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帶著娘們兒走鏢

這石墩一共有五個，每別是一百斤、二百斤、三百斤、四百斤、五百斤。

旁邊還有一個武師，看樣子像是指導。

“舉吧，舉過頭三次，就算你過關。”武師心不在焉的指著一百斤的說道。

蕭天狼一怔，了下，出一口白牙，相當憨厚的笑道：“教師，我覺得我還能舉重一點的。”

武師眉梢一抬，打量了一下蕭天狼，高高大大的，也是不錯，這就指著二百斤的石墩說道：

“行，那你試試吧，腰閃了可怨不得旁人。”

旁邊幾個想是考較完的，見有人要舉二百斤，這就走了二三個過來。

這舉石墩與扛背包、打拳、下力可是不一樣，將就的是腰馬合一，使的是全的力量。

而且，當有力量還不行，還得有平衡，非常人不能舉起。

蕭天狼這就有點膩味了，不過還是很客氣的對武師再言：“教師，我想我還能再舉重一些的。”

蕭天狼這話一出，就惹的武師不怎麼高興了，旁邊的人也都看了過來。

“小子，這舉石墩可不比別的，年輕人還是要有自知自鳴才好！”武師說這話時，是用手指著蕭天狼的鼻子說的。

旁邊的人也跟著出聲：

“他以為自己鏢師還是鏢頭。”

“讓他舉嘛，舉不起來看他臊是不臊。”

蕭天狼撇著笑了笑徑直走到三百斤石墩前，也不見他怎麼費力，石墩子一掄舉過頭頂，跟著又輕輕放下。

虯髯鏢師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了，這普通的趟子手，也就是能舉起一百斤，只有練武經年的江湖人才能舉起二百斤，能舉起三百斤，要麼是天生神力，要麼就是習有功了。

再一掄，這石墩就離了手，上了空，離蕭天狼足有半米高，落下，再穩穩的接住。

“嘶~~~~~”全場的人都了一口冷氣。

均想，這怕是鏢師的水準了吧。

蕭天狼正準備舉第三下時，院門豁的被掀開，走進來幾個人，領頭的是一位子，一紅絳的俠打扮。

子未至跟前，開口就問：

“人可選好了？”

虯髯鏢師一下子站了起來，向子拱手施禮，也不收禮，很是尊重的回道：

“回鏢頭的話，這是最後一個。”

蕭天狼有點好奇，這江湖上俠不，但鏢頭就很了。

轉就打量起來，剛好這鏢頭也在打量他。

就見此面如傅，若塗朱，眉如畫，眸如秋水，的快要滴出水來。特別是一張櫻桃小更是紅豔滴，無比。

頭上風雲鬢、斜一朵‘曼珠沙華’釵，那部巍然高聳奪人魂魄。

那如魔鬼般纖細的腰肢下，部圓滾而翹，走間擺出，皮制褌包裹著筆直修長的。更為其添了幾分妖嬈。

‘這的長得不錯，跟咱家清音有得一拼。’這是蕭天狼的評價。

‘這人到是生的兇惡，也壯實。’這是君莫愁的評價。

君莫愁，君家鏢局的二小姐兼鏢頭，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君莫問，是這家鏢局的總鏢頭。

這兄妹二人都是家傳的武藝，擅長合擊技，尋常江湖好手（注釋一）都不是對手。

君莫愁向虯髯鏢師問道：“他舉起多斤。”

虯髯鏢師如實回答：“三百斤。”

君莫愁眼睛一亮，又打量了一下蕭天狼，手一揮說道：“收下了，老黃問問來曆。”

虯髯鏢師姓黃，這就回道：“問過了，是離緣的。”

君莫愁皺了皺眉，就聽蕭天狼抱拳道：

“鏢頭不要誤會，非是我離了師門，是師門容不得我，還請鏢頭收下我，我可不要工錢。”

君莫愁再次打量此人，長得雖兇惡了些，那是因為刀疤的原故，這雙眼睛到是好看。

“不要工錢？這到是新鮮，那可是有什麼其它要求？”君莫愁問道。

蕭天狼走到清音邊上，又對君莫愁一抱拳，朗聲道：

“請鏢頭許我帶上眷。”

旁邊老黃立即出兩步，兩眼一瞪如銅鈴，嗓門宏亮如鐘：

“我說小子，走馬護鏢可不是樁容易的營生，你當似遊山玩水那等逍遙自在？還帶眷。”

蕭天狼也算是老江湖了，當即陪著笑臉、著手說道：

“回黃爺的話，我是聽人說起，知道局子裡如今缺人手，這才冒失跑來求份差事，辛苦風險自認尚堪承當，鏢頭和黃爺能讓我帶上自家娘們兒，我就激不盡了。”

黃爺大手一揮，宏聲再起：

“去去去！你開什麼玩笑，這個他娘的行業，純粹是刀頭，挽著腦袋豁命的苦差，更休說風吹雨打，霜侵雪凍那種艱辛了，從沒聽說走鏢帶娘們兒的……”

黃爺話說到尾上，就越說越小聲，斜眼瞟了瞟旁邊的鏢頭，這也是一個娘們兒，一個很兇的娘們兒。

就聽君莫愁‘哼’了一聲，白了黃爺一眼，對天狼說道：

“那個誰，你為什麼非要帶上眷，這一路上要是有風險，可沒人照顧。”

蕭天狼手攬了清音的腰，上前兩步，陪笑道：

“鏢頭，小的蕭天狼，你喚我天狼便是，我是想去西平州投親，剛好撘一撘你們鏢隊，鏢頭放心，這活我照幹，工錢分文不取，鏢隊管我兩人吃住就好。”

君莫愁一看那子，面罩上面的一雙眼睛很是漂亮，可惜沒有神彩，難道是一個盲，當下就有點猶豫。

蕭天狼是什麼人，雖未在江湖顯名，但也是江湖搏殺經年的老油子，這點眼還是有的，連忙裝出可憐樣子：

“要是有一點其他門路，也不會來鏢局呀，還請鏢頭見憐，我是只去不回，算是單程。”

旁邊清音也是一福，悅耳的聲音響起：“還請姐姐見憐。”

……

虯髯鏢師黃爺名黃同，是鏢局裡除君家兄妹外，最有份的人。

黃同一臉的不願，領著蕭天狼來到西側那排平房之前，推開其中一間屋子的門扉，人往裡走，裡閑閑的道：

“你小子到是好運道，竟然讓二小姐看起了你家娘們兒，還領到院去住，進來吧，你住這裡。”

進得屋裡，撲鼻一混濁的汗氣息，沖得蕭天狼幾乎打了個幹嘔。

連忙放輕了呼吸，一邊陪著笑道：

“那是二小姐仁慈，承好心收留，往後還待黃爺多照應。”

這間屋子大約有八尺寬，十六尺長，卻釘了一排六人的通鋪，擺著一張木桌，幾把椅子，空間占的滿當當的。

鋪上與桌椅間散拋置著一些髒臭不堪的靴，蕭天狼知道那氣味從那裡來的了。

黃同揚起面孔，對著門外嗆喝：“老陳哪，你給我進來一下。”

應聲進門的是個面容幹黃的枯瘦漢子，他沖著黃同淤開一口參差不齊的黑牙：“黃爺我？”

黃同指了指蕭天狼，言道：

“這小於是新來的趟子手，該幹什麼活兒就他去幹，吃睡你替他安排好。”

在‘山嶽刀門’裡雖然沒到什麼尊重，怎麼說也是大師兄，算是個領頭的角。

蕭天狼心中暗歎，到如今混個“趟子手”。

黃同走了，老陳才向蕭天狼問道：“兄弟和黃鏢師是何關系？”

蕭天狼道：“無有關系。”

老陳聽聞了一口氣，扯起一把破椅子自顧自的坐下，手往最靠外的鋪位比了比，說道：

“那就是你的床鋪，地方不怎麼樣，只有大夥湊合湊合，老弟，你說你什麼名字來著？”

蕭天狼報了姓名，老陳笑笑道：

“這個名字倒不多見，怪的；我陳，你稱我哥也行，老陳也行，橫豎不是臺面人，沒那多講究！”

蕭天狼趕稱了一聲：“哥”

老陳點了點頭，又端詳著蕭天狼一下，言道：

“以前做過這行？”

“做過”

“蕭老弟，幹咱們這一行可是又辛苦又兇險，你怎的放著其他千行百業不做，端朝這門裡鑽？”

蕭天狼道：“哥，我這要去西平州，這是撘鏢隊的順風車。”

老陳點了點頭，再道：

“那就好，看你臉上刀疤也是提著腦袋打晃的，老弟呀，人要為了嚼穀著而走險，也是無賴。”

蕭天狼聽到這話，深有，也是一歎道：“是呀，這刀口的日子，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老陳也是一抹苦笑，說了一句常言道：“這世道，府的弓、江湖的劍、賊人的刀、百姓的命喲。”

蕭天狼對這句話不陌生，言道：“我想我會得出你的心，哥，凡是人，沒有不怕死，多活一天是一天。”

蕭天狼回憶起以前的日子，尤其是要對付強敵時，那種整日惶栗不安的影，面對那不可預知的強大對手。

每當有師弟死於搏殺，他便勸自己看開一點，放豁達些，權當是向閻王爺借壽限，多活一天都算撿來的……”

怔怔注視著蕭天狼，好一陣子，老陳才酸的道：“老弟、你年紀輕，卻看得。”

兩個初次見面，卻相對傷的人，不待再做唏噓，房門已“砰”的一聲由外踢開，進來一人：

“陳，你是幹什麼吃的？事不做卻在這裡閑磕牙？局子裡人手已經不足，得起你們空打溜，擺大爺架子？”

老陳一見這人，宛如見了他後爹，嚇得猛的蹦跳起來：“胡鏢頭，我不是有意懈怠，我是領這位新來的老弟安排一下”

胡鏢頭眉梢子一揚，看都不看蕭天狼一眼，重重的道：“甭羅嗦，貨已經送來了，你趕去幫著點數裝車。”

老陳肩哈腰：“不是說七天後才運麼？怎的這早就送來了？”

胡鏢頭作勢要打，卻沒有真打下去，罵道：“鏢行的規矩忘了，這也是你能問的？”說完轉出去。

老陳送走了胡鏢頭，立即就拉著蕭天狼去幹活去。

蕭天狼沒有吭聲，他在琢磨，這張去西平州的飯票，怕是不好端呀。

鏢局子裡這些當事者，似乎一個比一個跋扈，在到達地頭之前，還不知要裝多的孫子。

注釋一：江湖好手

實力達到登堂室的都別稱為江湖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