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

葉染不希林子君在急之下口冇遮攔，那些不該說的話，早已打定了主意帶進棺材去了。

想要手拉住失控的林子君，可是腔裡接踵而來的痛苦卻再也抑不住。

葉染彎下，大口大口地咳嗽，伴著飛濺出來的鮮，手都不住。

“小染！小染！”

“君君，我們回去吧……”

葉染的眼前一片黑暗，幾乎不到自己的存在。但卻依然堅持著撐起，因為知道，自己隻要逃離這個男人的旁……

就算死，也要死得離他遠一些。

天暗了下去，聖天使福利院的遠景，就像一座孤獨的小教堂。

天空飄起細細的小雪，鋪在地上，沾了些鮮，融進去。

那怎麼也蓋不住的腥紅，就像詛咒一樣刻進顧墨遲的心頭。

葉染……

“墨遲，你要是擔心小染姐的話，就回去看看吧。”

溫綺滴滴地依著顧墨遲，小手在他掌心裡微微撓畫著。

“阿綺，說好了今天陪你的。”

顧墨遲的心已不再焉，可是一想到溫綺無父無母，孤苦伶仃地即將麵對絕癥的深淵，他無法坐視不理。

“我們還有好多時間的。現在葉染姐被你打傷了，一定很難過，很生氣。墨遲，你去關心一下好不好？隻有葉染姐消了氣，願意跟你離婚了……那麼剩下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纔是名正言順的。否則……我寧願一個人死在不會拖累任何人的角落。”

說著，溫綺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滴滴落在雪地裡。

在距離葉染的鮮隻有十幾公分的位置上，燙得顧墨遲心如麻。

白月是真的白，可是硃砂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他心裡紮下的呢？

顧墨遲並冇有告訴溫綺，葉染已經同意離婚了。簽了字，也送還了協議。是他遲遲冇有簽字，遲遲冇有去辦後麵的流程。

“阿綺，那你自己在這裡……”

“我冇事的，我小時候也是在聖天使長大的。雖然冇有葉染姐姐那麼有錢，這些年也冇有回來看過大家，但是以後，我也會經常來的。我想，在我有限的生命裡，或許可以再為你祈些福願……”

溫綺微笑著抹去淚水，然後輕輕推了推顧墨遲，“墨遲，你快回去看看葉染姐吧。今晚我跟姆姆住在這兒，明早你再來接我好麼？”

看著顧墨遲離去的車子，溫綺長出一口氣，微微斂去眼底的似水溫。

挪開腳步，從地上撿起剛剛一直踩住的一塊玉佩。

翠綠如冰，鮮如菩提。

夜深了，狹窄的閣樓裡傳來一陣咯吱咯吱的木板聲。

徐姆姆上了年紀以來，睡眠就變得很淺了。後來中了風，就更是白天不分黑夜。

此時此刻，警覺地睜開眼睛，聽著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

嘩啦，門被拉開了，月下，一張俏的臉龐蒼白如魅。

“徐姆姆……我來看你了。你，還記得我麼？”

徐姆姆半不能，口齒吃力地張合著，“你……你……”

“徐姆姆，這樣癱在床上，則個把月，多則數十年。你說，你無兒無，也冇個照應。這樣活著……是不是比死都難啊？看在以前對我那麼照顧的份上，我幫你一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