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鐵蛋兒這話一落,整個屋子安靜下來。
姜舒蘭和周鋒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雷云寶最先反應過來,把地上的方便面惜地撿起來,他氣得頭發豎起來了,“這不是大便,這是面!”
“這是方便面!”
“好吃的方便面!”
“去廁所不就是去方便嗎?!”小鐵蛋兒據理力爭,“對嗎?老姑,們那邊去廁所就去方便!”
這孩子還聰,知道拉陣營,來自己的話添加合理『』。
只是。
姜舒蘭這會也是懵的,仔細組織了下措辭,“鐵蛋兒去廁所是去方便,但是這個方便,和這個方便面是不一樣的。”
“哪里不一樣?”小鐵蛋兒疑『』,“去廁所,是下面放水,這個不就下方便面?”
姜舒蘭和周鋒頓時頓住了。
竟然覺得這孩子說得有道理。
打住!這不能想……
姜舒蘭深吸一氣,“咱們生產隊有個貓『尿』的,是不是你的小伙伴?”
小鐵蛋兒頭。
“那他是貓『尿』出來的『尿』嗎?”
“當然不是,他是的小伙伴。”
“那這下能白了,方便面和大便是不一樣的。”
旁邊的雷云寶跟著道,“方便面是香香的,大便是臭的,鐵蛋兒,不信你嘗嘗就知道了。”
鐵蛋兒愣了下,“嘗什麼?嘗大便嗎?”
孩子繞糊涂了。
雷云寶跺跺腳,『』兇『』兇地說道,“誰讓你嘗大便了,讓你嘗方便面,方便面!”
他自己去跑到廚房,找了一圈,發廚房空落落的,要啥啥沒有。
他不由得出來繞著姜舒蘭走了一圈,朝著周鋒哼了一聲,小小的一個人,生生的哼出不屑的滋味。
“漂亮姨姨,周叔叔好窮啊,要不你別嫁他了,你嫁好不好?帶你天天吃方便面!”
語氣帶著說不出的小驕傲。
周鋒臉『』以眼可見的速度黑了。
這臭孩子,分分鐘想撬墻角。
姜舒蘭哭不得,猜測道,“你是去找熱水嗎?還是去找碗?”
“要,方便面要泡這好吃。”
雷云寶迅速轉移了注意力,漂亮姨姨家窮得叮當響,連個碗沒有。
姜舒蘭想了想,從行李里面找出來了一個帶著寶塔蓋兒的搪瓷缸,正說要去廚房他想辦法弄熱水的時候。
外面傳來一陣爽利的聲音,“舒蘭妹子,你在嗎?”
是王水香的聲音。
姜舒蘭剛應了一聲,噓讓孩子們安靜下來。
外面噠噠噠的腳步聲就跟著進來了,洪亮道,“就知道你們在家啥沒有,干著急,這不是來的剛剛好。”
王水香手里提著一個綠『』的鐵皮暖水壺,胳膊下面夾著一個搪瓷盆,還裝著一個褐『』抹布。
顯然是來幫忙的。
姜舒蘭一看,頓時迎了上去,“水香姐。”
盡管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姜舒蘭了,這走近了還會對方那好『』驚住。
王水香捂著,“滴個乖乖啊,舒蘭妹子,你長這樣,一個人把持不住。”
也不知道舒蘭妹子的丈夫,天天是咋忍的。
姜舒蘭紅了臉,小聲道,“水香姐,你這是?”
一提正事,立馬把王水香的注意力轉移了。
“不是要熱水嗎?噥!”
王水香把綠『』的鐵皮暖水壺遞過去,不等姜舒蘭開,便自來地把搪瓷盆子放在地上,琢磨著去弄水來,幫忙打掃衛生。
這一看,姜舒蘭哪里肯?
立馬上前一步,摁著對方的胳膊,“水香姐,東西先借們使使就行,你可不能干活。”
哪里有客人干活的。
這家里連張椅子也沒有,招待對方坐下不方便。
看出姜舒蘭的局促和不方便。
王水香也曉得了,便道,“那,你們用完,記得把鐵皮暖水壺還回去,家就這一個。”
姜舒蘭道了謝,送出門。
等回去的時候,周鋒好已經打水起來,在窗臺這些地方了。
還忍不住看一眼,“你和李營長媳『婦』,關系這麼好了?”對方這直接上門幫忙來了。
姜舒蘭抿著了,“人的友誼你不懂。”
正疑『』著,小鐵蛋兒和雷云寶兩人怎麼不見了。
好家伙,一找便找到了,兩人墊著腳尖兒站在灶膛案板的位置。
把方便面泡在大大的搪瓷缸里面,守著搪瓷缸,等寶塔蓋子一揭開。
『』出一子方便面調料味,蔓延到整個廚房是。
雷云寶墊著腳尖,探頭過去,就著搪瓷缸蓋子深吸一氣,“你看,說香吧?”
小鐵蛋兒也跟著了頭,面『』期待。
等面泡發以后,倆孩子就有些迫不及待了,拿著筷子,你一筷子一筷子,狼吞虎咽。
方便面泡的時間太短,沒泡開,咬在里半半脆,香得不行。
小鐵蛋兒咽水,含糊不清,“這大便還香?”
“也覺得大便好吃。”
方便面太過繞,倆孩子自這方便面起了個新名字,爽朗又好上,大便。
等吃到一半,小鐵蛋兒里噙著面,突然喊了一聲,“糟了!”
雷云寶睜著眼看他。
“忘記老姑留大便了。”
姜舒蘭,“……”
倒也不必。
饒是,在臥室洗竹床的周鋒忍不住了,聲音低沉,“不管他們。”
頓了頓,看著最后一個窗戶和竹節床,朝著姜舒蘭說道,“完咱們就去供銷社,買一些常用品。”
當初,他們在平鄉市倒是買了,但是鍋碗瓢盆這些,帶在路上不方便,便沒買。
這些基礎的生活用品,海島上的供銷社也有。
姜舒蘭應了一聲,等把家里全部簡單完了之后,便領著倆孩子去供銷社。
他們剛一出來,就遇到隔壁的鄰居挑著擔子,兩側是空水桶出來。
對方穿著一括的布拉吉,齊耳短發梳在耳后,姣好的眉眼容款款,“你是這家新搬來的?周團長的媳『婦』?”
姜舒蘭了頭,不太認識。
下意識地看向周鋒。
周鋒介紹道,“這位是那團長的媳『婦』苗紅云,苗同志,你苗嫂子就好了。”
姜舒蘭輕輕喊了一聲,“苗嫂子,是姜舒蘭。”
“噯,姜同志是吧?你這人長得俊,聲音也好聽。”頓了頓,苗紅云看了一眼周鋒,打趣,“周副團倒是有福氣了。”
這話,只有結過婚的過來人懂。
饒是冷面周鋒忍不住紅了耳,“苗同志,們有事先走了。”
苗紅云看著對方的背影,好看是好看,登對是登對,只是這怎麼哪里怪怪的?
一人領著一個孩子,這不剛結婚嗎?
孩子哪里來的?
算了,反正是鄰居,早晚能知道,倒是也不必差這一會。
姜舒蘭這一路,算是白了周鋒的人緣,輕的男人們看著他,跟兔子一樣,喊一聲周副團就跑沒影了。
倒是同志看到他,先是把自己打量一邊,然后在悄悄地打趣,“周副團,你也結婚了?”
說完,本不敢等周鋒回復,就跑沒影了。
姜舒蘭算是看白了,這周鋒在島上簡直就是人見人怕嘛。
“他們為什麼怕你?”好奇道。
一個兩個是這樣,三個四個還是這樣。
周鋒搖頭,他也不知道。
倒是,跟著旁邊的雷云寶突然道,“周叔叔會吃小孩子。”
“生吃!”他脆生生地補充了一句。
他以前就怕他,這次在火車上,他發周叔叔原來不吃小孩子啊!
這話一落,周鋒臉黑了,姜舒蘭了。
沒想到,周鋒還生吃小孩子。
因為這一句話的功夫,周鋒一路沒雷云寶臉,一直到了供銷社,他臉『』緩和了幾分。
對著姜舒蘭說,“你看看要買什麼??床,柜子,桌子椅子,已經找司務長單獨申請了。”
就剩下上面去做了,就是隨軍的人越來越多,不知道司務長那邊能不能,這些基礎家全部備齊,趕上。
姜舒蘭道,“進去看看。”
海島的供銷社沒有平鄉市的大,就是一間紅磚大瓦房,一進去沿著墻邊,打了一圈的玻璃柜,至于貨擺在玻璃柜上。
不過是分檔區域的,一進門的玻璃柜放著的是,最常見的柴米油鹽醬醋茶這些,再往里面是鍋碗瓢盆,糖果瓜子糕。
至于最靠屋子里面的那個檔玻璃柜,放著一卷卷的布料,偶爾還能見一些鐵皮暖水壺。
姜舒蘭細細的打量結束后,便直奔目的地,先買柴米油鹽這些。
“同志,要十斤米,五斤面,半斤鹽,半斤香油,兩醬油,兩醋。”
這話一落,供銷社安靜了下來。
供銷社的售貨員下意識地看向周鋒。
他們不認識姜舒蘭,卻是認識周鋒的,“周副團,你家這位是打算把一個月的細糧指標,全部嚯嚯完嗎?”
就算是軍人,每個月的細糧也十斤細糧,這還是包括了白米和細白面。
就照著姜舒蘭這個買法,每個月初十,怕是家里要斷頓了。
姜舒蘭不懂這些,聽見他們一問,就下意識地看向周鋒,“買得多嗎?”
是東省人,打小吃米飯長大。
所以張就要上十斤米,在姜舒蘭看來,十斤也就是他們家幾天的糧。
周鋒,“不多。”
接著,他看向售貨員,聲音清冷,“你們不賣?”
這——
哪里能不賣呢?
售貨員臉『』有些不好看,低聲勸道,“賣是賣,只是周同志,你娶了這麼一個不會過子的,后面怕是要喝西北風了。”
還當周同志娶了個什麼好媳『婦』呢?
如今瞧著,也就是長得漂亮,實在不是個過子的人。
這話,讓周鋒下意識地擰眉,“供銷社門市部的李副經理在嗎?想問問他,在供銷社是不是轉行,開始『』手來個人的私人問題了。”
他家的子怎麼過,還要一個供銷社售貨員來『』手了?
這話一說,一個紀大的售貨員,立馬把原先那個輕多的售貨員拽到了后。
“周副團,姜同志是吧?你們要的米和面已經裝好了,一共是十塊一『』三,另外需要十五斤糧票,半斤油票。”
姜舒蘭上就只有錢,數了數十一塊一『』三遞對方。
周鋒把糧票和油票一起遞過去。
等買完這個后。
要離開的時候,姜舒蘭看了一眼先前說話的輕售票員,聲音不輕不重。
“同志,每個人怎麼過子,是個人的自由,就像你穿的昂貴的布拉吉子,那些穿土布麻的人,是不是要覺得你太過奢靡,不會過子?”
那輕的售票員,沒想到姜舒蘭會這麼反駁,而且還是反駁在最為驕傲的布拉吉子上。
當場,臉『』當場就綠了。
因為,沒法反駁,同志,也不例外。
這一件布拉吉子,花銷了大半個月的工資,要是換米面的話,夠吃一個月了。
對方跺了跺腳。
眼睜睜地看著姜舒蘭去了下一個檔,而且同樣是售貨員的對方,卻對著姜舒蘭極為熱。
“是姜同志吧?聽水香姐說過你,你這是要鍋碗瓢盆嗎?”
姜舒蘭有些意外,了頭。
這些供銷社的售貨員是眼于頂的樣子,沒想到冷不丁地來了一個這麼熱的。
姜舒蘭不太習慣。
“水香姐說你漂亮,還不信,如今瞧著還真是。”對方故意道,“要是娶這麼一個漂亮媳『婦』,別說頓頓吃細糧了,就是吃,也是要供應的。”
這話一說,原先那輕售貨員頓時臉黑了,這是說誰的?
自然是說聽的。
姜舒蘭朝著對方激地了,“同志,要一個鐵鍋,在四個碗——”頓了頓,看向周鋒,“家里要接客人嗎?”
畢竟是搬新家。
他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世人稱他傅九爺,在臨海市人人退避三舍,涼薄冷淡,無人敢惹。冇有遇到何以安之前,傅九爺兇殘暴戾,涼薄冷淡,從不給任何人留半分情麵。遇到何以安之後,九爺能動口絕不動手,提倡有事坐下來大家一起講道理。世人都覺得九爺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兇殘暴戾,涼薄冷淡的傅九爺了。殊不知,九爺隻是想以身作則教導自家媳婦冇事彆動手,傷身體。因為彆人的媳婦都勸自己老公冇事彆動手,做個好公民,可九爺的媳婦跟彆人的媳婦不一樣,遇事就問,“老公,能打他嗎?往死裡打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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