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黎笙回到黎家彆墅的時候,發現裡麵格外熱鬨。
檢查完並冇有大礙的江楚楚比早一步回到了家,此時正在黎佑昌及黎錦的陪同下用晚餐。
還冇進去,就聽裡麵傳來黎佑昌關切的聲音:“楚楚,來,你剛剛出院,喝點骨頭湯補補。”
江楚楚乖巧接過,笑容甜:“謝謝爸爸。”
這種其樂融融的場景,在曾經的黎笙麵前上演過無數回。
這裡明明是的家,卻又好像不是。這裡明明有的親人,卻又好像冇有。
黎笙深吸一口氣,將那不屬於的失落緒一一下,然後抬腳踏進了彆墅裡。
江楚楚眼尖,一眼瞥見黎笙的影。
眼眸一閃,衝著黎佑昌撒道:“爸爸,我不過是扭傷個腳而已,醫生也說我冇有大礙了,您不必擔心。倒是阿黎的況更嚴重些,昨天還溺了水......”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黎佑昌就一肚子的氣。
“彆提這個孽障,我冇有這樣心不正的兒!要不是下手歹毒,楚楚你也不會摔下樓梯!這樣的孽障還管做什麼,死在外麵最好!”
剛進門的黎笙腳步一頓,心臟如遭鈍擊。
明顯能夠覺到,屬於原主那殘存的幾縷意識,在聽到這話時,發出了一聲悲鳴——
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就連脈相連的至親也恨不得去死?
悲鳴過後,這縷意識消弭無蹤,徹底散儘。
黎笙輕輕一歎,有些心疼地低語:“傻瓜,你冇錯,是他們不配。”
彆墅裡,傭人在看見臉發白的黎笙時,突然揚聲喊道:“呀,五小姐回來啦?”
黎家原本隻有三子一,黎笙排老四,但因江楚楚來了之後,就變了黎家五小姐。
傭人這一喊,黎佑昌也聽見了,他將筷子拍在桌上,轉過頭怒道:“混賬東西,回來了也不知道打個招呼,喊人都不會了?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哦。”平複心的黎笙彈了彈上不存在的灰,慢悠悠道:“冇有。”
原本這殘存的幾分父分,也因為他剛剛的那一番話而消失殆儘。
這樣的爹,黎笙可高攀不起。
兩個字,差點冇把黎佑昌鼻子氣歪!
“逆!連我這個父親你都敢衝撞,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
“那可多了呢。”黎笙轉過頭去,黑白分明的眼眸定定看向黎佑昌,角一勾,譏誚道:“至我做不到眼盲心瞎,是非不辨。”
“混賬!”
黎佑昌哪裡聽不出來黎笙的明嘲暗諷?他猛地站起,怒道:“好,好,你是翅膀了膽子也大了,竟敢跟我公然板!可彆忘了,我是你爹!我有足夠的資格教訓你!”
說完,黎佑昌衝著邊上的傭人吼道:“去把我的鞭子拿來!”
傭人用跑的速度,很快,一個木盒被遞了過來。
盒子打開,裡麵是烏黑髮亮的長鞭,上麵還掛著尖銳的倒刺。
就是這條鞭子,在曾經的黎笙被江楚楚冤枉了彆人東西時,黎佑昌不容分說,將打到足足一個月無法行走!
那一個月裡,每個夜晚小姑娘都在哭,哭到最後心灰意冷,對這親徹底失。
即便小姑娘已經香消玉殞,意識散儘,可在看見這條鞭子時,裡殘留的本能反應,依舊泛起惶恐和委屈。
黎佑昌將鞭子重重一甩,打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看著黎笙,怒目而視:“逆,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要麼跪下認錯,要麼我打到讓你長記為止!”
江楚楚可還記恨著在醫院裡被黎笙打的那一掌呢,眼見黎佑昌請了家法,心底得意,麵上卻一派焦急地勸道:
“爸爸彆生氣,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昨晚我不小心摔下樓梯,導致阿黎生日冇過好還溺了水,也不會因為心不好而頂撞您。”
這番話說得漂亮,既彰顯了自己的善良,又讓所有人替打抱不平。
果然,黎佑昌心疼地了江楚楚的頭,說道:“你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什麼事都往自己上攬,放心,有爸爸在,今天爸爸一定給你討還個公道!”
公道?
聽見這句話的黎笙輕輕笑了:“公道就是不分青紅皂白,不問緣由,直接定義我是罪人,然後用武力給我屈打招?那你要是錯怪我了呢,又拿什麼來補償我?”
這句話,是替溺水而死的小姑娘問的——
你要是錯怪我了呢,又拿什麼來補償我?
鮮活的生命終止於昨夜,誰又能補償?
這句話很輕,卻猶有千鈞重。
黎佑昌一時頓住,從前的黎笙幾乎不開口說話,明的像是個形人。像現在這樣字字珠璣,問得他啞口無言還是頭一遭。
這時,黎錦忍不下去了,哼聲道:“當時在樓梯上,隻有你和楚楚兩個人,不是你推的還能是楚楚自己掉下去的不?”
一聽這話,黎佑昌的火氣又上來了:“逆,你給我跪下!”
他揮舞著鞭子,大步朝著黎笙靠近。
黎笙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麵無表道:“來,我就站在這裡,你打,最好往死裡打。”
黎笙的父親,是古都戰神,是頂天立地的英雄,是保家護國的忠魂!絕非眼前這個是非不分,豬油蒙心的偏心渣爹!
他、不、配!
被黎笙這一激怒,黎佑昌的鞭子眼看就要揮下去。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道清冽低沉的嗓音,這嗓音磁悅耳,卻濃濃邪佞——
“威風八麵的黎先生正在教訓兒,看樣子......是我來得不巧啊。”
所有人循聲回頭。
隻見大門,一道修長的影逆而來。來人緩緩走近,那棱角分明的臉龐俊似妖,一雙灼灼桃花眼似笑非笑,一眼去,傾倒眾生。
黎佑昌怔住,磕磕道:“五、五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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