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阿嚏!”
打了個噴嚏,顧慎猛地醒來。
記憶的最后,是黑的一片,無邊無際的碼,以及一團模糊的黑影……驚蟄夢境似乎還沒徹底崩塌,褚靈就斷去了與自己的神鏈接,接著自己就陷了沉睡。
而醒來之后。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張墨鏡遮住大部分五,依舊令人心曠神怡的好看面容。
只是這張好看面容的主人,此刻卻是滿臉嫌棄,抱著刀,拎著風角,飄后掠,不得離自己越遠越好。
至于麼,不就是打個噴嚏……顧慎暗在心底對壞人豎了個中指。
“顧慎,你醒了。”
聽到師姐聲音,顧慎徹底清醒過來。
夢境世界里沒有時間概念。
從夢參悟《驚蟄》,到現在醒來,自己用了多久?
不會真的打破了裁決所的最快紀錄了吧……
“師姐。”顧慎撓了撓頭,“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四個小時而已。”羅師姐輕飄飄的一筆帶過。
顧慎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
“小顧。”鐘帷師兄湊了上來,關心地問:“剛剛那場夢里,你看到了什麼?”
小顧……很久沒有人這麼稱呼自己了。
顧慎并不反,想了想,老老實實回答:“我夢到……自己去到了一片很大很大的曠野上。那里景很,有很多草,看不到盡頭,接著……下了一場雨。”
既然自己偽裝四個小時才參悟驚蟄,那麼此時此刻就需要小小地裝一下傻。
這一套顧慎很拿手。
他繪聲繪地敘述一遍了驚蟄夢境的場景,然后模棱兩可地帶過參悟的細節,假裝懵懵懂懂,誤打誤撞。
敘述完后,顧慎展示果:“師姐……那場夢里,我似乎領悟到了一樣不得了的東西——”
驚蟄的呼吸法,已經深深刻在心底。
說完,顧慎按照腦海中的節奏韻律進行呼吸,整個人的氣勢瞬間低下來,雙目熠熠生輝,他能明顯到,自己神力凝聚了。
而且約有一溫暖清流,在后腦里緩慢流淌。
“嗯……不錯。”
羅師姐點了點頭,“這就是我要給你的‘東西’,這門呼吸法名為驚蟄。記住,接下來的特訓時間里,你要做到,讓這門呼吸法為你的本能,這幾天吃飯睡覺,無論做什麼,都時刻維持驚蟄的呼吸。”
原來如此。
顧慎暗暗點頭,如果自己用《驚蟄》的呼吸取代原先的呼吸,那麼貧瘠神力不僅會更加穩定,而且會日益增漲。
不得不慨,以一己之力,創造出這門呼吸法的顧長志,實在是位罕世天才!
顧慎忽而又想到一件事。
如果參悟時長決定了神潛力……自己耗用了四個小時,會不會太長了一些。
師姐傳授《驚蟄》,或許是想看一看自己的潛力。
于是顧慎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師姐……我睡得是不是有點太久了?”
羅師姐瞥了他一眼。
“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猜出來了,驚蟄的參悟時長與潛力有關。”輕描淡寫地說:“花了四個小時的時間參悟驚蟄,不算太差,但絕對稱不上S級……這件事就不要對外面說了。”
不算太差,但絕對稱不上S級,顧慎心中松了口氣。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就是不知道這個績……會讓師姐怎麼看待自己這位“S級”?
而意料之外的是,羅師姐說完之后,猶豫了一下。
拍了拍顧慎肩頭,罕見地溫,認真道:“既然已經參悟了驚蟄,說明你還是有天賦的。千萬不要和自己較勁……區區一門呼吸法的參悟時長并不能代表什麼。”
顧慎怔了怔。
羅師姐這是……在安自己?是在擔心審核即將到來,自己會有很大的力。
因為超凡事件的緣故,羅師姐的脾氣喜怒無常,但如此溫,想必是很罕見的。
他這才發現,原來師姐笑起來的樣子,還可的。
“好了。”
羅洱臉上的笑容重新消失,嚴肅道:“接下來的任務還很繁重。我們可沒時間耽誤。”
……
……
“轟隆隆隆——”
被警戒線嚴保護的爛尾筒子樓上空,響起直升機的槳翼旋,低沉轟鳴。
警戒人員們都抬起頭來,他們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距離地面還有十數米的時候。
一個著灰黑西裝,戴金眼鏡,面容斯文的男人,一手拎著公文包,另一只手猛地拉開機艙,他默默俯瞰著地面上的一道又一道黑點,眼神冷漠而又悲憫,像是看著一群螞蟻。
接著,他展開雙臂,如鳥兒一般筆直墜落——
“轟”的一聲!
地面濺出滾滾煙塵!
西裝斯文男人落地的位置,就在警戒線之外,一時之間沙石大起,煙塵席卷,警戒人員劇烈咳嗽著后退,警戒隊長準備按響警報,結果手臂抬到一半,卻被死死鉗制。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都是自己人。”
煙塵中,西裝男人站得筆直,他的聲音如同惡魔一般富有磁,讓人聞之失神。
警戒隊長鬼使神差地放下了準備拉響警報的那只手。
“放下武,不許。”
低語聲音在煙塵里緩緩開。
接爛尾老樓,負責保護工作的裁決所安全人員,聞言之后,齊刷刷地放下了槍械,一個接一個,雙目失神,呆呆站立在原位。
斯文男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順手扶了扶眼鏡,對上方打了個手勢,示意直升機可以離去了。
低空中槳翼的轟鳴遠去。
整棟爛尾老樓都陷了寂靜,這里的一切都好似時間凝滯了一般,只有無序飛揚的灰塵。斯文男人拎著公文包,慢條斯理地邁步向走去。
對他而言,這里所有的警戒線,都等同于不存在,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向著火災案現場走去。
過了48小時,這里仍然被保護地很好……男人在樓梯口前蹲下子,他捻了捻樓梯道的骸骨灰燼,放到面前若有所思地端詳,接著瞇起雙眼,目凝聚在骸骨那截缺失的指骨位置。
很快,他又來到天臺。
地上迸濺的跡已經干涸了,手指蘸了蘸,地像是風化的瀝青,帶著腥味。這些跡在徹底風干之前,被人踐踏過。
是昨夜麼?
斯文男人環顧四周,再一次扶正自己的金眼鏡。
【側寫,發。】
他眼中的瞳孔,墨倒流,映出天臺的另外一座世界——
昨夜有人來到了現場,而且被抓捕了。
兩道不明的黑影,在天臺上倒著行走,在斯文男人的側寫世界里,時序被逆流,他看到了發生在這里的“真實景象”。
真相是,踐踏跡的,不止兩個人。
還有第三道黑影。
男人一步一步后退,來到樓梯道旁,他回到先前的地方,目一點一點搜索。
現在,出現了無法理解的地方。
【……第三個潛行者為什麼會蹲在這里?】
最終,男人的目停在了角落,那一沓木板上。
他緩緩下蹲,出手,一塊接著一塊,很有耐心地掀開木板,直至最后一層,真相終于被揭開。
木板蓋的地底,被薄薄的一層塵埃覆蓋著,但有一塊稍顯干凈的方塊長條著。
【他有東西落在了這里,昨晚是來取東西的。】
那東西的長,寬,大約是……
記下來了。
男人離開老樓,回到警戒線附近,他替工作人員將警戒線重新放好,期間到了警戒隊長那雙困,麻木的眼神。
由于那一句“不許”的原因,所有人都像是被空氣束縛住的木頭人,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挪一一毫。
“抱歉……例行公事地檢查,諸位這樣我會很方便很多。”
西服男人在寂靜的煙塵中,一個人孤獨地說著話,還原著現場。
做完這些之后,他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張名片,在警戒隊長面前,笑著做了個簡短的自我介紹:“裁決所,特別調查組,韓當。”
“謝配合,公事已經辦完了。”
韓當收起名片,鞠了一躬,向著后方退去。
隨著他影的逝去,最后的聲音,在老樓警戒線開。
“各位……忘掉剛剛發生的一切,就當從沒見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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