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沐家老宅。
沐可兒眼淚汪汪,匯報況。
“什麼?星宇重傷?查不到什麼人做的?”白發蒼蒼的老太君一臉心疼,拐杖砸的地面咚咚響。
“老太君,您說會不會是楚云凡?我哥可是在別墅門口被打的……”沐可兒試探道。
“不可能,楚云凡就是個窩囊廢,除了洗做飯,這一年里你還見過他干什麼?”老太君一口否決,繼而猜測,“難道,是林家?”
北極星外貿公司,多年來一直和青鴻集團是死對頭,林氏父子都不是善茬,沒一個好惹的。
最近,沐雨心負責的一個項目,正和林家爭搶第三方的一個大單子。
本來,這個大單子是由沐星宇負責,但老太君考慮到功率極低,怕折損了他在董事會的聲,于是扔給沐雨心。
僥幸贏了,功勞算給沐星宇,倘若輸了,就讓沐雨心背鍋。
沒辦法,沐家不如林家,虎口奪食,勝算著實不大。
如果這個大單子拿不下,也可借機把沐雨心趕出董事會,為沐星宇掃去最大障礙。
還有一點,老太君打算讓沐星宇和天澤集團的宋家千金聯姻,也是出于這個考慮。
高攀上宋家,就相當于有了盟友和后盾,日后沐星宇繼承了家業,或許可以和林家抗衡。
“哦對了,楚云凡他們最終搬去了哪里?”直到現在,老太君才想起來問問,“自家人”有沒有宿街頭。
郊區老房子挖掘機的事,早就知道了,并未責怪那乖孫子,對嚇傻的虎子更是懶得過問。
“不知道,先后派了五六批人去查,都是線索中斷,而且,后來莫名其妙都被打了。”沐可兒有點心驚,如實回答。
“那就別查了,隨他們自生自滅吧。反正現在別墅騰出來了,讓星宇好好養傷,別耽擱下個月訂婚才好。”很顯然,老太君對某些人的生死并不在意,最擔心的,只有他的大孫子,以及聯姻是否功。
……
翌日,天氣晴好。
“哇,這床真大真和呀,我睡得太舒服了!住在這里,簡直就像天堂!”薛琴賴床,直到日上三竿才爬起來,一臉滿足。
“媽,小兮的班主任又打電話來了,讓您去訓導。”餐桌旁,沐雨心的一句話,把薛琴的好心立馬全趕跑了。
沐小兮,沐雨心的妹妹,小丫頭十七歲,正讀高三,古靈怪,子野的很。
家長,不是一次兩次了。
“嗯那個,雨心,要不,你去吧,我約了一群老姐妹去跳舞呢。”燙手山芋,說扔就扔。
薛琴溜之大吉,早餐也不吃了。
薛琴最面子,可這丫頭,隔三差五就讓臨訓導,面掃地。
“媽,你別走,哎呀,我還要去上班呢……”沐雨心都不住,無奈地輕嘆一聲。
“要不,我去吧。”正為難,楚云凡主說道。
“那,好吧。也不知道小兮又捅了什麼簍子,班主任氣得不輕,口口聲聲要記大過呢,唉!”沐雨心滿是擔憂。
“別擔心,我去理。”楚云凡安道。
稍作準備,便趕往位于市中心的某重點中學。
……
訓導。
沐小兮見了楚云凡,眼珠咕嚕嚕轉,漂亮的小臉上還出狡黠的笑容。
小丫頭穿著校服,扎個馬尾,材即將發育完全,渾充滿了青春活力,整個人有一種青卻抓人的。
辦公桌前,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更年期人,不滿地冷哼一聲:“親爹沒了,親媽也不管了,派個上門婿來敷衍我,對我的工作太不重視了!”
沐小兮撇,渾不在意,一副問題模樣。
“大嬸,哦不,老師,我是姐夫,也有家長資格的。”楚云凡很有耐心,直奔主題,“能不能先告訴我,沐小兮到底犯了什麼錯?”
“什麼錯?我都不好意思說!”更年期人角搐,恨鐵不鋼地指著一旁罰站的沐小兮,“,你的小姨子,居然,居然在宿舍給同學接生!”
“嗯,啊?接,接生?”楚云凡瞬間表僵了三秒,隨即泰然自若問道,“后來呢?”
沐小兮看到他的富表,忍著笑,甚至,臉上還有點驕傲。
“后來,幸好母子平安,沒出人命……呸呸,我跟你說這些干嘛!”更年期人一拍桌子,呲牙道,“傷風敗俗啊!助長不良之風啊!”
“哦,母子平安就好。不過老師,恕我愚鈍,小兮幫同學接生,是助人為樂,有什麼錯啊?另外,孩子的爸是誰?”楚云凡一臉嚴肅。
“呸呸,我哪知道孩子爸是誰?喂,你別打岔……關鍵是,是逃課去宿舍睡覺,然后遇到了那同學分娩,上去就敢給接生!我的天吶,我都不敢……自己違紀,還助長不良之風,我決定,給沐小兮記大過分!”更年期人神激,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不過最后的一錘定音,卻落到了記大過,一點沒跑偏。
“老師,這就是您不對了。”楚云凡輕咳一聲,瞪了滿臉不服氣的沐小兮一眼,非常強勢地說道,“沐小兮臨危不,充滿心,施以援手,這才保住母子平安。俗話說,生命重于一切,這可是兩條人命!所以,我提議,學校必須給予獎勵!”
“歪理邪說!豈有此理!必須記大過!”
“有心,有擔當,應該給予獎勵!”
“記大過!”
“獎勵!”
楚云凡瞪著更年期婦,兩個人互不相讓。
沐小兮驚訝地看著這個在家里低眉順眼、毫無地位的姐夫,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護犢子,而且強勢,極威!太有男人味了!
僵持不下。
楚云凡忽然一笑,改變思路:“咱們學校可是市重點中學,學生肚子大了,做老師的居然沒發現,這可是嚴重失職!學校和老師都是有責任的!”
“是早產嘛,冬天服穿的多,沒發現有可原……”更年期婦一愣,氣勢頓減,慌忙解釋。
“而且,如果當時沒人管,真出了人命,恐怕校長就地撤職,老師也得辭退吧?”楚云凡角含笑,像是抓到了一條小辮子,講明利害。
“呃,有話好說……小兮這孩子不該逃課,這次幸好沒出大子,點名批評一下就算了。”聽他這麼一說,更年期婦心頭狂跳,趕做出讓步。
“這件事,估計學校沒有上報吧?”楚云凡笑了笑,掏出手機,自顧自說道,“要不,我給教育局舉報一下。”
蛇有七寸,人有肋。
看準了突破口,他心里更有底了。
“哎,哎,不必了……”更年期婦坐不住了,額頭冒了汗,起笑道,“其實,我也覺得小兮這次表現的好,臨危不,既幫助了同學險,也為學校解除了患,所以,所以……必須獎勵!那個,要不,部獎勵吧,畢竟不宜公開……”
“哦,也好,反正我們家小兮品行高尚,不為名,不為利,部就部吧。”楚云凡有些不悅,站起。
“啊,您慢走,我們會吸取教訓,以后把工作做得更細致些的。”老師了一把汗,做出保證,然后送走了瘟神一樣,長長吐出一口氣。
……
出了訓導,來到場邊。
上課時間,這里很清靜,只有幾個男生在打球。
沐小兮拍著手,格格笑道:“姐夫,你真厲害,能在滅絕師太手底下翻盤的,你是第一個!”
這個兇的更年期訓導主任,背后被學生們尊稱為滅絕師太。
楚云凡故意板起臉:“以后做事,過一下腦子,上來就敢接生,你心真大!”
沐小兮一甩馬尾辮,撅道:“你別小看我,雖然是第一次,但我可沒有胡來。我是手機上搜索了資料才做的,準備了熱水,剪刀也消毒了……人命關天,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很明顯,第一次“客串”接生婆,也相當慎重。
聽說的頭頭是道,楚云凡倒也愣了愣,刮了下的小鼻子,苦笑道:“想不到,你還有心數,沒有魯莽行事。嗯,救人是好事,不過呢,也要量力而為。以后再遇到類似的事,盡量求助專業人士。”
“嗯,知道了。”沐小兮靠過來,小腦袋歪在他肩膀上,小臉有幾分依,“姐夫,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媽不管我,我姐又忙,沒人跟我說這樣的知心話……姐夫,有你真好!”
楚云凡這才明白,沐小兮之所以這麼瘋,這麼野,這麼敢作,實際上是想通過這些過激行為,引起家人注意,希獲得更多關心的一種外在表現罷了。
他的出現,彌補了缺憾,讓小丫頭有了某種寄托。
“呃,姐夫照顧你是應該的,咱們一家人嘛。其實你姐也是很關心你的,就是太忙了……”把小丫頭的腦袋輕輕推開,楚云凡有些局促。
他可不想讓沐小兮產生某些出格的想法。
這小丫頭,腦子天馬行空,什麼事都做得出,惹不得。
“姐夫,別說了,我都知道。好啦,我去上課了,記得周末來接我!”沐小兮格格一笑,恢復古靈怪的樣子。
剛剛的多愁善,被小魔形象瞬間覆蓋。
“嗯去吧,周末一定來接你。”楚云凡笑了笑,沖擺擺手。
這所寄宿制高中,每半月可回家一次。
沐小兮轉要走,目無意中瞥到場上打球的人,忽然站住了,了句口。
然后指著一個頭發染橘黃的高個男生低聲罵道:“這貨就是那個早產嬰兒的爸,禍害了那孩,毀了人家一生,他卻沒事人一樣在這里打球,媽蛋!渣男一個!姑我一定要教訓他!”
楚云凡看了那吊兒郎當的小子一眼,趕勸阻:“這家伙一看就是家里有錢有勢,咱別多事,高三了,好好學習。”
他眼毒辣,打球那伙人對這小子的恭敬態度,以及學校不敢聲張、不做追究的做法,都表明了一點,這小子家庭背景很,不是沐小兮能夠擺平的。
“好吧,聽你的。”沐小兮哼了一聲,去上課了。
雖然聽話走了,不過看樣子,心里還是憋著氣。
楚云凡又扭頭,冷然看了那黃小子一眼,大步流星離開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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