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煙雨,弱水空濛,幾穗汀蘭搖曳姿,重重疊地墨雲朵,恰似宣紙上聯袂盛開的艷水仙,卻帶著微不可察的惆悵。空氣中氤氳的水汽縈繞著波漣漪中的輕舟,點綴著夢的迷離。
天水城頗有江南風采韻味,西市那琳瑯滿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繚、目不暇接;那此起彼伏的賣聲,不絕於耳;那撲鼻而來的香味,令人回味無窮。
一茶棚,人聲嘈雜,夥計忙活的不可開。雖說只有幾張方桌,十來條長凳,客人依舊不可斷絕。
突然,地面風沙走石,陣陣青雷砸落地面的轟擊啼鳴。
霎時間,數匹烈馬飛奔而出,幾個彪形大漢兇神惡煞般令人不忍直視。駿馬疑流電,翩翩西北馳,左右彎弧仰月支。
那幾個彪悍惡人均挎白花輕刀亦或是青花板斧,臉上刀疤與瘡傷縱橫,豪奔放。
催馬揚鞭,垂邊直拂五彩雲。
茶棚里的客人人頭濟濟,七八舌間低頭談著。
「看這架勢,天水城要出大事啊。」
「是啊,看那群人好像是往靖王府去的啊……」
「唉,天災人禍咱們也管不了,只要別殃及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就好嘍……」
駐足間,大雨瘋狂地從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來。
街上人煙消散,是時候回家收服做飯炊煙了。茶棚也漸漸的轉空,開始了收攤過程。
風追著雨,雨趕著風,風和雨聯合起來追趕著天上的烏雲,整個天地都在雨水之中。
遠漸漸傳來了馬蹄聲,「蹬、蹬、蹬……」
馬蹄聲越來越近,強有力的踩踏泥濘道路的聲響聽得讓人有些驚寒。一聲雷鳴之音,轟隆做響,一道電閃飛逝而過,閃現出一匹雄壯的紅鬃馬的影。
馬背之上坐立著一個穿寶藍綢緞,服甚是華麗,長相俊冷逸的男人。外罩蓑,頭戴草帽,雨水自帽檐傾瀉而下,一雙冷酷的眼眸閃著一寒芒。
狂風卷著暴雨像無數條鞭子,狠命地往地面上打。
那男人駕著紅鬃馬來到了靖王府的門前。
王府金頂、紅門,這古古香的格調,使人油然而生莊重之。這是靖王府的莊嚴象徵,也是皇上賦予他的榮。
王府門外站立著四個手持刀刃的僕從,看樣子是早已駐足很久了,好似提前知道有人會來進犯王府。
「什麼人,膽敢擅闖靖王府!」呼哧一聲大喝,四個僕從握著刀刃,面目駭然。
「來抓捕靖王的人!」
步下馬,右手一揮,蓑草帽盡數扔掉一旁。男人筆直的朝著王府大門走去,似乎眼前的幾個僕從完全可以忽視而過。
靖王府,總管恭敬地端來一杯茶。「靖王,您的茶。」
被喚作靖王的那人有些不安的點了點頭,「放下吧。」總管將茶碗放在桌上,看著靖王那焦慮皺的眉頭。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靖王輕聲問向旁的總管。
「回靖王,已是初更了。」總管點了點頭。「靖王,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了,今晚不會出現任何紕的。」
靖王長嘆一聲,重重的坐在了榻上。
與此同時,王府的大門被推開,一道影屹立在眼前。門外癱躺著四個僕從的首,一灘漬匯聚團,散發著腥的味道。
「靖王,我已經給足了你時間安排未做完的事,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寶藍綢緞的男人發出一聲沉悶之音,回耳旁。
「靖王,您看……」那總管不由得哆嗦了一陣,有些抖。
「到底還是來了,手!」靖王下令道。
頃刻間,四周竄出來一百多名僕從手握刀劍,弓箭手林立兩旁對準了王府大門。
總管沉不住氣的大喝道:「放箭,給我死他!」
隨著這一聲高喊,「砰」的數聲,百箭齊發,向闖王府的來人。
而那寶藍綢緞的男人毫不懼,揮甩袖袍抵擋弓箭的殺。
眾僕從瞪大了雙眼,幾過後,王府門口遍幾百支弓箭,但是那男人卻是未曾傷及髮。
靖王面對此此景,倒了一口涼氣。旁的總管抖的說道:「靖王,這……」
「哈哈哈哈,捕神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沒想到江湖中傳言不虛……」
陣陣喝笑自四周傳來,四個彪形大漢攀附而至,手中刀劍與青花板斧格外顯眼,明顯是白天下午自西市穿行的那伙人。
「黑風寨寨主馮一刀,殺狼幫幫主萬沽名,天眉妖道魏道全,刀孫立。四位也是名江湖的一方惡霸,看來靖王這次請你們也是花下了本。」被喚作捕神的男人著那突然出現的四人,眼神凝視良久。
此四人在江湖之中也有一些威名,不過也都是壞的一方面,算是臭名昭著。
「哈哈哈,能夠被捕神認得,也算是我們的榮幸。」說話這人正是黑風寨寨主馮一刀,服甚是華麗,但面貌委瑣,頭腦,與一服極不相稱。
一旁的天眉妖道魏道全賊眉鼠眼道:「哼,早聞捕神武功超絕,今日一見,我四人倒有興趣與捕神切磋一番,不知捕神可有興緻?」他手戴碧玉戒指,長袍上閃耀著幾粒黃金扣子,神打扮,全然沒有了道士份,就如是個暴發戶富商。
「今日我是來押解罪人靖王上京復命,恰巧遇到你們這四個江湖敗類,就一同收拾了吧。」捕神冷言道。
「哈哈哈哈,大言不慚,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撂下這話,那刀孫立提刀便起,奔向捕神。
所謂的刀孫立,手中刀不染鮮絕不收手,刀一出,必收人命。也正因此,他手上的人命不下千條。有人曾說他是個賞金殺手,拿人錢財收人命。
刀上,殺意濃濃。捕神出抓捕犯人的鐵索與之纏鬥。
孫立手中刀平舉當,氣襲人。他知道面前的這人是個狠角,甚至可以說是比自己還要狠,所以出招只能狠上加狠。誰若留,定然死於他手。
捕神手纏著鐵索,迎著刀風出擊。刀未到,捕神腳步飛移,厚的鐵索在他的手中猶如一條揮自如的皮鞭,的纏繞住了那柄刀,封住了孫立的行。
刀不離手,除非人死。秉承著這個信念,孫立還試圖再拉扯回屬於自己的那把刀。捕神正是看了這一點,雙手向後拉扯,連人帶刀一起拉近。
捕神雙臂一震,掠過了刀飛虹。凌空倒翻擊倒了孫立,擊斷了他的雙骨。孫立跌落雨水之中,捕神反手一握,催刀直孫立右手手臂脈。
「啊……」凄慘決絕,孫立仰天被雨水浸,鮮隨著雨水沖刷擴散,整個王府間充滿了凄涼肅殺之意。
刀孫立的失手令得其餘三人多了一分膽寒。三人面面相覷,而一起上陣。
靖王坐在屋看著外面的戰鬥,不由得定睛一看,臉慘白。他聘請了這四位江湖高手來保護自己的周全,但是他害怕四人又敵不過捕神,到頭來還是難逃追捕。
天眉妖道魏道全慣用拂塵,黑風寨寨主馮一刀嗜青花板斧,殺狼幫幫主萬沽名醉用狼牙棒,個個也都是狠角。
馮一刀與萬沽名左右夾擊,要封住捕神的行。捕神凌空一躍直接瞄向了天眉妖道魏道全。
天眉妖道也沒有想到那捕神會直接無視馮一刀與萬沽名而先對付自己。惶恐下的凌與恐懼的威令他失去了方寸。
捕神鐵索甩出,夾雜了並勁的力道。天眉妖道當下接連閃躲避開,一道弧線在雨中而過。
「可惡,竟然敢小瞧俺們!」那馮一刀不樂意了,捕神的藐視令得他頗為惱怒。
「風斧破!」雙斧齊出,鋒利如風,快如疾電。
捕神一個閃躲過馮一刀的攻擊,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下方接踵而來的萬沽名一記重拳。
萬沽名倒退數步,仰落下去,被那箭之地千穿萬孔,落了個慘死。
管家看著這架勢,這捕神完勝已是遲早的事。「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
「靖王,這,我們該怎麼辦?」管家失魂落魄般問著一旁同樣是失了神的靖王。
「張義,你再最後幫我做一件事吧。」靖王與管家附耳言語著。
而這邊,天眉妖道已被捕神牢牢地捆鎖住,彈不得。馮一刀雙臂被斬斷,嗷哭不止。
頓時,四周的僕從竄涌而來,要與捕神做最後的殊死一搏。他們都是靖王最忠實的奴僕,誓與主人共生死。
捕神髮狂舞,眼眸如電,疾步生風,以赤手空拳迎敵。
息刻間,近百名僕從全部一命嗚呼。有的半搭在門坎上,有的呲牙咧靠坐在牆旁……
「靖王,你還要讓這些無辜的人因為你而慘死嗎?」捕神緩緩走向正廳說道。
靖王終於站立起來了,「哈哈哈,也罷。只怪我一心抱著幻想,以為聘請而來的四大高手能夠對付得了你。可嘆啊,捕神終究是捕神,帶我走吧……」
捕神將靖王用鐵索栓住了雙手,將他牢牢地束縛。「靖王貪污賄,圈地營私,妄圖造反叛變,今已抓捕,押往京師。」
捕神一字一句的羅列著靖王的罪狀,而後帶著靖王消失在了靖王府。
而捕神卻是未曾發現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小人早已溜之大吉。早在捕神與四大高手對戰之際,管家張義便帶著靖王最後代的一件差事從後園離開了王府。
日後的捕神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人卻會為日後他最為忌憚的狠角,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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