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雪這麼一說,不但陸樹秀臉面有些訕訕的,牛車上的其他人也都沉默不語了。他們這些人平時誰笑誰是窮人呢?其實,整個村子裏的人,哪個不是窮人?個個都過得苦哈哈的,今年無端端下了三天三夜的雪,很多人家裏的疏菜農作都給凍死了,他們哪一家的日子能好過?說不定,今年的米價會蹭蹭往上長,他們除了軍糧之外,還得買高價米,不然,就等著肚子吧。
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他們才到了市集。陸家村所屬的縣城是安縣,他們所趕的這個市集是安縣最大的市集,也安市集。這個市集是個自由市場,到了趕墟的日子還是熱鬧的。這個時侯已經熙熙攘攘,人聲鼎沸了。
搭牛車來市集的人大多是帶著自己種的一些疏果或者米糧什麼的來這裏賣點銀子,買點別的東西回去。劉大嬸也是家裏的白蘿蔔長得好,做多了蘿蔔乾,是拿蘿蔔乾來市集上賣的。見林千雪手上什麼都沒拿,這時也擔心走丟了。
劉大嬸:「雪兒啊,你就站旁邊瞧瞧,千萬別到走啊。等會兒回去時,我賣完了這蘿蔔乾,你回家搭牛車的那一個銅板,我還給你出吧。」
林千雪笑了笑:「謝謝劉嬸!我會還你銅板的。我先走走,呆會兒回來找你一起回去。」林千雪看了一眼這個市集,一時之間也想不到要如何能在這裏賺到錢。敷衍了劉嬸幾句,就離開了。
走的這一條街是地攤,是各個村子裏的人拿著家裏的東西來這裏擺賣。手上空空如也,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既無貨可賣,又何來賺錢?雖然有一的醫,但也要有病人啊。現在就算說會看病,只怕也沒人會相信。
想起來出門時,阿夙的那個男人還叮囑過,說什麼要是賺到了錢,就給他買兩套換洗的裳。還說,也該給自己買幾套裳。那男人說得輕巧,也應答得自然,還有些敷衍。原先也以為,自己堂堂一個未來人穿回這鳥不拉屎的古代,難道賺兩套買裳的錢都做不到?
可此刻看來,還真的不知要如何能賺到錢了。要是兩手空空回去,那可是太丟人了。腦海里忽然就浮起阿夙那雙好看的狹長目半瞇起來看人時,好象就能將人看扁的樣子。莫名地,就是不想被他看扁了。
一路走著,一路大皺眉頭。來時空空如也,就連路邊那個擺攤算命的,做的是無本生意,人家也擺了張桌子,掛個招牌,還擺著紙筆呢。究竟要拿什麼賺錢呢?難道當街跳個舞?賣個唱?街頭賣藝?
當走過一間醫館時,眼睛不經意間瞧見門坐著一個花白鬍子的大夫,因為沒有病人,正在打呵欠,拍蚊子呢。
突然,想著,還是進戒子空間里拿本書出來賣吧?空間里不是有很多醫書嗎?拿一本出來賣掉,可以的吧?這藥鋪里的大夫要是識貨,說不定就買了的書。
阿雪這麼一想,便找個偏僻點的地方,閃進了戒子空間,挑了一本記載中醫古方的《千金方》出來,翻了翻,文字正好是古早的繁字,就拿了出來。
拿著書回到那個醫館門口,鼓起勇氣來,站在門外扯開嚨大聲賣:「賣書了!家有奇書《千金方》,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都過來看一看呀,不看就走寶了。」
這本書上記載的,確實是一些中藥方,只是不知道有沒有人識貨?瞧了瞧醫館,那老頭子非但沒被的賣聲吸引出來,反而大聲呼喝道:「要賣東西走遠些,別在我醫館門口。」
阿雪:「我賣的可是醫書噢,大夫,您要不要看看啊?」
「去去去!不然,我讓人趕你,什麼破書!別站門口嚇走我的客人。」
阿雪只好走到左側邊去,繼續扯嚨賣。
這麼一,當即有路過的人圍攏了過來。看著一個姑娘手上拿著一本書賣,個個指著議論紛紛。因為臉上那個斑斕的疤痕,倒是吸引了不人圍觀,可真正想買書的人卻沒有。
「切,這種葯書也拿來賣?這姑娘不會是傻的吧?」
「姑娘,你這書賣多錢啊?」
難得有人問價,林千雪馬上積極地說道:「我這是本奇書,是孤本噢,裏面記載了很多方的,底價十兩紋銀。有人想要就出價,價高者得。」不知道這裏的書多錢一本?十兩銀是多了,還是了?
「什麼?底價十兩?有這麼貴的書嗎?」
「這不會是個傻姑娘吧?」
「什麼書敢價十兩紋銀?」
「我就從未見過這麼貴的書。」
林千雪解釋道:「你沒見過,那是你孤陋寡聞了。我這本書是孤本,出自高人之手,裏面都是千金難買的方,你有錢都買不到呢。李時珍知道嗎?這裏有《本草綱目》裏的大部分容噢。」
林千雪這話剛說完,突然走進一位錦玉面的青年公子來。可能是因為他的皮相長得好,又穿著富貴,眾人自覺給他讓出位置來。有人還出了這位公子的名字道:「曲公子來了。」
「啊,是曲公子啊!」
「曲公子看看,這位姑娘說的書是什麼《千金方》呢。這行家來了,看怎麼在曲公子的面前說大話吧。」
「對,曲公子可是名醫呢。我們這安縣的醫館有一半都是曲家名下的產業。」
「誰不知道康安堂的曲公子啊。」
「是曲大爺。」
曲公子進來后彬彬有禮地問道:「這位姑娘,能將你這本書給我翻看一下嗎?」
林千雪見這位曲公子穿著錦綿金靴,氣宇軒昂,文質彬彬,一看就象是個有錢買書,又有涵的富家公子,馬上將書給他道:「曲公子,請隨意翻看一下。」
曲連池原本只是經過,沒想取過林千雪的書翻看了一下之後,會神容變了又變。這是一本價值連城的醫書,這姑娘居然只賣十兩銀,看來,這位姑娘並不知道這本書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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