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願清單

大樹影裡的司羽，高高在上，說這話的時候宛如王者。

巨葉晃下安潯仰起的臉龐若若現的驚人，司羽靜靜的看著，等著回答。

「所有的嗎？」問。

「所有的。」他說。

「好啊，那第一個願就在你手裡。」

司羽微愣，隨即輕笑，他們說的沒錯，安潯確實是個隨灑的人。

他打開了手中的紙，很簡單的一句話，「希媽媽原諒我，以後我再也不逃婚了。」

什麼以後再也不逃婚了？

司羽覺得最近自己的笑點有點奇怪，一句簡單話都能逗樂他，他看了看檳榔盒，低頭問安潯，「我可以看看你以前的願嗎？」

「可以，也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司羽出一張，「希哈利和赫敏能在一起。」

下一張，「我想當糖果店的老闆。」

「希湯姆和傑瑞可以和睦相。」

「我想為大熊貓飼養員。」

司羽忍不住輕笑出聲，這些隨便出來的願沒有一個實現，卻還這麼相信這棵樹。

接著出第五張。

司羽打開紙條，發現這上面的字跡和其它那些完全不同，他低頭問安潯，「安安是你的小名？」

安潯點頭，有些疑的說，「只有我媽媽這樣我。」

司羽沒說話，在檳榔盒裡又翻了幾翻後踩著樹杈跳了下來，他站定到安潯面前，沒想開口第一句便是，「好在我的子沒有刮壞，不然我們回去真說不清了。」

安潯被逗笑，司羽看著，接著又說，「第一個願太簡單了，其實你媽媽本沒怪你。」

「你怎麼知道？」安潯看到他手中拿的幾張紙條，「你把我的願拿下來了？」

「這不是你的。」司羽將紙條遞給，「原來天真是能傳的。」

安潯沒探究他話中的意思，手出一張紙條打開，「希安安健康快樂的長大。」

「希安安為一個開朗的人。」

「希安安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希安安遇到一個寵的男孩。」

這些都是一個母親對兒最簡單的願。

「我想這樣的媽媽不會隨便把你嫁了的，當年那或許是個玩笑話。」司羽說完見安潯低著頭完全沒有抬起來的意思，他了然笑道，「需要我回避嗎？」

安潯低著頭出食指做出一個讓他轉的手勢，司羽乖乖了轉了過去，還沒站定就聽後說，「好啦。」

司羽詫異回頭，見微笑著看著自己，完全沒有他以為的容神，司羽轉過子，「你剛才拿什麼了眼淚？」

安潯一手抓了一隻垂在腰間的袖子，沖他晃了晃，笑的詐。

他就知道是這樣。

「我電話容你聽去不啊。」安潯突然問。

「因為當時我正坐在客廳。」意思是他從頭聽到尾。

大半夜不睡覺在客廳坐著，安潯奇怪的看著他，「失眠還是夢遊？」

「在和我哥聊天。」司羽解釋，「準備回去的時候見你下來，看你沒穿服怕你尷尬才沒打招呼。」

「……穿了。」

「勝似沒穿。」

「……」

大樹不遠就是河道，竹筏還停在岸邊等安潯，司羽和安潯一起坐竹筏回去的時候，大川和青青正在園區的餐廳安著趙靜雅。

雖然趙靜雅回來什麼也沒說，但紅腫的眼圈還是能夠讓他們猜到些，還沒安幾句司羽和安潯就一起回來了。

大川見兩人走進來奇怪道，「咦，你們怎麼一起回來的？」

趙靜雅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一眼，那一眼滿是哀怨神，而且不僅僅是對司羽，這哀怨一部分還因為安潯。

「到的。」司羽言簡意賅，說話間也看了一眼趙靜雅，神坦然毫無波瀾。

「哎呦呦呦呦，司羽先生，仙妹妹這是怎麼了？你服呢，子呢？」大川發現了兩人不妥之，曖昧的眼神在兩人上瞧來瞧去。

聽大川這麼一說，趙靜雅眼圈再次溢滿淚水，看著好不可憐，青青見狀小聲問，「他倆怎麼回事？你不是一直和司羽在一起嗎？」

趙靜雅搖搖頭，咬著淚眼婆娑的看著什麼也沒有的地面，一句話也不說。

「大川，車子你開回去吧，我先送安潯回去。」司羽也覺得兩人這形象不太適合繼續待下去，他倒是還好，只是安潯的長爛的很明顯，襯衫並不能完全遮擋。

安潯全程沒說一句話，隨著司羽進來隨著司羽出去。

大川拿著剛接過的車鑰匙撓撓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安潯對司羽態度整個都不對了。」

自然流出的依賴、信任的覺不用隻字片語也能讓人察覺。

回程司羽開的車，安潯乖乖坐在副駕駛，剛開始還好，後來慢慢就有點坐立不安了，總是在，司羽問，「你扭什麼呢？」

「想把你的襯衫鋪平，坐出褶子還要熨。」安潯說。

司羽挑眉看，「難道你沒打算洗完再還給我嗎？」

安潯一臉怎麼可能的神，「用來畫畫的手指怎麼能洗服呢！」

司羽無言以對，頓了良久才說，「服送給你了。」

「我要它沒用呀。」

「下次爬樹的時候帶著，說不定哪次還會用到。」

安潯瞪他，「你不是說我的許願樹不靈，讓我信你嗎？」

也就是說，以後都會向他許願，再也不用爬樹了，這是否包含了某種意義，司羽沒問，安潯也沒說，但有些事在兩人之間已經心照不宣。

車子又開出了一段距離，司羽突然用那溫和低沉的聲音提醒，「安全帶繫上。」

安潯應了一聲，手扣好後隨口問道，「你大我幾歲？」

「五歲。」

「哦。」

司羽聽突然提起年齡，問道，「嫌我囉嗦？」

「沒有，只是想起我爸了。」倒是答的痛快。

司羽突然覺得，和安潯聊天，真是步步陷阱，於是他擅自轉換了話題，「其實許願樹只是對你不靈，你媽媽的願都實現了。」

安潯微愣，想了想說，「還差一個。」

司羽知道說的哪個，「都會的。」

都會的，他說的那麼肯定。

安潯把玩著腰上的袖子，不知道用的什麼洗，他的服有種清新的你檸檬味兒，那味道淡淡的慢慢的充盈在鼻尖，吸進肺裡似有魔力般的竟然連心都要麻了。

「你怎麼沒和家人一起過元旦？」安潯很主找話題與人閒談，話一出口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要主瞭解他了。

「本想一起的，但他們安排了我相親，我就跟大川來汀南了。」笑了笑又加了一句，「和你一樣，跑的。」

安潯歎一聲，「太叛逆了。」

司羽轉頭深深的看一眼，「幸好來了不是嗎？」

安潯低著頭不說話，手裡挲著看不出什麼材質的黑袖扣，過了良久才說，「說不定相親的孩非常漂亮，錯過了豈不可惜。」

這話說完安潯便有些後悔，試探的意味太過明顯，司羽不是大川，大川是隻笨熊，司羽卻是隻聰明狡猾的狐貍。

司羽角無聲的翹了起來，的問題取悅了他，起碼從通常的沉默無聲中他終於看出了些門道，如果說許願樹是好的開端，那這句話便是好的發展。

就在安潯想著自己要不要轉個話題的時候，猛然的剎車使得兩人慣衝向前再重重彈回椅背，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安潯懵了一下忙拍了拍，隨即扯起安全帶親了一口，而此時的司羽也回過神，第一時間轉頭問，「有沒有事？」

安潯搖頭。

司羽確定並沒有任何問題後，解開安全帶下了車，車頭不遠的柏油馬路上仰坐著一位滿臉驚恐的十來歲小男孩，司羽剛蹲到他旁邊，馬路一側就衝過來一男一，人一把抱住男孩，「李子涵，你瞎跑什麼，過馬路不知道看車嗎？」

而跟著跑來的男人也一臉擔憂，但見到車主是司羽，還有剛下來的安潯，他十分驚訝。

「阿倫？」安潯關了車門走過來，看了眼地上的那對母子，「你朋友？」

阿倫胡的點了下頭，司羽還蹲在地上，他安的拍了拍人，「讓我檢查一下他有沒有傷好嗎？」

人很年輕很漂亮，看起來不像這麼大孩子的母親，防備的看著眼前陌生的男人猶豫不決，這時只聽阿倫說，「梅子，讓他看看，他是醫生。」

梅子的人這才小心的放開男孩，司羽手按了按他的脖子，了胳膊，再到腳腕，試著安他讓他站起來走走，男孩特別乖，聽話的站了起來，雖然還有點抖，但確實沒有什麼傷，只是嚇壞了。

司羽鬆了口氣，了他的頭，笑容溫和，「以後過馬路一定要拉住媽媽的手知道嗎？」

男孩點點頭。

阿倫道謝，梅子拽過男孩批評了幾句，看向司羽時，又道歉又道謝。

司羽微微笑著，只說沒關係，脾氣素養都好的不行，他又變回那個完的紳士。

梅子靦腆一笑，轉頭問阿倫，「你的朋友嗎？」

阿倫不敢正眼看安潯，眼神閃閃躲躲的哦了一聲。

安潯見他如此，心下了然，一雙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李佳倫，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大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