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夜名

安潯雖然離得遠，但還是看到了展開的畫卷上的畫作，沉默半晌，突然說了句，「那是我的畫。」

大川啊了一聲，反應過來後驚，「什麼？」

他還記得百科上說的，的一幅畫曾經拍到了二十多萬，歐元。

「為什麼你的畫會在司羽車上？」大川說完，又嘟囔道，「應該是司羽哥哥的車。」

安潯眸一閃，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

司羽顯然不並不知道後備箱放了那麼多的畫，他一張張攤開，眉頭深鎖，見安潯過去，似乎想收起來，但見神便猜到已經看了出來。

他手裡拿著的正是當年的那幅名作——《犀鳥》。

因為噴了上油，所以表面上看並沒有什麼大礙。

安潯目不轉睛的看著畫，司羽目不轉睛的看著安潯，輕聲問，「還能補救嗎？」

安潯小心翼翼的手了那隻犀鳥彩豔麗的長，「畫布乾了會水，油彩就會開裂。」

救不回來了。

安潯皺眉，心疼。

真的心疼！

司羽看著，半晌，小心合上了畫給工作人員，對郭書說，「把這些都裝起來，找人修復，多錢都可以。」

郭書點著頭，「南爺買的時候的票據都在，修復不了的話我們會讓向一分不差的賠回來。」

「必須修復好。」司羽看他，言簡意賅，態度明確。

郭書一愣，他很見到溫和的司羽如此強不可商量。

其他人見他這麼寶貝這些畫，還有那小姑娘眼睛焦灼在畫上一下都不捨得移開的樣子，便越發小心翼翼，生怕壞哪裡。

畫卷一卷一卷的被捧出來裝進了明袋子裡封好，一共七卷。

安潯見司羽神不豫，以為他回去沒辦法待，於是慢慢開口，「沒事兒，我再畫幾幅送你……哥哥。」

兩年多前，安潯請佛羅倫斯的一個畫廊幫著代賣《犀鳥》，畫廊老闆將它傳到了一個小拍賣網站拍售，本是沒報希能賣個多好的價錢，可誰知道，有兩個人因為這幅畫杠上了，最終賣出了二十二萬歐元的價格。

於是，很多人知道了《犀鳥》，也知道了安潯。

再加上教授的撰稿推薦，推波助瀾，一夜名。

而那個以二十二萬拍得此畫的買主，正是沈司南。

後來，安潯陸陸續續賣出了一些畫，買家哪裡的都有，歐洲的澳洲的，但最忠誠的買家還是沈司南，他對的畫，有獨鍾。

一年多前他越過助理，直接和郵件聯繫，兩人如老友般，偶爾問候，偶爾閒談。

原來，沈司羽的哥哥，真的是沈司南。

司羽看著，心並沒有因為的話而有所轉變，「修復畫並不是因為司南。」

「嗯？」安潯不解。

他手了的頭髮，語調溫，「你心疼的眼圈都紅了。」

安潯怔住。

不是因為沈司南，是因為安潯。

心疼畫，他心疼。

天氣有點不正常，突然天又突然下雨，那邊剛把畫裝好雨就淅瀝瀝下起來，司羽雙手抬起擋在安潯頭上，「去那邊。」

還沒從剛才那句話的中走出來，安潯又因為他下意識的這個作了，兩人向不遠立在沙灘上的大太傘疾步走去，這一路，司羽雙手一直撐在的頭頂。

細雨中安潯抬頭看他，他發梢已經了，縷縷在額前，雨水順著鬢角到下，薄抿……

察覺到看自己，司羽低頭，輕道，「看路。」

安潯恍然調轉視線，半晌，心想，思春了，竟然想到了他的吻。

大川幾人已經到了傘下，安潯和司羽進去後，大川哀怨道，「司羽原來你暗的不是我而是安潯，還在車裡藏人家的畫。」

司羽正低頭用手撲頭髮上的水，聽他這麼一說，頓了頓，繼續撲。

安潯因為疾走小臉紅撲撲的，見司羽不說話，大川又一副探究的模樣，「那些畫，都是他哥哥從我這買的。」

大川恍然大悟，「這樣啊，不過你哥也夠大意的了，這麼貴的畫，就那麼捲著放在車裡。」

這正是安潯疑的，難道沈司南喜歡到走哪帶哪嗎？

司羽用t恤了脖子上的水珠，對安潯說，「這些畫之前一直放在英國，後來我哥準備長期留在國就讓人帶了回來，放車裡估計是準備去裝裱。」

「後來你不知道就把車子開來了，然後好巧不巧的讓那傻泡海裡了，我怎麼突然就不心疼車了呢！」大川嘟嘟囔囔補齊了後面的事，搖頭歎息，「這麼多畫，這麼多錢，哎，這得多錢？」

「……一千多萬吧，」安潯在旁邊默默的說，「折扣價。」

「……！」

傘下的眾人互相對視著，沉寂了良久，搖頭歎，他們竟然和兩個千萬富翁站在同一個傘下。

還沒歎完，那邊郭書就拿了傘和手帕過來，奉到司羽眼前，「快水，您要是冒了我回去可沒法代。」

司羽接過去就將手帕給了安潯，自然地不能再自然了，郭書一看，扭頭衝進雨裡，「我再去找一個。」

「小沈先生，那些畫有很大的升值空間，如果修復不好，我們有信心告到他們傾家產。」這邊郭書剛走，傘下就又來了幾個律師。

「你們再想別的辦法。」就是說，畫是要想盡辦法修復的，這個沒商量。

安潯在一旁，默默的繞著手帕。

「可以找那位畫家再畫幾幅，想必都用不著先生您出面……」其中一個律師還想再勸，畢竟從畫手簡直手到擒來，但還沒說完他就發現司羽沉了臉。

不敢再說。

幾個律師心道有捷徑不走非繞彎路，這是要考驗他們還是怎麼的，雖心有腹誹但面上卻還恭敬著說好的，一定辦妥。

走時還多看了安潯幾眼，似乎在說，我們都聽到了，修復畫都是為了你！

其餘人瞧這架勢，才終於領悟到，司羽家不是大富大貴就是皇親國戚啊，隨便一個電話就來一堆律師，隨便一個車裡就堆著上千萬的名畫……

大川在他後面嘀嘀咕咕，「司羽我看錯你了，司羽你欺騙我，司羽你是怕我抱你大嗎你跟我裝窮……」

司羽心緒不高，似沒聽見一樣頭都沒回。

趙靜雅在他後盯著司羽看啊看的，看的眼睛都有點酸了，半晌轉頭對青青說，「我怎麼沒追上他呢！」

青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又過了半晌，「我是不還說要幫他找工作來著？」

眾人：「……！」

雨雖然慢慢小了，但一直沒停的意思，郭書送來幾把傘，眾人三三兩兩打著走回別墅，就在走到門口的時候，斜坡上突然拐下來一輛車。

是易白。

副駕駛坐著向，笑得不可一世。

大川怒道，「他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因為下著雨，易白沒下車，降下車窗，對站在門簷下的安潯說，「我先回春江，咱們的事以後再談。」

安潯見到向就生氣，毀了那麼多畫還敢笑，索對易白也不理了，轉開門準備進院子，卻見安非跑出來，「這麼多人，幹嘛呢？」

說著也不等別人回答三兩步跳上易白的車子，「安潯我先撤了。」

然後還不忘看了眼站在郭書傘下的司羽，瞧這長玉立的英俊模樣，怪不得安潯甩了易白，他笑瞇瞇對安潯眨眨眼，做了個守口如瓶的作。

安潯沒理，轉進了院子。

進去後還下意識的看了眼燈，開著的，放心了。

白天時阿倫對分析，說回來時候燈關了說明小已經來了，半夜一點多的時候有靜很可能是小離開，所以中間這麼長時間，小可能一直在房子裡。

安潯聽的骨悚然，卻不聲的思考阿倫有什麼把柄在自己手裡，一定要報復回去。

易白調轉車頭準備離開，向所在的副駕駛正好對著司羽，他降下車窗，聳聳肩笑道，「沒辦法，他們不敢拘留我，我要走了。」

司羽看著他，淡淡的說，「會回來的。」

向像聽笑話一樣，「那你等著吧。」

晚飯是趙靜雅和青青做的，還喊了安潯。

安潯也沒客氣，畢竟實在太。

下午那靜默氣氛一直持續到餐桌，最能說的大川也話了，只是眼珠子一直在司羽上轉。

幾人吃吃飯瞄他一眼，吃兩口又歎一聲，司羽似乎沒什麼胃口，吃的緩慢，似乎也沒什麼心，對他們探究的眼神視而不見。

吃完飯眾人互相推諉洗碗工作之時，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梅子領著李子涵，怯生生的站在門口按響了門鈴，梅子說找安潯，大川熱的把他們帶進屋，笑嘻嘻的說著客人年年有，今天特別多。

梅子和安潯打了招呼，站在門口將一個用塑膠袋纏了幾圈的東西給了司羽，「我從路邊撿的，認出來這照片上是你，就送來了。」

不僅是司羽的，其他幾人的都在，丟失的份證整整齊齊的裝在最普通的塑膠袋裡。

梅子沒做停留，帶著李子涵匆匆走了。

幾個人大大舒了口氣，興沖沖的研究第二天的航班，抱怨著多請了一天假，回去要看老闆臉。

司羽坐在沙發上，手裡把玩著護照，一圈一圈轉著，一下一下磕在茶幾上，輕微的咚咚聲，和安潯心跳的頻率一樣。

他視線一直停留在拿著遙控調臺的安潯上，安潯終於無法再忽略他的注視，扭頭看他，「想看什麼節目？」

電視上正播著巧克力廣告，一對熱對視著，廣告詞是縱。

腦中突然全是黑紗下的他。

他將護照放到桌子上，倚向沙發，說隨便。

安潯察覺到別人探尋的目，看了眼司羽，放下遙控站起走向了畫室。

眾人的視線隨著關上的門被擋在了外面，司羽並沒看過去，而是拿起遙控，關了電視。

然後，起走到了畫室門口。

眾目睽睽之下，開門，進去，關門……

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