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護國公聞言然大怒。
氣上心頭,他指著周顧鼻子罵,“混賬東西,學會搶人,還學會瞧不起人了?你爺爺我還是泥子出呢,慣的你當自己多金貴?江寧郡的小庶怎麼了?你嫌棄別人,沒準人還嫌棄你混賬胡鬧不知事兒呢。”
周顧正樂意,“那更好,悔婚就是了。”
“你敢!”老護國公用力地一拍桌子,“我告訴你,這門婚約,是你爺爺我親自跟人訂下的,你若是敢再說悔婚二字,你就滾出護國公府,從今以后,不是我護國公府的子孫。”
周顧嚇了一跳。
老護國公沉著臉,嚴厲警告,“我告訴你,當初若非你三哥早產弱,我恐他早夭,這門婚事兒,還不到你。”
周顧想起如今健康的三哥,靈機一,“那如今再換換?”
老護國公怒目而視,“既然訂下了你,就是你,生辰八字婚書已定,寫的就是你的名字,豈能再換?像什麼話?”
周顧心下煩躁,“祖父,我就不明白了,江寧距離京城千里,咱們家和江寧太守八竿子打不著,您怎麼就給我訂了他家一個小庶?”
老護國公不愿多說,“他家于我有恩,其余的你別管。”
周顧不服氣,“有恩您報恩啊,搭上我做什麼?”
“咱們家只有你一個適合的,我養你多年,你不該回報一二?”老護國公見周顧百般抗拒,再三警告,“此事沒得商量,除非你不是護國公府的子孫,否則只要你是護國公府子孫一日,你就得聽我的。”
如此霸道,一如當年不把他送去軍中偏要送去上書房。
周顧氣的不行,“那您也別給我訂一個小庶啊!”,但一想,蘇家好像沒嫡,都是一窩子庶,頓時無語了。
老護國公看著他,做出決定,“蘇太守的兒蘇容,排行第七,親生母親在八年前病逝了,還有一個月及笄,你親自去江寧參加的及笄禮,也表明我們護國公府會守諾結親。”
周顧想也不想拒絕,“我不去!”
老護國公橫眉怒目,“必須去!”
周顧瞪著護國公。
護國公不理他的反抗,徑自安排,“兩日后你跟蘇家的護衛一起離京,我會給你備好禮,你提前去,在江寧多待些日子,你年紀小,行事不著調,我有些不放心,你帶一個管事去,再多帶些護衛。待那小丫頭及笄禮后,你再回來,屆時,我再安排你母親隨去江寧議親。”
周顧煩悶,“的及笄禮而已,就算結親,派個管事去送禮不就行了?做什麼非要我親自去?”
“你自己去,是代表護國公府對此事的重視,表明態度,也好讓蘇家放心。畢竟這麼多年,也未曾有來往。”老護國公道:“咱們護國公府一直站在高,樹大招風,盯著的人很多,我也怕但有作,被人所知,生出子和岔子,擾了那邊的清凈。如今小姑娘已平平安安長大,及笄后,可以過門了,是該持起來了。”
周顧納悶極了,“到底是什麼恩?讓您不惜賣孫子,還這般重視?”
老護國公想他,“什麼賣孫子?說的這般難聽。是結兩姓之好。”,見周顧滿臉不樂意,他又怒道:“若是依著門第之見,當年你祖母可是公主,也不會嫁給我一個泥子,就不會有了你爹和你。庶怎麼了?咱們護國公府,不講究門庭,收起你那滿臉不樂意的樣子,讓我瞧著厭煩。”
周顧想說您厭煩我,我還厭煩您呢,見老護國公態度堅決,一臉不容反抗的態勢,他索閉了,不再與他爭執,“行吧行吧!去就去!”
他倒要看看,什麼人讓他祖父這般重視,連將他逐出家門的話都說了出來。
老護國公見他答應下來,滿意了,對他擺手,“滾吧!”
周顧二話不說,轉走了。
從老護國公書房出來,得了一樁不樂意的差事兒,周顧心煩躁,沒了外出賽馬的興致,索又回了自己的霜林苑。
自小跟著他一起長大的近侍衛子夜看他一臉郁郁,覺得自己有義務為主子排憂解難,遂詢問:“公子,您怎麼了?老爺子又因為秦小姐的事兒特意訓您了?”
“不是。”
子夜看著他,“那是聽說您要出去賽馬,不讓您去?”
“也不是。”
子夜疑,“那是……”
周顧沒好氣,“若是被謝臨知道我要娶一個小庶,估計會笑話死我。”
子夜一驚,“您的婚事兒要提上日程了?”
“嗯。”周顧煩的要死,“江寧郡那小庶要及笄了,祖父讓我親自去參加的及笄禮,兩日后啟程。”
他躺去床上,拿了一本書蓋在臉上,甕聲甕氣,“煩死了,祖父說我若是敢悔婚,他就把我逐出家門。”
子夜吸了一口氣,覺得這個憂,他解不了,他見周顧整個人快要被煩的炸了,小心提議,“大長公主最疼您了,還有夫人,您若是不樂意,是不是可以去求大長公主和夫人給您做主?”
“祖母若是不同意這樁婚事兒,當年祖父就不會給我訂下。我娘更甭提了,一向唯祖父馬首是瞻。找們也沒用。這家里就是祖父的一言堂。”
子夜嘆氣,“那沒法子了,您看來只能娶了。”
總不能真被逐出家門吧?那樣的話,謝小王爺更該看公子的笑話了。
他心下奇怪,“老國公爺可是說了原因?為何非要您娶一個江寧郡的小庶?”
“說是蘇家對他有恩,有什麼恩,不讓我打聽。”周顧也懶得探究,“看來我只能被謝臨嘲笑了。”
子夜想想謝小王爺嘲笑公子的畫面,憋了一會兒,只能建議,“若是小王爺嘲笑您,沒別的法子,您只能揍他了。”
周顧拿開了臉上的書,瞧著子夜,“你怎麼這麼暴力?”
子夜一本正經,“公子您不是從小就說,能手,別廢話嗎?”
周顧無語,“我若是再揍他一次,祖父怕是也會再打我一回,為了他我在床上再躺七天,忒不劃算了。”
他坐起,不懷好意地冒出一個想法,“你說,謝臨如今還沒定親,若是他也定一門不怎麼樣的親事兒,是不是就與我半斤八兩,以后也別想嘲笑我了?”
子夜:“……”
他撓撓腦袋,“是吧?”
“那我得琢磨琢磨,想個法子,也讓謝臨娶個小庶。”周顧又躺下,徑自思索起來,“謝臨喜好秦鸞那樣溫婉有心計且貌的,但這樣的子,一般小門小戶可是培養不出來,我上哪兒給他找一個去勾引他?”
他有些后悔,“若是早知道祖父非要我履行婚約,我就不跟謝臨搶人了。如今秦鸞進了東宮,不可能再給謝臨還回去了。”
他悔不當初地敲自己的腦袋,“哎,若是謝臨得了秦鸞,照他對秦鸞喜歡的那個勁兒,沒準還真會為了與瑞王和王妃抗爭。對秦鸞也算是個好歸宿,我也算……我當時怎麼就沒想到,笨死了。”
他一臉郁悶,“小門小戶出的人,大多上都帶著小家子氣,謝臨眼高于頂,一定瞧不上。”
子夜見周顧誠心實意地后悔,發揮自己的解憂功能,給他出主意,“青樓里?”
“什麼青樓里?”周顧迷。
子夜一本正經,“像秦小姐那樣的姑娘,可以去青樓里找,青樓的老鴇自小培養人坯子,要什麼樣的都有。”
周顧震驚,騰地又坐起,“這也太缺德了吧?若是被瑞王爺知道我導謝臨娶青樓里的人,一準找上門來,我祖父也一樣會打斷我的吧?不、可能比打斷還嚴重。”
他一臉“你怎麼這麼壞?都是跟誰學的?”表看著子夜,“子夜,你學壞了啊。是不是跟謝臨邊那些三腳貓的護衛學的?好的不學,只學出餿主意?”
子夜咳嗽,誠然地道:“不是屬下學壞,而是公子您說要好看、溫婉、有心計,又要出低,參照秦小姐那樣的找,可不就只有青樓里的姑娘符合要求嗎?”
周顧呆了一下,“你都沒去過青樓,你怎麼知道?”
“沒吃過豬,總見過豬跑,前些日子誠郡王就從青樓里贖了一個子,咱們夫人還評價,說不愧是青樓里出的狐子,才誠郡王府三天,就把郡王妃那樣厲害的人給氣小產了。”
周顧的注意力跑偏,“誠郡王妃也不厲害吧?若是真厲害,那青樓子就進不了誠郡王府的門。”
“哎呀,屬下說的厲害,不是誠郡王妃管不住誠郡王,而是對付后院的人有一套。”子夜晦地道。
周顧懂了,撓撓頭,“這不行吧?”,他重新躺下,煩躁,“我雖然看謝臨不順眼,但也不能這麼害他,至要清白人家的姑娘。”
子夜也覺得自己出了一個餿主意,“那只能慢慢地找了,反正天下之大,若是公子想不被謝小王爺嘲笑,想他娶個跟您未婚妻一般人家的姑娘,總能遇到的。”
周顧想想也是,干脆將此事放下,心不好地說:“收拾東西吧!兩日后去江寧。”
子夜點頭。
那年,看見他,仿佛就已經中了她的毒,日日思念不得見,最後她嫁給了他的兄弟,他只望她能幸福,哪成想,她的夫君一登基,就將她打入皇陵守孝,既然如此,他不會在放過與她相守的每一個機會了,就算全天下人反對,又如何,他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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