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看著陳大海,說道:“陳書記,在分家之前,我先帶你去看看我跟三個孩子住的地方吧。”
王梅花面一變,立馬說道:“周,你不是要分家嗎?讓陳書記去你屋子里干嘛?你是非得要把野男人給招進自己屋子里面去是不是?”
反正們婆媳之間已經鬧了現在這個樣子,最后那一點兒的婆媳分也都耗盡了,王梅花自然是恨毒了周,只要找到機會,立馬沖著周就是一頓損。
就算之前侯癩子不承認跟周有一又怎麼樣?這個做婆婆的只要時常提及周是個不守婦道的家伙,時日長了,大家能記住的就是周是個水楊花的人。
而周也不慣著王梅花這個臭病,毫不客氣地反相譏道:“婆婆,人家老古話都說了,一個人心是臟的,看啥都是臟的,你一直口口聲聲說我缺男人,想要往屋子里領男人,是不是因為你就做過這種事兒?所以立馬就聯想到了?”
王梅花氣得跳腳,大聲呵斥道:“周,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小心我撕爛你的!”
周毫不怕,聲音比王梅花還要大:“怎麼?婆婆你是被我說中了不?所以才惱怒在這邊兒朝著我喊?還是說你也知道自己干的不是人事兒,所以不敢讓陳書記他們去看我住的是啥樣子的地方?”
王梅花被周氣得眼前一陣陣發黑,恨不能沖上去撕爛的。
過去怎麼沒發現周的竟然這麼毒?
許正堂眼見著周寸步不讓,而且說的話也越來越難聽,越來越過分,他擰著眉頭朝著周呵斥道:“大嫂,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媽只是隨便說說,你何必這麼咄咄人?”
周朝著許正堂翻了個白眼兒,嗤笑一聲說道:“只是隨便說說?簡直笑死個人好麼,那我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婆婆生什麼氣?再有,人家都說長嫂如母,小叔子,你是不是也該把我當母親一樣尊重一下?”
這話一說出來,許正堂的眉頭皺得更了:“嫂子,你這話說得也太過分了,你怎麼這麼不尊重人?”
周毫不客氣地反相譏:“尊重是相互的,你們一家人何時給過我相應的尊重?現在你說出這樣的話來,不覺得惡心人嗎?”
牙尖利的周完全沒有了平日里的溫婉和氣,變得尖銳刻薄,讓人瞧著就覺得心生不喜,原本漂亮的面孔也因為這尖酸刻薄的模樣,憑空生出了許多的戾氣來。
許正堂也不明白,為什麼向來好說話的周會突然變現在這個樣子,他不想和周繼續爭辯下去,讓這些大隊干部們看了笑話,便別過臉去,沒有再吭聲了。
王梅花倒是還想說話,不過被周剛剛的話氣得不輕,腦袋暈的病又犯了,此時頭暈眼花的,哪里還能說得出話來?
眼瞅著這母子二人都不頂用了,周懶得再跟他們掰扯,直接看向了陳大海:“陳書記,還請你跟我到我跟三個孩子住的房子去看一眼,瞧瞧我們住的是什麼屋子,那之后咱們再說其他的,還有兩位叔爺爺,二位也跟著一起過來瞧瞧吧。”
陳大海自然沒有意見,許天義和許天聰二人年紀雖然大了,但是頭不暈眼不花的,也是非常明事理的,二人相視一眼,最終也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咱們就跟著去看一眼。”
見他們都答應了下來,周便帶著眾人繞過上房那三間大瓦房,朝著后面的老房子走了過去。
前面的三間大瓦房有多麼氣派,便襯得后面的那間破泥土屋子有多陳舊。
后面的泥土屋子也是許家的老房子,還是許賢德和王梅花兩個人結婚時候蓋起來的,到現在也有二十幾年的時間了,屋子看起來破舊無比,瞧著像是放各種雜的雜間,哪里像是人住的地方?
原本這也是三間泥土屋子,不過后來了兩間,騰出地方蓋了另外三間大瓦房,而現在這屋子,本來是打算當作雜房的,可是現在卻給了周和三個孩子住。
然而王梅花的毒刻薄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原本的屋子是一間正堂,兩間臥房的設計,中間是吃飯來人的地方,兩邊一大一小的屋子是住人的。
當初還沒蓋新房子的時候,大的那間屋子老兩口住,小的那間則是許佳佳的,而現在,那間屋子里住的卻是周和的三個孩子。
另外的正堂和那間大的臥室上都上了鎖,過門可以看得見里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雜。
“這就是我們住的地方。”
周如是說道。
這間小屋子堪堪也就十五平方,一個小姑娘住在這樣的屋子里,自然是夠夠的,可是住下母子四人,就顯得狹小擁了。
屋子里的炕就占據了三分之二的地方,靠東邊的墻壁擺著到頂的炕柜,那些柜子上的紅漆都已經落了,出里面斑駁的木頭。
而下面的地上則擺放著一些臉盆之類洗漱用的東西,雖然屋子收拾的干干凈凈的,但不管是打滿補丁的杯子,還是破了一個角的臉盆,以及那些破破爛爛的鍋碗瓢盆,都在向大家無聲地訴說著這母子四人所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屋子本來就小,陳大海他們都進來之后,整個屋子的空間就顯得更小了,人站在其中,連轉個都困難。
最后眾人選擇從屋子里面退了出來。
周沒讓三個孩子跟出來,而是讓他們待在屋子里。
“大二三妞,你們乖乖待在屋子里面,等到媽媽把所有的事都理完了之后,就來接你們出去。”
王梅花那人不是個好相的,而公公許賢厚也是個面甜心苦的——他如何能不知道王梅花對他們母子四人做的事?不過是裝聾作啞罷了。
等會兒分家的時候,估計又得要鬧起來,周不想要自己的三個孩子看到他們鬧一團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