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蘇錦繡”給柳南風打了個電話。
“我們外出聚餐,你要不要一起來?”
因為咖啡店里算上“蘇錦繡”一共也才四個人。
所以他們經常湊到一起去吃飯,有時候會AA,不過大部分都是“蘇錦繡”結賬,誰讓是老板。
之前柳南風在咖啡館經常一混一天,中午自然也跟著去,一來二去的也就跟們混了。
“還是算了,我還有兩個單沒送,就不去了。”
中午的時候是訂單高峰期,即使不接單,只要沒退出系統,都會有強制派單。
“那行吧,不過你自己也要記得按時吃飯,你送外賣是為了鍛煉,不要舍本逐末,忘了初衷,那就得不償失了。”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羅里吧嗦。”
“什麼,你竟然敢嫌我啰嗦,回家你給我等著。”
“等著就等著,誰怕誰啊。”
兩人吵吵鬧鬧結束了通話。
等收起手機,柳南風卻出沉思的神。
剛才那些看似無意的對話,實際上是對“蘇錦繡”的又一次試探。
他不知道蘇畫眉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頂替蘇錦繡一直在他邊。
甚至懷疑從始至終,跟他在一起的都是蘇畫眉。
但現在看來不是,比如剛才,他故意惹“蘇錦繡”生氣,的反應,跟柳南風記憶中的,還是有細微差別的。
記憶中的“蘇錦繡”絕對不會說回家你給我等著這樣的話。
而是會用最溫的聲音,笑著說:“誰跟我說要長相廝守,白頭偕老的?現在就嫌我煩了呀?”
溫吞吞的話語,如春風一般的笑聲,如同一把刀子,扎進你心里,讓你自認錯誤,而不會像現在這樣,用嗔的語氣說“回家等著”這樣的話。
這屬于兩種格的人,兩種事方式,在他的記憶里,蘇畫眉正是這樣的格。
和蘇錦繡完全相反的格,活潑、跳、做事大大咧咧,充滿活力的一位子。
以前柳南風還很詫異,這樣的格去當律師,真的合適嗎?
不過這是蘇畫眉自己的選擇,他就沒多。
現在看來,這律師都有可能是們隨口找的一個幌子。
而且柳南風也確認,蘇畫眉頂替蘇錦繡時間應該也不長,因為距離上次他們這樣拌時間并不長,所以他記得很清楚。
當然最后的結局是他賠禮道歉,至今他耳邊仿佛還回著事后蘇錦繡那溫的息聲。
也怪柳南風為人比較枝大葉,這些小細節在生活中其實還有很多,只是以前誰會留意這些。
不過妻子到底去了什麼地方,為什麼要讓“蘇畫眉”頂替自己,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
想到下午和小家伙馮紅錦的見面,柳南風在旁邊超市買了些零食,特別是可樂,買了兩瓶,一瓶百事,一瓶可口。
另外又下了一單自取的炸。
今天運氣好,沒遇到什麼退單的,中午在旁邊牛面館吃了一碗牛面。
面不錯的,就是那牛一言難盡啊,只能說廚師的刀工正好,牛那是切得薄如蟬翼,吹之可破。
那幾片薄薄的牛,柳南風甚至擔心會不會融化到面湯里。
吃過飯,找了一柳樹蔭休息了一下,眼看就要到和馮紅錦約定的時間,于是先去炸店取了餐。
這次柳南風還是點了拼盤,不過是去了香辣口味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整只的炸和一份甜辣口味的炒年糕。
來到昨天約定好的地方,遠遠地并沒有見到人影。
柳南風走到江邊,看到水中有個紅影穿梭。
“馮紅錦?”柳南風沖著水面喊道。
就在這時,一道水箭從水底出,直奔柳南風面門。
這次柳南風有所準備,加上速度不快,側頭避讓了過去。
就在這時,一條紅的小鯉魚躍出水面,魚尾在空中快樂搖擺,落水中,化作一可的小孩在水中嬉戲。
“快點上來,我今天可買了很多吃的。”柳南風提起手中的購袋道。
“等一下。”
馮紅錦說完很快就又鉆水中,但很快就又浮出水面,此時手上多了一條用水草串著魚鰓的小魚。
柳南風手把拉上了岸,小家伙扭著小屁,搖晃著小,把上的水漬全部甩干。
這才一臉興地把手上拎著的小魚遞給柳南風道:“這個送給你。”
“送給我?”看著掌大的小魚,柳南風滿臉吃驚。
馮紅錦開心地點了點頭。
“我們是好朋友呀,你請我吃好吃的,我請你吃小魚。”馮紅錦開心地道。
柳南風:……
看小家伙一直著手,柳南風無奈地接了過去。
可是柳南風接過去,小家伙依舊仰著臉,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著他。
“怎麼了?”柳南風有些奇怪地問道。
“你沒有說謝謝,你要跟我說謝謝。”
“呃——好吧,謝謝。”柳南風很是無奈地道。
“不客氣。”
馮紅錦高興得在原地蹦跶。
“走吧,我們去涼的地方。”
頭頂烈日炎炎,就這一會的工夫,皮都到微微有些刺痛。
馮紅錦立刻邁著小短跟上,眼睛更是沒離開過柳南風手上的購袋。
而柳南風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河面,只見水下閃過一抹亮。
兩人靠著堤壩的影坐下,柳南風在小家伙一臉期待中打開了袋子。
“這是炸、這是薯片、這是巧克力、還有這個可樂有兩種,昨天你喝的是百事可樂,今天你嘗嘗可口可樂……”
柳南風把袋子里的東西一一拿出來,小家伙饞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坐在地上的兩只小腳腳來去,顯示了此時興的心。
接過柳南風遞過來的可樂,還帶有涼意,迫不及待地灌了一口。
然后皺著眉,大聲哈了一口,大概因為喝得太急,氣從嗓子里反沖到鼻子中,一酸意涌上鼻腔,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變得更加水潤。
“喝慢點。”柳南風有些好笑地道。
然后把裝有炸的盒子遞了過去。
“哇,這是一只嗎?一整只嗎?”看著盒子里那完整的炸,馮紅錦興地問道。
“是的,現在它屬于你的了。”
柳南風直接把盒子塞進的懷里,趕忙一把捧住。
“那——那個呢?”
又把目看向旁邊的炸翅。
“都是你的了,乘熱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柳南風手了的小腦袋。
“你真好,明天——明天我送給你一條大魚。”小家伙興地說道。
柳南風瞥了一眼丟在旁邊,已經快要被曬干的死魚道:“那還真的謝謝你了。”
“不客氣,我們是好朋友。”
柳南風:……
“既然是好朋友,我有點問題想要請教你一下。”柳南風稍作猶豫,就直接說道。
“請教?什麼是請教?”馮紅錦抬起油乎乎的小臉疑問道。
“呃……就是問你,我有些問題想要問你。”
看來真的是太小了,很多的話,都需要直白說明白才懂。
“哦……哦……”小家伙聞言連連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了柳南風的意思。
“你能幫我問問你家大人,人和妖生寶寶,是不是特別地困難,特別地麻煩?”
小家伙聞言,立刻用看怪叔叔的眼神看著他,一臉警惕。
“我還是小孩子,我不能生小寶寶。”
柳南風:-_-||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不是說你,我是說我和我老婆,唉,算了,我還是問別人吧。”
柳南風走到江邊,對著水面道:“你好,請問你是馮紅錦的家長嗎?”
馮紅錦抓著被啃得坑坑洼洼的整只,也呆呆地看著江面。
就在這時,從江中走出一位看起來十八九歲的子。
水綠的裳,垂腰的發髻,纖腰盈盈一握,圓臉蛋,皮白皙晶瑩,在下仿佛散發著澤。
走起路來如同扶風擺柳,輕盈而又優雅。
“玉蟬姐姐。”
柳南風后的馮紅錦一骨碌爬起來,迎了上來。
“你呀,吃得滿臉都是。”
這位玉蟬的姑娘,掏出一塊綠手帕,幫把小臉了。
“玉蟬姐姐,你怎麼在這里?”馮紅錦驚喜問道。
“夫人不放心你,讓我跟過來看看。”玉蟬說道。
這句話看似是說過馮紅錦聽,實際上是說給柳南風聽的。
不過柳南風也理解,馮紅錦雖然有三百多年的道行,但是天真而又單純,跟三歲小孩其實沒什麼區別。
說完,又向柳南風道:“小子朱玉嬋,見過柳相公。”
“你認識我——呃,是聽馮紅錦說的吧?”柳南風說完反應過來。
馮紅錦和他見面的事,一定跟家大人說過了。
可沒想到朱玉嬋卻搖了搖頭道:“之前就聽過柳相公的名聲,只是無緣一見。”
“咦?”
柳南風聞言大吃一驚,然后趕忙問道:“你聽說過我。”
朱玉嬋點了點頭道:“柳相公是蘇家姐妹的夫君,我自然是聽說過的。”
“等等,等等,蘇家姐妹?我夫人只有蘇錦繡一人。”柳南風趕忙解釋,當然不無試探的心思。
可沒想到朱玉嬋聞言只是抿輕笑一聲,然后道:“柳相公與蘇家姐妹宿緣糾葛,雖不說人盡皆知,但也不是什麼。”
“宿緣?什麼宿緣?”
“這我就不清楚了,柳相公想要知道,可以回家問你夫人。”
“好吧,多謝姑娘,我正好還有點事想要想你請教,你看……”
“可以的,我們去那涼之說話,這太實在太曬了。”朱玉嬋笑著道。
“對,對……,我們快點過去。”
馮紅錦拽著朱玉嬋就往那堆零食而去,已經迫不及待了。
“玉蟬姐姐,你喝這個,好好喝的哦,還有炸,還有好吃的……”
小孩子的心里,有什麼好東西,都要向自家大人炫耀一番。
“好了,你先自己吃吧,我跟柳相公說說話。”朱玉嬋了馮紅錦的小腦袋,滿是寵溺。
“哦,好的。”
只要有得吃,馮紅錦才不管那麼多呢,立刻低著頭,又繼續大吃大喝。
“謝謝你給紅錦買了這麼多吃食。”柳南風還沒說話,朱玉嬋首先謝道。
“你太客氣了,不值幾個錢。”柳南風趕忙說道。
朱玉嬋笑笑,沒再繼續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不知你有什麼問題想要問我?”
“我想要問問,人和妖生孩子是不是有什麼困難?不容易生,還是有什麼問題?”
“這個問題,你沒問過你家夫人嗎?”
“們還不知道,我已知曉們的份。”柳南風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朱玉嬋聞言出一個驚訝的神,有些不明白柳南風是怎麼發現們份的,忽然又想到剛才柳南風直接破的份之事,看來眼前的柳相公并不像表面這麼簡單。
當然這些只是朱玉嬋腦中瞬間的想法。
直接說道:“人和妖怪的確很難生出孩子,即使生出,也是以妖為多,想要化人形,最也要百年時,在這期間,以人類壽命,基本上是等不到這一天了。”
“這樣嗎?”柳南風聞言吃了一驚。
“這主要是因為妖比人強大許多,畢竟能化作人形的妖,哪個不是經歷過了無數劫難,磨煉自,最后才化作人形。”
“當然要是人比妖強大,那麼生出的孩子,自然也會是人類。”
柳南風聞言有些恍然,這樣的說法其實很有道理。
就比如寶寶的長相取決于基因的強大,如果媽媽基因強大,那麼寶寶就長得像媽媽,反之也是如此。
“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柳南風問道。
“有,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神奇的草藥,孕母草,服用之后就會把自力量完全封存,徹底化作人類,等有孕之后,不但可以生出人類,還能把封存的力量繼承給自己的后代,誕生出強大的人類。”
“那這孕母草是不是很珍貴,很難獲得?”
“的確很珍貴,很難獲得,但是對妖來說,這其實就是一味毒藥,并且服用孕母草的過程非常痛苦,如同千刀萬剮一般。”
“如此說來,代價的確太大了。”
“何止,如果只是熬過這一關,徹底變人類,那也還算不錯。”
“但實際上只是生育之前,等孩子出生那一刻,母親多年修行將會付諸東流,徹底被打回原形,如有機緣或許還能再次化妖,但既然是機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最終不過是妄想罷了……”
朱玉嬋看著前方滾滾江水幽幽地道。
在漫長的生命里,倒也見過幾例,可是沒有一個會有好的結局。
除了人類,任何妖怪在化妖之前,都是極為弱小,隨時都會夭折。
所以僅有的幾例癡心人,最終一修為付諸流水,最終消失在了天地間。
柳南風聞言之后,臉也變得難看,心中有些不安。
朱玉嬋所說這些,正好可以解釋蘇錦繡和蘇畫眉姐妹的一些行為。
“那只要人比妖強,就不會出現這些問題了對吧?”柳南風問道。
“當然。”朱玉嬋點了點頭。
想了想,向朱玉嬋深深一揖道:“我知道我家夫人份之事,還請朱小姐暫時保。”
朱玉嬋聞言愣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
這一刻,柳南風迫不及待地想要強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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