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初天山（二）

百花峰，即雲霧峰，山勢奇特，如梯階一般，分為數層，層層上行，第一層前面有一山穀，穀名百花。

穀前有一大片廣闊的空壩，兩側清湖碧綠、溪水縱流，中間凸出一方頗有規模的石臺，石臺突出平地約有半米高。

過了石臺，就是穀口，穀口‘一線天’，約模有十七八丈（注釋一）長。

過了‘一線天’視野一下開闊，穀四季如春，好一片繁花盛景。

山上第二層有寒潭，潭水為山頂積雪所化。

潭水溢滿落下，如水簾一般，又於下一層形水潭，就這樣層層掛簾，愰如仙境。

如此一般共有八層之多，第九層為最高的那一層，再想向上去是不可能。

站在第八層抬頭去壁刃千丈，本就不到頂，不過就下面看來，這山頂應是極為寬廣。

蕭天狼的小院就修在穀。

到了院子門口，就有鶴鳴鏢局專門在此看守之人出來迎接，來人是一名年，複姓公孫名起，這最近幾年才投到鶴嗚鏢局的趟子手。

此人有一妹子，名璃，前年失了蹤，公孫起一路追蹤至西平州失了蹤跡，為尋妹妹這才投了鏢局。

聽說黎元彪有意將其收為徒弟，只是這公孫起是一個執拗（zhíniù）之人，一心只想尋找妹妹，卻是一位好哥哥。

聽了蕭天狼在耳邊的介紹，莫愁一下子很是，立時想起了掉下山崖的君莫問。

興是同病相憐的原故，莫愁對這年很是關心，還讓公孫起將其妹公孫璃的外貌形象說上一說，日後也好幫他注意。

別了公孫起，終於是安頓下來。

……

安頓下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立了一個祖師的牌位，牌位上書‘天山派開山祖師幹寶（注釋二）之靈位’；

旁邊左下一牌位，‘天山派曆代祖師之靈位’；

右下，‘天山派第十七代祖師道玄真人之靈位’。

第二件事，就是將蓮兒的骨灰安葬在這百花穀中。

辦完這些，本以為可以過兩天舒心的日子了，卻不想麻煩自己找上門來。

“穀裡的人出來！”

一聲暴吼打破了穀間的安逸，嚇得穀中鳥兒四散飛起。

這有‘客’上門，那有不應之理，天山派三人這就出了‘一線天’。

放眼一瞧，霍！來人還真是不，還都打了旗幟，瞟了一下約有十幾家門派。

蕭天狼有點皺眉，自己剛來可沒得罪什麼人呀，這就上前，向眾人抱拳一圈，朗聲道：

“在下蕭天狼，添為這天山派第十八代掌門，不知諸位英雄上門，有何指教。”

蕭天狼這一報完家門，對面就議論開了。

“聽到沒，這是傳了十多代的門派。”

“那最也有幾百年了吧。”

“你沒聽是十八代嗎？我估計怎麼也有三四百年的曆史了吧。”

“那不是比武朝開國的時間還長？”

“嗯，極有可能，想來是和九大派那些古董門派是一批的。”

這些話，全部收進了蕭天狼的耳裡，面上保持著榮辱不驚，這心裡可就樂開了花。

這曆史長果然有優勢呀，至格是夠了！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各門派，這一下紛紛拱手回禮，誰也沒懷疑過這事的真實。

誰又會拿自家師門開玩笑？

偏偏蕭天狼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如果換了一年多以前，還是‘山嶽刀門’大師兄時的許君命肯定不會這樣幹。

他是蕭天狼，不是許君命，他回來了。

“老夫日照峰書山派掌門文海，見過蕭掌門。”這領頭說話的是一個中老年儒生。

一長衫，手持文士折扇，綸巾長須，很是瀟灑。

日照峰，天山最好的地方，能在這裡立派的，那就是實力的證明。

蕭天狼連忙再次抬手答禮。

就見這書山掌門文海折扇一合，指著一塊石碑說道：

“還蕭掌門就這塊石碑給個解釋。”

蕭天狼瞟了一眼石碑，隨後一本正經的言道：

“原來是因為這塊石碑，這石碑確實是蕭某在上山時，讓師姐順道切的，如那青石是貴派之，蕭某在此表個態，三倍償還。”

文海原本還風清雲淡的臉，這一下就變得有點扭曲了，心說：“誰問你石碑的石料那來的，我問的是上面的字。”

“蕭掌門莫要說笑，老夫問的是這石碑上‘天山派’三個字是怎麼回事。”文海幹脆挑明說。

蕭天狼佯裝恍然大悟的樣子，也不回頭了一聲：“師妹，給大家看看吧。”

眾人只見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蓮步慢移上得前來，荑輕抬，手中已多了一卷鐵簡書卷。

清音打開書卷，用手了正面確定後，舉起鐵卷向眾人展示，就見上面用朱砂丹紅描刻了些文字，其中最醒目的就是‘天山派’三字。

這書卷是武司衙門所鑄，以鐵簡並竄書，上刻門派信息，以丹砂描紅，俗稱——丹書鐵卷。

文海相當的惱火，這丹書鐵卷可說是每門每派都有，是武朝朝庭認可的門派文書，‘武林律令’、天下武林盟均是認可，要說權威，那是無可置疑的。

然而，文海被眾人推舉來向這百花峰質詢派名之事，天山上下幾十家，憑什麼就你以山為名，這就是犯忌了。

你這時拿這個出來，眾人就有點膩味了，就見眾人中一巨漢憤然出列，向蕭天狼一指，吼道：

“忒那小子，太不識趣，今天你就把這派名改了，大家相安無事，各自發展，如若不然，別怪你爺爺手下無。”

蕭天狼本想息事寧人，大家得過且過，來天山立派的，說穿了，都是窮困潦倒的，看這十幾個門派幾十號人，也就自家三人料最好。

這巨漢既然將話說死，那就不用說了，打吧，就見雙方各自移位，相視而對，雙方互相抱拳，拉開架勢。

蕭天狼還是比較講究，打架可以，但要說個清楚明白：

“如若蕭某勝了，該當如何？”

巨漢生的魯莽，心思還是細膩，這就看了一下文海。

文海暗忖：“開山手張，在這天山上也算是個人，手上功夫當真能裂石開碑，如真把這姓蕭的打死了，怕會有些閑言閑語。”

文海將折扇打開，於間輕搖，緩緩而道：

“我等均為天山一脈，這就當是賭鬥切磋好了，你若輸了，只需去武司將派名改過即可，我等也不會欺於你。”

文海話音一落，旁邊就有人發聲：

“文老，太過仁慈，這小家夥不知道好歹，該當教訓。”

“張掌門，一會兒輕點，別一掌把人拍死了，哈哈哈”

“小子，我看你還是認輸算了，張掌門人稱‘開山手’這練功的年月怕是比你年紀還長。”

蕭天狼全當沒有聽見，冷笑連連，待得眾人說過，這才開口：“文掌門，蕭某剛才問的可是勝了如何。”

文海一怔，後眾人再次起哄。

“好個不知輕重的小子，你可知張掌門一雙掌之下，敗過多這天山名的人。”

“小子狂妄！”

“難怪敢以山名為派，原來是一個不知好歹的小子。”

文海將手一抬，制止眾人，折扇再次合上，看著蕭天狼接連搖頭，神眼間似有可惜、歎惜：

“蕭掌門，你若贏了，這派名也就不用改了。”

蕭天狼心說你這無故打到我家門口，那有這麼輕松的，立時朗聲說道：

“文掌門，照你這樣說來，蕭某輸了要改派易名，贏了卻是沒有半點好，這是否有失公允？”

一直沒說話的‘開山手’張一步出，重重的一“哼”，開口道：

“好個不知深淺的小子，你待怎樣？”

蕭天狼輕蔑的瞟了這巨漢一眼，見其雙臂孔武有力，腰大，一比自己還要壯大，這賣相那是相當的不錯。

然而，蕭天狼還是有底氣的，從外面是看不出一個人武功高低的，只能是一種覺。

武人的直覺告訴蕭天狼，如若是以前，這人怕是和自己就在伯仲之間。

然則，至從修習‘阿須羅神功’後，蕭天狼那是信心大增，正好拿這巨漢試試。

“這樣吧，我們就以一百兩銀子為賭，你可願意？”

巨漢一愣，拉開的架勢不由的了一下。

蕭天狼一看他作，就知道是個沒錢的窮鬼，再次出言：

“如是沒錢，拿出實也行。”

巨漢又是一愣，一時間滿臉紅，咬牙切齒，猛的轉向文海眾人，說道：

“還請大夥做個見證，今天非是張某以大欺小，是這小子太過狂妄，既然要賭，那就按江湖規矩，既決勝負也分生死，各安天命，人死賬消。”

張這是要生死相搏了，江湖上生死相搏本是常事，眾人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只有文海砸了一下，面有不忍，勸說道了：

“張掌門，這蕭掌門年紀尚輕，想是初江湖不久，還是不要了吧。”

蕭天狼倏然間對這文海生了點好。

張沒有回話，只是冷哼了一聲，對著蕭天狼道：

“小子看你年輕，你先出招吧。”

蕭天狼，也不答話，這就將‘黑龍’解下，遞給一旁的清音。

眾人一看，這小子竟然想以空手跟‘開山手’張放對，端是不智。

“這是傻子吧。”眾人心想。

注釋一：丈

中國市制長度單位，一丈=十尺=一百寸=3.33米。

商代，一丈合今169.5cm，人高約一丈左右，故有“丈夫”之稱；

本書按現代市制長度。

注釋二：幹寶

幹寶，字令升，祖籍河南新蔡。生年不詳，卒於公元336年，著有《搜神記》一書，是為大天朝最早的神話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