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落並沒接過錢,「一碼歸一碼,這是車費。」
明明跟才上車時是同一個人,經過剛才的事,售票人再看時落,總覺得有一種世外高人的超跟藐視一切的冷淡。
不敢反駁時落,卻也沒走。
「還有事?」時落不太適應所有人視線都落在自己上,微微蹙眉,問仍舊站在過道上的人。
售票人低了聲音,問時落,「小姑娘,你是不是大師?」
「就是那種驅鬼大師?還會驅邪。」都不用時落開口,售票人已經自顧自地認定時落是人不可貌相的高人了,又往時落跟前湊了湊,面期待地問:「大師,那你能不能看被嚇著的孩子?」
生怕時落拒絕,人忙說:「我有個姨妹,家孩子才一歲多,前段時間被嚇著了,這都大半個月了,總時不時發燒,我那姨妹找了不神婆看,錢是花出去不,可都沒什麼用,我姨妹見天的哭,大師,我姨妹家就在縣城北面的村子,您能不能跟我走一趟?」
「不走也行,我現在就給我姨妹打電話,讓帶著孩子在車站等著,您空幫著看一眼?」
時落抬頭看了一眼,搖頭,「我不是天師。」
沒細說,只是提醒了人一句:「你們要相信科學,尤其是不適的時候,醫生比我靠譜多了。」
「大師,您救救我那小侄吧。」售票人眼睛都紅了,嘆口氣,說:「我姨妹也帶孩子去了縣城醫院,還去市裡醫院,可都是看完就退燒,回到家又燒起來,醫生也檢查不出啥來。」
時落只能跟攤牌,「其實我就是個算命的。」
從小跟師父擺攤算命,生意不怎麼好,常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好在那時候師父比現在勤快點,偶爾還能去山上打個野味,也有山下人家自己種的玉米紅薯,那些年紀大的看時落瘦小的可憐,會給他們幾個。
所以哪怕已經將道德真經琢磨了,也將師父那一屋子書都看過了,大部分也能背下來,時落還是覺得自己是個能力不如師父的算命的。
師父說了,算命是主業,替人看風水,驅邪之類的都是副業,這樣出去后也不至於死。
售票人固執地認為時落就是大師,不過大師說什麼就是什麼,忙又改口,「算命就算命,大師,您能不能替我那小侄算一卦?這孩子從小子就弱,好幾回差點沒了,大師您行行好,幫算一卦,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
不敢跟時落提錢,怕折辱了大師,不過肯定不能虧了大師。
時落抬頭,認真打量了對方一眼,這是自打時落上車后第一次看對方面相。
半晌,時落點頭,「好,我跟你去一趟。」
這售票人雖然說話刻薄,剛才甚至還想將瀕死的人扔下車,不過在時落看來,這人上有功德,所為功為善行,德為善心。
這人曾救過一條命。
就沖這個,時落也應了。
「多謝大師,真的很謝,大師您好好休息,等到了地方我你。」
說完,售票人又環顧一圈車,對滿車乘客說:「大師剛才驅邪累了,你們都別打擾大師休息。」
這些年來來往往見過無數的人,當然沒錯過這些人眼裡的躍躍試,這當中也有貪婪跟惡意。
可不能讓大師被打擾。
這種事一旦開了頭,就是無窮無盡,再說了,
能給大師報酬,可不是人人都捨得花錢的。
時落倒是不擔心,只要不願意,沒人能強迫得了。
售票人小聲給姨妹打了電話,語氣有些激,臉都紅了。
之後沒做別的事,盯著車裡的人,誰都別想在眼皮子底下打擾大師。
回去要慢些,縣城紅綠燈也多,等到了公安局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因為時落制服了男人,一個年長些的警察單獨將時落帶去做筆錄,其他人被挨個詢問后,就讓他們離開了。
老張也跟著離開了,只有售票人還站在警察局門口。
等時落一起。
縣城的公安局規模小些,做筆錄的都在審訊室。
時落坐在長桌后,面前是兩個警察,一個是剛才帶時落進來的老警察,一個是年輕些的,年輕些的做筆錄。
「別害怕,你把車上發生的事細細再跟我們說一遍。」時落臉,二十二歲看著最多也就二十,不管是怎麼知道那男人是殺人兇手的,但時落能幫他們抓著人,老警察對本能的有好。
年輕些的警察沒有老警察穩重,他好奇地看著時落,隨即耳朵漸漸紅了。
實在是時落長得太過標誌,瞳仁極黑,不點而朱,皮還白,定力不夠的小夥子心思難免有些。
等時落說完,老警察眼角餘掃了一眼邊的人,他用力清了清嗓子,又問:「你是怎麼知道他殺了兩個孩子?」
中車上沒有監控,警察只能挨個詢問目擊者,但是車上所有人的說法都是一樣的,他們提及時落時語氣難掩推崇,那個賣的老頭語氣不穩地強調,「那孩子可了不得啊,可是能通靈的嘞。」
為人民警察,他們是堅決抵制這些封建迷信的。
「看到的。」時落抬眼,看向對方。
老警察一臉正氣,上功德深厚,時落語氣也溫和了些,「與其審問我,你們不如去問那人,那兩個孩子一個是三年前,一個是四年前被殺殺的。」
為了不妨礙社會秩序,時落不能多說。
「車裡的人都說你拿著桃木劍,在屠強上揮了幾下,他就活了,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老警察盯著時落,又問:「還是你其實一早就認識他,故意演的這一出?」
屠強就是那殺人犯。
「我早認識他,為什麼不直接報警,還繞了這麼一大圈?」時落坐直了子,雙手擱在桌上,視線直直撞老警察的眼裡。
老警察哽了一下。
也是,這小姑娘看著不是個會怕事的人,一般像這麼大年紀的孩子自尊心極強,也要面子,不會在眾目睽睽下故弄玄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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