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也很不錯了,小王小喬小吳連灌醉人家的機會都沒有。
但顯然,這話很難勸到人。
「夫人也覺得我卑鄙齷齪噁心無恥是嗎?」如煙眼圈已通紅了起來,「我其實也有名字的,我莫燦——」
我勸你氣,此時不宜緒激!
「我原…也是正經人家的…富貴小姐,可爹爹做生意賠了錢,便把我…把我折了去,我運氣多好,買主是都城裏的大,他不但不指使我為奴為婢,還貢著吃喝,請了名師教我琴棋書畫,品茶識禮,我那個時候哪裏知道,我不過是人家……是人家的一個棋子…咳…咳咳……」如煙說到急又咳了起來,我充當「丫頭」遞了水過去,卻擺了擺手,繼續說道,「大的背後…站著皇上,而作為棋子的我第一個任務,就是凌王爺——呵,我總想求得他的真心,但看看我自己,我自己就沒有真心,我…我是皇上擱在他邊的一雙眼睛啊!」
我的瞳孔逐漸放大,有那麼一刻彷彿失了聲——我聽到了什麼?
「兩年來,王爺對我甚是偏,在今日以前,我一度認為,王爺對我即便沒有一腔熱,也該翻騰著幾分真心,所以我如今才…才敢下定決心背叛皇上,於是我才用計得了這個孩子,希……希他的眷寵能更長久些,可今日看到貴妃娘娘我才知曉,原來從頭到尾,他都是…過我看別人。我大約是明白了,他的若即若離,不是克制的,而是心知我的份,刻意躲避著我,如煙閣幾乎從關外原封不的移了回來,這在外人眼裏看,是無上的寵,但我知道,我不過是被束之高閣觀賞的獵…」
好大一個瓜。
我的在一刻鐘后終於合上了,但我突然意識到,我又知曉了什麼不該知曉的故事,「那…那你同我說…說這個…」
「你同王妃說這些,不如直接代給本王——」
只見周凌清從樓梯冒了個頭,之後著大步走了過來,這是從國華寺回來了?
如煙一震,半個子吃力的爬在了榻沿上,聲音嘶啞的喚著王爺。
「你是皇上放在本王邊最近的一雙眼睛——說說吧,這兩年,你到底出賣了本王多?」
「呵,王爺是多謹慎的人,自如煙被贖回來,可曾讓如煙近過王爺的核心政務?如煙能同外人道的不過是王爺今日吃了什麼,幾時出門,幾時回來罷了,而…自從如煙一年前決意跟隨王爺后…就不曾再跟外頭的線人接頭……王爺請相信我——」
只聽如煙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信不信是本王的事,你只需如實招告——這個孩子,是有人指使你…」
「不!這孩子是我們的孩子!是我…是我想與王爺有個共同的孩子!我不想再顛沛流離,不要再隨便被人丟棄,我想永遠在你邊!」如煙有些激,忽的拱起踏的上,片刻,卻又低落下去,「可…原是我癡心妄想了,對皇上來說,我是枚棋子,對王爺來說,我只是個替——我從來…都是個不值錢的玩意兒罷了……」
周凌清盯著如煙,木在那裏良久才說道,「你以後不必再這樣三番兩次的尋王妃給你『做主』,本王既讓你活著,就不會再變了主意,徐嬤嬤是府上的老人了,在,你不必再擔心出什麼差池——」
「謝王爺……只是……只是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是嗎?」
「你我有什麼從前?本王饒你一命,已是莫大恩典——」
我站在倆人中間,顯得極為多餘——近日府里的大戲也太多了些,我都,目不暇接了。
周凌清說著就轉了要走,卻又頓了頓,轉頭看向我,「王妃還打算在這待到什麼時候?還是想搬過來與如煙同住?」
「……」
同住?開什麼玩笑,我自然是一個人舒爽自在!我忙擺手搖頭跟著他下了樓,到樓下又囑託徐嬤嬤幾句才放心離開。
是個心命了。
從此以後,既然大家一整個攤牌了,周凌清也不裝了,徹底把如煙閣當了冷宮,徐嬤嬤來請,他也三言兩語推了去,再不然就說夫妻本為一,讓王妃去瞧瞧也可。然後差事就落到我的頭上,我就要力行的去當個懂事賢惠的王妃,去看如煙哭半日。
小王小喬小吳三個人倒積極起來了,們整日花枝招展的來馨苑「侍候」我,當然,醉翁之意在誰,大家心裏都明鏡兒一樣,許是都想著管它什麼由頭,如煙閣終於結束了專寵,我的出頭之日到了!但是啊請你們仔細想想,如煙到府上之前,你們也沒有獲過多恩寵啊。咋?人家失了寵,王爺就轉了?這是什麼邏輯?
子楓卻十分出乎我的意料,近日忙於周凌清在郊外新購置的幾個莊子的過戶事宜,對府里的事都不大上心,可在聽了小九口中「如煙打冷宮」的故事之後,竟把對如煙的敵意變了憐惜,時常從外頭買了上好的人蔘請我熬了補子的湯羹給如煙送去,並且幾次三番強調要當匿名好人。
一大家子突然其樂融融起來。
在又一日小王小喬小吳來請安時,周凌清正好休朝,這下不得了了,一下掉進了盤。
小喬做為一號選手撲到了剛在廳堂門口站定的周凌清前,俏俏的行了禮,「王爺,妾近日學了一支南疆琵琶舞,王爺何時過來,妾給王爺舞一曲?」
後面的兩位顯然作慢了一拍落了后,也趕爭先恐後起來。
小王爭在了前頭,「妾學了一道江南新菜樣,王爺想不想嘗一嘗?」
哦?小王可以!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小王有前途!
小吳雖然在最後,卻有更炸的技能,婀娜的走上前,微微俯行了一禮,「王爺八個月前來妾的房裏時留了一本棋譜,妾如今已融會貫通,王爺清閑的時候,不拘在哪裏,咱們再過過招?」
這一下勾起了周凌清的勝負心,「哦?你倒有心,左右今日也休了朝,不如在王妃這裏設個棋局,來往幾局?」
「全聽王爺的……不過王妃…」小吳的眉皺一團,可憐的看向我。
「嗯…額…我平日裏不喜鼓弄這些…只怕一時也尋不出…」
「無礙的夫人,我人去我那裏取!」小吳歡悅的吩咐起自己的丫頭。
小王小喬在一旁沉著臉,沒了聲——嗯,我想不出意外的話,這幾位的鬥又要開始了。
棋盤進到馨苑上了桌,我就想退出這幫「蜘蛛」的團伙,我上前請辭道,「王爺,我那裏還有草藥浸著,不如你們玩著,我先……」
周凌清低頭思索著棋局,並沒工夫搭理我,於是我躡著手腳就要溜,不想他此時卻出口打斷了我,「不急在這一時,觀幾局再去也不遲——」
於是我只好又坐了回去。
就這樣看著他們,一局又一局你來我往的在小小棋盤中廝殺,當然,同樣到無趣的還有小喬小王,我們仨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不玩了,不玩了!王爺真不留面……妾一局都沒贏過!」
小吳略帶埋怨的一句不玩了解放了一屋子人。
小王最高興,接道,「時間不早了,該進午膳了!王爺可願意嘗嘗妾……」
小喬此時怕最懊惱,學了新舞卻無用舞之地。
「不必了,本王不喜江南系的甜菜,你們都先各自回去,我同夫人有話要說——」
小喬聽了差點笑出聲,原來你也無用菜之地!
但我卻涼了一顆心。你不想吃我想吃啊大哥,就沾你這點都沾不得嗎?
三位行了禮,不願的退了出去。
我也不願的,起了。
「本王說了有事相商,你著急開溜作甚?」
誰知道你是不是拿這個當借口趕別人走?
我又一屁坐了下來,「王爺什麼事?您請說?」
「我從前竟沒發現們三個也頗有姿——」周凌清晃著腦袋不說正事。
那是你從前瞎!
「你說本王今夜該去哪個房裏就寢?」他又如是問道。
我隨口道,「小喬不是學了什麼琵琶舞,王爺何不去飽飽眼福?」
我話一落地,這廝就變了臉,連聲音也低冷下去,「王妃果然如傳說中一樣賢德——」
「還可以吧,不能辜負了王爺的信任。」我竊喜,那是不是有機會多個五千金獎勵一下?
「夫人心繫如煙閣不說,對本王的姬妾還待之以禮,從不拈酸吃醋,院子裏也被管的太平無事,本王該如何謝你呢,」他一雙眼睛冒著火星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了,「本王該如何謝王妃——除了本王都在你心上這件事呢?」
不是,他想說啥?
「王爺怕是想錯了…我…以王爺馬首是瞻啊,怎麼會不把王爺放在心上?」
「哼,最好是!」他說著說著了,「五日後,楚淮要搬新居,屆時,請夫人與本王一同前去恭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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