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先進來的是邱志高老邱,一米七五,與樓差不多高,但膀大腰圓,虯結,每天最喜歡在寢室展現自己的材與力量,同樣也是武道社的員,雖沒過什麼正規的武道訓練,但仗著這幅板,亦是業餘六品,僅比蔡宗明差一點。
他為人並不野蠻魯,反倒頗為憨厚,除了看點小*污*片,也沒什麼大病,而且相當理智,知道到了大學還是業餘五六品水準,本不可能靠武道有多大前途,因此重心放在學習上,連武道社迎新會都沒去。
「橙子,迎新會有說什麼嗎?每周的練習課在什麼時候?哪些時段可以用力量房?」邱志高一見到樓就連珠炮般發問,打聽下午迎新會的事。
樓愣了愣才道:「我提前走了,沒聽到這些,等下找人問問。」
遭遇大事,都忘了先前的計劃,忘了找嚴喆珂聊天!
「那你還不如不去啊。」說話的是第二個進來的趙強,寢室室長,「學習帶頭人」,自習狂魔,個頭中等敦實,外表濃眉大眼,對他在學習上的刻苦和自律,樓是發自心的佩服。
「是啊,誰知道武道社迎新會那麼無聊。」樓才不會說參加迎新會收穫匪淺,要到了嚴喆珂的QQ號,故意轉移了話題,「阿強,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趙強一本正經道:「老邱和勞模在自習教室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個電話,說是生寢室求聯誼,我讓他們不要在意這些事,老老實實學習。」
勞模是小寢室最後一位員張敬業,西北漢子,格沉穩,長相原本還算不錯,但以往常年遭遇風沙,臉上皮坑坑窪窪,不能細看。
張敬業跟在趙強後面,呵呵笑道:「我們寢室不還沒有聯誼對象嗎?」
「哎,青春就是分泌荷爾蒙的時代,勞模和老邱這種老實的都把持不住啊。」趙強搖頭嘆息,邊說邊放下書包,整理書籍。
樓此時頗有一種超越年齡的沉靜,一邊消化著金丹帶來的種種緒,一邊說道:「刻在自習教室里的生寢室電話?這會不會是別人惡作劇,或者報復的?哪有孩子這樣求聯誼寢室的?你們不怕打過去被臭罵一頓嗎?」
松城大學每個小寢室目前都有一個座機,但隨著手機的普及,開始在慢慢被淘汰。
「我和勞模討論過了,那電話和我們的電話號碼對比號段,確實是生宿舍那邊的,我們把後面幾位改一改,不就能打到另外的生寢室了嗎?不用擔心惡作劇和報復之類的。」邱志高略顯興道。
張敬業跟著點頭:「而且這種隨機的求聯誼電話,生可能會比較喜歡吧,有緣千里來相會的覺。」
樓仔細一想,嘖了一聲:「不錯啊,考慮得很周到,要不你們試試?」
這兩廝還有頭腦嘛。
張敬業與邱志高彼此看了看,都有躍試的衝,以及與陌生孩子電話通並見面聯誼的興與激。
一種隨機的,不知結果的,刺激!
「老邱,你上。」張敬業嘟了嘟。
老邱邁前一步,又停頓下來,莫名恐懼:「勞模,還是你上。」
「這,這……」張敬業亦有些膽怯。
就在這時,旁觀的趙強搖頭道:「你們啊……」
正當樓等人以為他要說學習更重要,青春荷爾蒙要不得的時候,他放下了書包,環顧一圈,走到了樓桌子前,拿起了靠門邊的座機電話,自顧自般道:「尾號改32吧,咱們302寢室。」
樓、邱志高與張敬業都愣在了那裡,只覺趙強剛才過來的目分明在說:
「一群弱!」
撥通電話,趙強臉上突地堆滿了笑容,幾有點頭哈腰之態:
「你好,我們是男生寢室這邊的,隨便撥了個生宿舍的電話,想著靠緣分來找聯誼寢室,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
「嗯嗯嗯,我們小寢室都是學院的。」
「我們是七棟二單元302寢室,就撥了32尾號。」
「你們是中文系的啊?」
「嗯嗯,嗯嗯,好好好,你問下……」
「嗯,嗯,嗯。」
「好的,好的……」
通話之中,樓等人依稀能聽到對面的孩笑聲,過了幾分鐘,趙強才不捨地放下電話,笑容滿面回頭:
「搞定!們答應了,中文系的,這周五先見面,就吃個晚飯,要是大家還相得來,下次就出去聯誼。」
「怎麼樣,不錯吧?」
說完,趙強發現大家都定定看著他,不發一言,於是了臉蛋,莫名奇妙道:
「我,我臉上有髒東西?」
樓對趙強的印象被徹底顛覆,只想吐槽,旋即想起了最喜歡的小品,於是故作慨,嘖嘖搖頭:
「想不到啊想不到啊,阿強你這濃眉大眼的也背叛了*革*命!」
說完,大家皆是失笑,就連趙強自己也忍俊不住,搖晃著食指道:「革*命*伴*,革*命*伴*,革*命*也是需要伴的!」
大家鬨笑一陣,很快就說起周五的聯誼,雖然才周一,但趙強、張敬業和邱志高已經開始充分想象,大膽假設。
樓聽了一陣,腦海里忽地閃過嚴喆珂的倩影,心又從嬉鬧歸於了沉靜。
有暗孩子的況下,還認識別的孩子,一起出去聯誼,似乎不太好吧?
我不在乎別人怎麼想,只是覺得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他想了想道:「阿強,我周五有事,要去市區,就不參加聯誼了。」
「什麼事啊?」趙強訝異問道。
「家裡有點事。」樓撒著慌,說實話估計也沒人信。
趙強沒有猶豫,點頭道:「那行,要不你幫我問下聖,看他有沒有空,畢竟得湊齊四個人,否則不太禮貌。」
呃,竟然答應得這麼爽快,幾乎是順水推舟,早有想法的樣子啊……樓怔了怔,問道:「為啥要找聖?」
趙強看了張敬業和邱志高一眼,呵呵笑道:
「你也知道,我們都是老實憨厚,很笨,不會說話的人,聯誼的時候總得有個擅於找話題和聊天的嘛,我之前就想著找聖,但五個人去似乎更不好,正好你不去,所以……」
你老實憨厚,很笨,不會說話……樓想到趙強之前與生談笑風生的樣子,又定定看著他的臉龐。
「怎麼了?」趙強疑問道。
樓義正言辭道:
「阿強,你又背叛*革*命*了!」
說完,他站起,出了寢室,去隔壁看蔡宗明回來沒有。
房門虛掩,蔡宗明寢室空空,只有一人,湯文是全寢室年紀最小的同學,曾經跳過級,但高三畢業以後,迅速蛻變為網癮年,只要不是特別嚴厲特別喜好點名的老師的課,他都留在寢室玩遊戲。
「湯文,聖還沒回來?」樓問道。
湯文頭都沒轉:「沒,一個都沒回來。」
蔡宗明小寢室另外兩人一個做牟元星,和高中友一起考了松大,羨煞了一堆單狗,所以每天不到熄燈很難看到他,一個是秦默,本地人,家境很好,雖然為人還不錯,和大家能玩一片,但還是經常外出鬼混,彼此的際圈不一樣。
樓哦了一聲,乾脆拿出手機,走出寢室,下到七棟院子里,蹲在花壇旁邊,一邊點了煙,一邊給蔡宗明打了個電話。
有的事不方便在寢室說,所以他沒用座機。
「聖,有個事給你說。」一接通,樓直截了當奔向主題。
蔡宗明那邊有些吵鬧,但很快,他似乎就到了外面的僻靜,笑呵呵道:「什麼事?這麼急?我們還在吃火鍋呢。」
「阿強他們隨機撥電話找了個聯誼寢室,中文系的,想讓你一起去,好歹你是聖,能說會道瞎扯,正適合這種場合。」樓也笑著說道。
「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蔡宗明罵了一聲,「聽起來有意思的,我跟著看看唄,不過五個人好像有些不尊重對方啊?」
樓頓了頓道:「我不去。」
「啊,你為什麼不去?」蔡宗明訝異問道。
在蔡宗明面前,樓沒有瞞:「我想著自己有暗對象,這樣還去和生們聯誼,似乎不太好。」
「啊?」蔡宗明愣了片刻才道:「橙子,聯誼又不是往,大家出來認識認識,吃吃喝喝,擴大擴大際圈,又沒拿槍著你必須往,我那麼守如玉,也沒在乎這個啊,而且你和嚴喆珂八字還沒一撇呢,距離朋友還有十萬八千里,這算是個什麼事?」
「算了,心裡總有點罪惡,我不去了。」樓做了決斷。
蔡宗明嘖了一聲:「橙子,你丫是活古董吧?我覺得你都能立貞節牌坊了!」
「隨你怎麼說。」樓掛斷電話,沒有起,依舊蹲著,著香煙,煙頭火星一閃一閃,在黑暗裡帶來異常的寧靜。
他角帶著笑,對室友們荷爾蒙的分泌很理解很同,而且整件事相當有意思,如果不是有暗對象,自己肯定願意去看看。
這就是真實的大學生活,雖然喧鬧,但足夠好,足夠青春飛揚。
而「金丹」則又是另外的世界,虛幻不真實,可卻充滿了希。
今天之後,自己的人生會有怎樣的變化?武道之上會不會讓嚴喆珂刮目相看?
按滅香煙,樓坐在花壇邊緣,再次拿出手機,登上了QQ,點開了嚴喆珂的頭像。
院子里回寢室的同學絡繹不絕,角落裡卻安靜寧和,就像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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