,祁無過回過神來,他心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來,沒有來由,僅僅是直覺。
給段戾畫一幅畫,或許會在關鍵時刻留下一線生機。
祁無過選擇聽從直覺的指揮,直接開口說道:“我給你畫張畫吧。”
段戾一愣,完全沒想到祁無過會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他微微向上翹了一下,似乎是個很淺的笑:“練習好了?”
祁無過點點臺外面,說道:“正好,微風不燥,如此景當然得作畫留念。”
段戾說道:“那你到湖邊寫生就可以了。”
祁無過回道:“這種盛夏時節,當然是和冰塊更配,有你在畫中,才好中和一下夏天的過於火熱。”
段戾倒也不惱,直接走了過去,問道:“在哪畫?要出去嗎?”
祁無過搖頭:“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你就坐在那,我勾個廓,其他背景之類的有靈了再補上。”
祁無過畫畫的習慣很奇怪,現實與奇幻相結合。
在現實世界的網絡上,他也是一個微博上百萬的畫家,其中最出名的系列畫便是地獄之花。
現實生活中隨可以見到的人,出現在地獄之景中,那種衝突又詭異的讓所有見過的人都印象深刻。
祁無過作很快,只是十來分鍾就已經勾勒好廓,畫下了段戾的基本特征。
他收好速寫本,說道:“好了。”
段戾整個過程都很安靜,沒有上分毫,仿佛雕像一般。
聽到祁無過的聲音,他才轉了下脖子,說道:“畫好了?我能看看嗎?”
祁無過笑了笑,說道:“這不是品,等完工之後再給你看。”
段戾起,走了過來。
祁無過微微一僵,以為對方想直接上手搶速寫本。他對比一下兩人的格差距,覺得對方如果要搶的話,他大概沒什麼勝算。
不過他本子上也沒畫什麼七八糟的東西,真的就是一個廓而已,如果段戾非要看,那就看吧。
祁無過正準備妥協主出本子的時候,卻聽段戾開口了。
“你的回答是?”
“啊?”
祁無過眨了眨眼睛,沒能跟上段戾的思路。
“我願意一直陪你走下去。”
祁無過現在聽到“陪”這個字,簡直就要出現應激反應。
昨夜那紙上瘋狂的“陪著我”,還有剛才電話裡鄭華的“回去陪你”,再到現在段戾的“陪你走下去。”
祁無過者覺得這個字簡直就是他的催命符,每聽到一次都代表懸在他脖子上的鍘刀往下了一寸。
“我,我還沒想好。”
祁無過只能再次選擇敷衍過去。
段戾再往前走了一步,兩人的距離剩下不到半步。
他微微低,湊近說道:“其實我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祁無過垂下眼睛,剛好看到自己抓在手中的速寫本,便說道:“等畫完工,我就答覆你。”
段戾似乎得到滿意答案,這才推開一步,說道:“好。”
祁無過如蒙大赦,長於一口氣回到自己座位。才放好速寫本,他的手機就響了一下。
那是一條微信,來自鄭華。
“我們在路上了,很快回來陪你。”
“……”
祁無過簡直想甩一個黑人問號表過去,這位大兄弟,我什麼時候答應了,你不要自作主張好不好。
祁無過還沒回復,下一條微信接著進來。
“八小時。”
這條微信來自吳威,有些沒頭沒尾。
祁無過卻莫名懂了他的意思,這本就是死亡倒計時啊。
八小時之後,到達宿舍門口的只怕不是室友,而是兩隻慘死在車禍中的厲鬼。
果然,在接下來的時間,微信每隔一小時就會進來一條。
“七小時。”
“六小時。”
……
“一小時。”
收到這條微信的時候,夜已深。
祁無過還沒有睡覺,他盤坐在床上,用手機打,正在畫畫。
眼前況已經到了要關頭,他此前思來想去,覺得事唯一的轉機大概還是在段戾上。
從段戾的氣勢和淡定,他就覺得不管對方是人是鬼,都是唯一能對付鄭華和吳威的人。
只是在鄭華和吳威的危機過後,如何從段戾手中活下來,卻是一個問題。
祁無過把這兩天的細節理了又理,也隻覺得段戾唯一出些許不一樣表的時候,就是在提及畫的時候。
他的直覺告訴自己,不管形怎樣,先把手頭這幅畫畫完再說。
然而畫畫這件事,需要靈。
祁無過抓了一把頭髮,差點沒把頭髮給拉窩。
眼前最危急的事,不是吳威的倒計時催命微信,而是他沒有靈。
祁無過直覺知道這幅畫涉及到自己生命安全,這種慎重反而讓他更加沒有頭緒。
夜深人靜,沒有睡意。
祁無過想上廁所,這是很正常的事。
他盤坐在床上,看了一眼手機。
還有一個小時,死亡室友雙人組才會到來,去上個廁所應該還是可以的。
想到這裡,祁無過也不在耽擱,直接開床簾下床。
他沒有開燈,憑借著手機的燈黑去了一趟洗手間。
一路順利,沒有意外發生。
自從那天在湖邊記憶出現斷片之後,這所本來著詭異的生宿舍就變得極其正常,完全沒有任何氣森森的覺。
最明顯的表現在於天然的空調效果消失了,寢室裡熱得像蒸籠一樣,即使是晚上溫度也沒能下降多。
祁無過一邊漫無目的地任憑思緒四飛,一邊走向自己的床鋪。
說起來,段戾也不知是什麼質,這麼熱的天也沒見他出過多汗。
祁無過有些嫉妒,想著自己因為天氣太熱而讓的靈都隨著汗衝刷而出,段戾那邊到時睡得安心的。
他轉看了一眼段戾的方向,隔著白的蚊帳,加上燈昏暗,也看不清裡面的狀況。
祁無過也不好太靠近,免得吵醒對方。他暫時也不想回到蒸籠一般的床上,免得更加沒有靈畫畫。
思來想去,祁無過選擇搬著凳子去了臺。
他把手機架起打,腳踏在雕花欄桿的中段,速寫本攤在上,手上拿著筆,腦中一片空白。
天邊的月,墨藍的天空上肆無忌憚地鑲嵌著明暗不定的星星。
在現實世界中,這種景只在的人煙稀的鄉村才能得見。
祁無過見得多,他自從畢業之後,就很會在固定的城市長期待著。雖說是樂主義者,卻因為喜歡麗的事會花不時間在外采風。
一想到眼前的這片星空下只有這個校園而已,再麗的風景也變得有些索然無味了。
祁無過的起,趴在欄桿上去看這所大學的佔地范圍。
然而沒看到邊界,卻在昏黃路燈的映之下,看到路的盡頭開過來一輛車。
那是一輛白的商務車,速度很慢。
其實準確來說,那只能算是一堆廢鐵而已。如果不是祁無過在幾個小時之前,曾經在照片裡見到過,肯定是沒辦法把他描述白商務車的。
商務車的車頭已經完全被癟,車燈卻還在堅強的亮著,白的車燈在莫名泛出綠的澤來。
隨著車越開越進,祁無過勉強可以看到車裡面的狀況。
車裡有人,駕駛座和副駕駛座都坐著有人,只是線不好,從臺上看不清那兩個人的長相。
祁無過也不太想看清楚,他回想起照片中的場景,隻覺得如果這個時候看清楚了,本來不多的靈大概更加會飛到九霄雲外。
他轉,看了一眼手機。
距離吳威的倒計時還剩下四十分鍾。
車裡的兩人,或者說是兩鬼到是有時間觀念。
白商務車開到宿舍樓下後,就停了下來,再沒有靜。
車燈熄滅了,被得不到一米的車,從上面看下去四四方方的,像棺材。
祁無過看到這一幕,還是選擇回到宿舍。
原因很簡單,如果是一有的棺材還能激發幾分靈,眼前這個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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