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還有事兒嗎?”林秀蓉回過頭,心裏在打鼓,生怕婆婆又挑自己的錯拿小芽兒撒氣。
“這個給你,拿著路上吃。”喬玉蘿將那倆蛋遞過去。
林秀蓉驚了一跳,“娘,這蛋可是……”專門為讀書的三郎和懷有孕的二弟妹煮的,一人一個,再加上婆婆的那個,總的三個蛋。
“給你你就拿著得了!”喬玉蘿輕嗤一聲,“吃飽了有神有力了,該幹嘛幹嘛去。”
薛芽兒仰著小腦袋,著喬玉蘿手裏的蛋咽了咽口水。
喬玉蘿見狀,直接手剝了一個出來遞給。
薛芽兒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不敢接,蛋不是能吃的。
前幾天就因為多盯了幾眼給二嬸嬸煮的蛋,就被二嬸嬸掐得渾青紫,到現在那掐痕都還沒消下去。
薛芽兒這副小模樣,多讓人覺得心酸,喬玉蘿暗道了一聲造孽,蹲下,將蛋喂到邊,聲音放,“這是阿讓你娘特地給你煮的,快趁熱吃吧!”
薛芽兒仰頭看了林秀蓉一眼,林秀蓉滿心忐忑,“娘,我和小芽兒吃窩頭就行。”
“什麽時候我說的話這麽不好使了?”喬玉蘿睨著,“送個蛋還送出這麽多事兒來?”
林秀蓉怕惹婆婆生氣,隻好讓薛芽兒收下。
薛芽兒著小手接過,剛剝出來的蛋白溫熱,是瞧著,就讓人口水在裏滴溜溜打轉。
但沒急著吃,而是手掰了兩半,遞了一半給林秀蓉。
喬玉蘿道:“你不用給,這兒還有一個呢,你們娘倆一人一個。”
說著把剩下那個蛋塞到林秀蓉手裏。
薛芽兒指了指林秀蓉手裏的蛋,“這個明天嘁~”
又指了指自己掰下來的那一半,“今天嘁這個~”
“明天都餿了。”喬玉蘿慈地手小腦袋,“今天煮的就今天吃,趕明兒我讓你娘再給你煮,家裏蛋多的是,以後每天都讓小芽兒有蛋吃,好不好?”
薛芽兒抿著小不敢應,實在是之前被打怕了,阿突然的轉變,讓有些反應不過來。
林秀蓉道:“阿讓你吃,你就吃吧。”
薛芽兒這才輕輕咬了一小口蛋,似乎是嚐到了香味兒,越發舍不得大口吃了。
林秀蓉看了眼閨,又看了眼婆婆,鼻頭一酸,忍不住了眼眶。
嫁到老薛家這麽多年,平日裏不管做什麽,不管做得多盡心盡力,換來的不是打就是罵。
今兒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到婆婆的善意。
雖然不知道這份善意能維持多久,林秀蓉還是誠懇地說了聲:“謝謝娘。”
薛芽兒也跟著說:“謝謝阿~”
喬玉蘿不了這煽的場麵,擺擺手催促母倆,“快走吧,時辰不早了。”
——羅春燕站在窗邊,過窗兒把剛才那一幕看在眼裏。
等林秀蓉母出了院門,婆婆回了堂屋,才回過頭,皺眉著癱在炕上的薛庭義,“那是給我煮的蛋,娘是瘋了嗎?憑什麽給大嫂和他們家那掃把星?還說什麽以後天天給那掃把星煮蛋吃?三文錢一個蛋啊!喂狗狗還能看家,喂那掃把星,天除了礙眼還能幹啥?”
薛庭義馬上直起:“媳婦兒,別生氣了,不就是倆蛋,又不是隻煮了那兩個,你要想吃,我現在就去堂屋裏給你拿。”
“那是我饞想吃嗎?”羅春燕拉長了臉,“薛庭義,我吃蛋是為了啥?還不都是為了給你生兒子!”
“好了好了,你都是為了我,為了我行了吧?”薛庭義坐過來輕輕著的背,“生氣對胎兒不好,你消消氣兒,我現在就去給你拿蛋。”
薛庭義過來的時候,喬玉蘿正在喝粥。
總的三個蛋,兩個給了林秀蓉母,剩下的那個沒。
先前羅春燕在屋裏吼的那一嗓子,喬玉蘿全聽到了。
“娘,您吃早飯呢?”薛庭義想到自己先前挨的兩悶,覺後背又開始火辣辣的疼了,都不敢大聲說話。
喬玉蘿掀了掀眼皮沒吭聲。
薛庭義扯著角尷尬地笑了笑,手過來拿蛋。
喬玉蘿一筷子拍他手背上。
薛庭義疼得連忙回去,小心翼翼解釋道:“娘,春燕不方便過來,我幫把蛋拿屋裏吃去。”
“這蛋是花小芽兒爹掙的錢買的,你媳婦剛還罵人掃把星,這會兒又不嫌蛋腥了?”喬玉蘿瞅著薛庭義,眼神嘲諷。
薛庭義耷拉下腦袋,“娘,先前那事兒是我不對,您要怨就怨我好了,可千萬不能遷怒春燕,肚子裏懷的,是咱老薛家的孫子,您之前不也一直念叨著想要個孫子嗎?”
提起原的重男輕,喬玉蘿更是氣不打一來,索借此機會把穿書的鬱悶一腦發泄出來,“孫子怎麽了?比孫多條胳膊還是多條兒了?就非得你天什麽都不幹待在家裏陪著把活兒全撂給大嫂?怎麽著,你們家下金蛋呢?”
原就是個罵遍全村無敵手的刀子,喬玉蘿完全不擔心餡。
薛庭義一下子讓他娘給吼懵了,留下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喬玉蘿撂下筷子,“吃了早飯,你馬上扛著鋤頭下田去,幫你大嫂分擔點活兒。”
“可是娘,我要走了,春燕那兒隻怕……”
他那媳婦兒打從得知自己懷了個兒子就金貴得不得了,特地來他娘跟前請示,讓他待在家裏陪著,說是怕出意外。
以前他娘是答應了的,他也閑在家裏有些日子了,天什麽都不做,了就等著大嫂回來燒飯。
可現在他娘突然讓下田,他擔心媳婦兒一個不高興會鬧起來。
果然,薛庭義才想完,外頭就傳來羅春燕的哭鬧聲。
“我每天吃不好睡不好,懷這小崽子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老薛家能留後,現在倒全我的不是了?好好好,既然你們家孫兒比孫子金貴,那你們守著孫兒過吧,這個家容不下我,我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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