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醫生，張司九覺得自己應該說句話。

于是上前一步，認真建議：“李家小嬸別慌，喝點這個湯，很快就有了。”

然后張司九看一眼襁褓里還白白胖胖的小嬰兒，輕聲道：“小寶寶也不會怪你的。小寶寶沒肚子呢，他都沒哭。”

現在李家兒媳的況，頂多是水不富裕，有點欠缺，但還是能勉強喂飽孩子，所以真的沒有必要那麼大力。

李家兒媳低頭看了看自己兒子，又看一眼張司九滿臉稚，卻努力認真嚴肅的樣子，被逗笑了，心頓時覺放松一些：“是嗎？你怎麼知道的？”

張司九聽出來了，對方這是逗小孩的語氣……

努力再嚴肅點，拿出急診科主任的氣場：“他沒哭。小寶寶吃不到，也會懶和哭。”

但現在娃娃還在努力的吸吮，就說明可能流量不大，但并沒有斷流。

這樣的吸吮，也會刺激母分泌，只要李家兒媳放松心，不要那麼大力，再補充營養，肯定就會有。

李家兒媳沒忍住，笑了。

徐氏也笑起來，又把籃子往柜子上一放，然后招呼李家嬸娘去拿碗來。

產婦不能吃太高鹽的湯，所以張司九鹽都放得，不過還好放得早，鹽都燉味了，這才不至于不住腥味，又太寡淡。

怕李家兒媳嫌棄豬腳，所以徐氏沒舀太多，挑了塊皮和筋多的，看不出是豬蹄的部位，又滿滿的打了一碗湯。

李家兒媳還沒接過去，就先被香到。

等端過去，看著那白的湯，聞著那香味，就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迫不及待先喝一口嘗了嘗滋味。

然后，李家兒媳的眼睛都亮了：“好喝！”

喝了幾口，又吃了一塊口就化的豬皮，這才想起問一句：“徐姐姐，這是什麼湯？”

徐氏這才告訴：“豬腳黃豆湯。好喝吧？費了不功夫呢，有下的用。”

李家兒媳有點驚訝，低頭看了看雪白的蹄花，覺沒辦法和豬腳聯系到一起。

就連李家嬸娘也嗓門高了：“豬腳？看著可不像啊！豬腳怎麼會這麼香！”

“真是豬腳。”徐氏笑著用勺子撈了一塊蹄尖給李家嬸娘看：“不值錢。就是費點功夫。”

李家嬸娘到沖擊，連連驚呼：“了不得，了不得。豬腳竟然都能做好吃！你這個手藝能去當廚娘了啊！”

徐氏連忙謙虛。

李家兒媳就在這個氣氛中，不知不覺喝了一大碗湯，連黃豆都吃得干干凈凈。

這下，李家嬸娘高興得不得了，轉出去就給徐氏挑了十個蛋放在籃子里：“這個你拿回去，給九娘吃！九娘這回了罪，多補補。”

徐氏連忙推辭。

可實在是推辭不過。

最后李家嬸娘送們娘倆出來的時候，悄悄的跟徐氏商量：“這個湯我看喝，回頭要不你跟我說說，怎麼煮？或者我去買豬腳，你幫我煮也！我不白使喚你，用蛋換，不！”

徐氏連連擺手：“不用蛋。其實我熬這個湯，也有私心。要回頭我妹子水好了，能不能——”

怪不好意思。

但李家嬸娘這會卻大方起來了：“要真有效果，吃不完也浪費了，你只管帶娃兒來吃！”

徐氏這下也高興了。

張司九卻有點擔心李家兒媳的神狀態，還有衛生環境。

等出了李家，拉了拉徐氏的袖子，“嬸娘，李家小嬸的屋里好臭。不難嗎？”

徐氏也知道味道不好聞，但也覺得理所當然：“難也得忍著啊。坐月子可不能吹風！”

張司九：……想念科學坐月子手冊。

但還得繼續努力：“可是臭臭的，飯都不香了。”

大夏天的，這麼捂著，剛才都聞見了李家兒媳婦上的汗餿味。

有點擔心小南瓜下不下得去。

徐氏被逗笑了，了張司九：“坐月子哪能這麼講究？都是這麼忍過來的。要不是……”

自覺失言，就岔開話題，拉著張司九加快腳步：“其實啊，你李家小嬸不是因為味道大，才吃不下。實在是你李家嬸娘做飯不行！”

張司九其實也沒想那麼多，更不至于傷懷，被徐氏拋出來的事實真相給驚住了：“那得多難吃？”

徐氏想了想，舉了個例子：“反正請客吃飯時候，家的菜能剩一大半。而且，他們家一個胖子也沒有。”

張司九明白了：失敬，失敬。

徐氏看著張司九發懵的樣子，笑得不行，“不過，他們家人都好的。你李家嬸娘從不占便宜，為人也公道。”

想著剛才那一幕幕，張司九由衷道：“看出來了。”

之前李家沒有好態度，是因為覺得們不識趣，故意為難人。

等發現不是那樣之后，李家嬸娘態度一下就好了。而且明知道們是為了才送湯，也還是給們籃子里塞了蛋，一點不人吃虧。

張司九想著那豬蹄湯：“希李家小嬸吃完那一罐豬蹄湯，就能有了。”

徐氏點點頭：“我也盼著呢。要真能多出來，咱們小南瓜就有地方吃了。”

張司九仰頭看徐氏：“嬸娘，再買點**？我去割草，長大了，給李家小嬸。也可以賣蛋。”

養孩子是要花錢的，尤其是沒有母的況下，更費錢。張司九知道現在家里經濟張。所以，想過了，還是要想辦法開源節流。

遠的不說，就說養多了，下了蛋，自己家也能吃蛋補一補營養。

可是徐氏卻搖搖頭：“不，養多了，容易得瘟。到時候全死了。”

張司九被這個消息搞得有點打擊：原來，養也不是隨便就能養的？

不過很快想通了：多了，地方小，臟污多，互相容易傳染，這是集型群最難解決的問題。

張司九嘆了一口氣：“那二嬸，怎麼才能賺錢？”

徐氏笑笑：“有你二叔呢。你還小，別心這個。家里還養得起你們。別聽外頭那些人嚼舌。”

張司九抬頭看徐氏，反應過來：所以，外頭很多人嚼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