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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今天不上班》 第八章 食草為乳姜炎奴

先天異寶非大機緣而不可得,吞天門創派祖師琢玉子,當年不過區區一凡人,也是因緣際會之下得到奇饕餮紋。

后又經過重重努力,這才踏上仙路,開宗立派。

陳虎萬萬沒想到,自己只想斬妖取骨,卻無意間發現了先天異寶。

這還要什麼妖骨?直接把這已不會反抗的妖嬰帶回去,師尊定然大喜過引他道!乃至還有更多嘉賞。

「老子的福氣來了!哈哈哈!」

「天道垂憐!天道垂憐!」

「我承天虎,終於要踏仙路了!」

陳虎激大笑,他俯去抓妖嬰,腦海中已然閃過無數開心的畫面。

恍惚間,好似見到了自己羽化登仙,快樂齊天,朝游北海,暮宿蒼梧……

「噗嗤!」

所有的一切遐想,忽然之間,都被後頸的一抹冰涼與劇痛驚醒。

一把生鏽的柴刀,深深地沒了他的頸部,切割過半!

他甚至聽到了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與鮮汩汩翻湧的靜。

陳虎僵住了,瞪大眼睛,滿眼的不可置信。

他俯撿妖嬰的姿勢,正適合被人從後來一記狠狠的斬首!

彎曲的刀鋒,就好像劈柴一般,完從後頸嵌,伐斷了他的骨頭與經絡。

只是因為敵人氣力不濟,才沒有徹底斬斷頭顱,噴如泉。

「是誰……是他……呵呵呵……是他……」

陳虎一手抓著妖嬰頭顱,一手抓著小,就這麼脖子裏橫著一把柴刀,緩緩地直了腰桿!

但因為脖子斷了,無法回頭,只能腳步踉蹌,整個子迴轉……

其雙目赤紅,死死盯著巍巍佝僂站立的老頭!

「噗!」陳虎目眥裂,氣到吐

他太大意了,太瞧不起這老頭了!本就在妖嬰上真氣耗盡的他,又兼得意忘形,白日做夢,直接失了所有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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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頂尖高手,就這麼被一個糟老頭子暗算了!

到生命力的流逝,渾無力,意識模糊,陳虎極度的不甘心!

「區區賤民!竟敢殺我!」陳虎頑強地走出一步,著一口氣嘶吼。

先天異寶啊!先天異寶啊!他還沒仙,夢都沒做完,就要死了?

陳虎面孔扭曲,臉醬紫,雖然腦袋沒有被完全斬下,但頸部骨骼筋脈盡斷,鮮好像酒杯里滿溢出來的酒水一般,從傷口汩汩流下。

此時此刻,他純粹是靠著強橫的魄,以及柴刀橫截在脖子裏,才沒有立刻咽氣!

「你還不死!」姜老頭沒力氣了,他的左手腕也骨折了!

亦如之前斬殺食人流民一樣,他剛才趁著陳虎彎腰俯裏呢喃,好像做著春秋大夢般的大好時機……果斷使出他在軍中千錘百鍊的斬首一刀!

武林高手又如何?脖子也不是鐵打的!

只不過沒想到生命力如此頑強,頭都要砍下來了,竟然還能聳立起來走

為防止被臨死反撲,姜老頭連連退後,拉開距離。

「狗東西……報上名來!」陳虎追出幾步,就走不了。

覺腦袋要掉下來了,知道自己就要死了,痛苦、不甘、絕等種種緒湧上,手上腰間掛著的驚妖鈴,挲幾下,詢問老頭的名字,他要知道自己栽在誰的手中。

老頭沙啞道:「故,大魏,青州兵……姜守義!」

陳虎嚨里咯咯直響,從牙裏恨聲道:「狗……東……西……你死定了!」

他的手在驚妖鈴上挲,又敲擊了幾下,終於盡了最後一口氣,不甘心地倒下。

臨時之際,他在驚妖鈴上留下了訊息。

乃是法,真氣雖然無法驅,但能留下真氣波的訊息,經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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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吞天門真傳弟子,不明不白死了,師門一定究查到底。終有一日師門會找到此,得知兇手,為他報仇。

「嗚嗚嗚……」

老頭姜守義見陳虎死了,連忙查看男嬰。

然而男嬰都斷為兩截了,腦袋還有個小窟窿,沒有靜,這豈不是死了?

他悲戚無比,嗚咽著抱懷裏哭泣的嬰,然後走向倒在地上的伙夫。

伙夫之前為他阻攔了片刻敵人,被一拳打得口凹陷,此刻只剩下一口氣。

「後生……住!」姜守義跪在伙夫前,見這傷勢,就知道他活不了了。

伙夫倒是神平靜,得知妻死訊,本也心如死灰了。

他看著嬰,皮微。姜守義明白他的意思,將嬰靠近伙夫的臉頰:「老朽一定把養大!後生,你就當是你兒吧,你姓啥?」

伙夫輕輕搖頭,微不可聞地說道:「送個……能養活的……人家……」

姜守義哀嘆,也知道他著實養不活,說什麼一定養大,都是扯淡……這孩子唯一活命的機會,就是送個人家。

哪怕是為奴為婢呢?也能茍活。

所以伙夫不提自己的名姓,就是讓這孩隨主人家姓吧。

「好……好!」姜守義抹了抹眼淚,再看伙夫,已經瞳孔放大,沒了生機。

他獃滯地跪在雪地上,看著白茫茫的天地,又只剩下他孤零零一個老頭。

不,還有個懷中嚎啕大哭,嗷嗷待哺的嬰。

姜守義只得休息片刻后,就強打神爬向陳虎的

沒有毫猶豫,他直接將其了個乾淨!

他換上陳虎的一厚實裘,哪怕沒有孫子取暖,也不冷了。

還別說,陳虎上的好東西很多,比如三斤蒸餅和一個水囊,灌了一口才知道是藥酒,喝下去渾暖烘烘的,五臟六腑都舒服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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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守義角一扯,舒了口氣,大冷天的有這些,他又能熬好一陣了,或許就能等到開城門!

陳虎上還有兩貫銅錢,這對他這種貧民來說是巨款,到時候進了城,他就能活了!

除此之外,姜守義還找到四塊玉佩、好幾瓶葯和一個銅鈴。

他聞了聞藥味,分辨了一下,認出了其中一瓶是軍中的傷葯聖品,連忙給自己塗抹在傷,只覺得清涼至極,療效極好,當即理了一下自己折斷的骨頭,用布條纏

至於玉佩,上面有圖案,也好像有字,但他不認字。

「這樣的人豈會只有兩貫錢?這些玉佩藏在懷裏,而不佩戴,應是充當錢來用。」姜守義瞎猜著。

大晉國不鑄幣,只用前朝的五銖錢,但銅錢沉重,大宗易並不方便,所以富人常常揮使金銀。

可金銀數量稀,基本都掌握在大族手中,同時它們也很重,有些民間豪俠商賈,行走江湖,經常天南海北地闖,就想到用一種更輕便的東西:玉。

一塊雕細琢的白玉佩怎麼也值幾貫錢,若是品,甚至價值幾十貫。

如此帶上幾塊玉,就等於腰纏萬錢。只要不是去窮鄉僻壤的地方,就總有人識貨。

曾經就有遊俠想要在茶山村留宿,拿玉出來買糧食,他還記得當時全村都沒人識貨,也不敢接。

想想也是,他們這群貧農,哪用得上玉啊?導致那遊俠只能鬱悶地連夜趕路進城。

「罷了,這兩貫錢已然夠用。」姜守義也不貪心,當即放下玉佩。

也許他將其賣出去,能發家致富,可這年頭並不太平。

他一個窮困老頭,敢拿著幾塊玉去賣,恐有大禍。上面的文字也不認識,誰知道寫了些啥?

至於那銅鈴,沒有花紋,搖了搖不響,一看裏面鑄死了,是個啞鈴,大約不值什麼錢,倒是可以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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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也是塊紅銅呢。」姜守義把銅鈴放進懷裏,挖坑把玉都埋了。

隨後又把陳虎的里裳撕布條,找了些木頭做拖板,將伙夫的拖上。

他打算把伙夫和那一對母埋在一塊,伙夫臨死前沒提這個要求,想來也是不願麻煩他。

可既然他現在已經吃飽喝足,倒也不差這點小事了。

「唉……」姜守義哀嘆著,又給他撿來的孫子收

開腸破肚,上下分離啊,怎能沒個全呢?

姜守義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想把男嬰的安回去。

然而姜守義剛抱起上半,就見男嬰睜開了眼,睡眼朦朧地瞥了眼自己,然後又閉了回去。

「啊……」姜守義大腦一片空白!

他獃滯了好一會兒,著孩子上傳來的那悉的暖意,才意識到這孩子本沒死。

分離,腦袋被穿都活過來了?這就是妖怪嗎!

他先是發懵,隨後驚喜!活過來就好啊,管是什麼妖孽,他也要當親孫子養大!

姜守義立刻把臟啥的放回去,肚皮彌合,又用布條小心翼翼地纏好。

男嬰太小了,幾塊布條纏一個襁褓就夠。

他紮腰帶,把兩個嬰兒一左一右的放進懷,拉著拖板在雪地中踽踽獨行。

然而沒走多遠,他就覺到前的聳

再一看,正對上襁褓中的男嬰,那純真的大眼睛。

「嗚嗚!」男嬰含著一塊破布,嘬得津津有味。

了麼……」

姜守義又看嬰,不停地折騰,哭聲都衰弱了。

這讓姜守義沮喪消沉,怎麼養?首先水問題就沒法解決!

雪災之下,茶山村都沒了,到是流民,沒法吃百家,更請不起娘,那都是大戶人家用的,據說一個月最兩貫錢。

上這點錢,本不夠養活兩個嬰兒。想到這,姜守義有點後悔沒要那幾塊玉佩了。

可那幾塊玉佩就是催命符,他哪裏得出手?

而且那武林遊俠,必然有親朋或師門,若是認出玉佩,找上門來,不知得死多人。

「罷了,還是送人吧,送到哪家,我就也賣到哪家去,看著他們長大……」姜守義呢喃著。

這年頭想當良人太難了,他已經看這世道,世雖然結束,可生活並沒有變好。

為了養活這倆孩子,乾脆一起賣大戶人家,他守著孩子長大也好的。

姜守義有了目標,出笑,一路上哄逗著兩個孩子。

走走停停,他來到冰湖,先把冰雕般的親孫子也帶上拖板,隨後又去到埋路人母的地方,把伙夫與其合葬了。

他對比了伙夫手上的鐵扳指,發現做工真是一樣的,不嘆了口氣。

「還真是一家人啊,就讓奴兒也和你們葬在一起吧。」

姜守義把自己的親孫子也埋了下去,隨便找塊石頭,就當是墓碑了。

不是他不想把親孫子埋回家,而是懷裏的嬰一直嗚咽著要喝,他不敢耽擱。

已晚,這麼點大的嬰兒一天沒進食,肯定壞了。

現在得立刻想辦法進城,如果華縣實在進不去,就去其他縣!

他現在有吃有喝又不冷,再加上那藥酒喝得人渾提勁兒,連夜趕路也沒關係。

如此,又走了十幾里,他再次回到了華縣,果然城門閉。

他二話不說,扭頭就往費縣的方向而去。

一直走到深夜,實在不行了,這才躺下來歇息,吃蒸餅。

「呀!」

姜守義掏蒸餅時,發現懷裏的男嬰,不知何時已經一隻手掙了襁褓,竟然拉著一瓶葯正在那吮吸。

這葯是那惡徒上的,他也就認識一瓶,其他都不知道是什麼,一腦地塞進懷裏帶著。

此刻男嬰吃得津津有味,可把他嚇壞了,連忙把瓶子奪下來。

好傢夥,都吃乾淨了!

「你……」姜守義連忙把襁褓拆開,仔細查看。

可也不用多看,就知道沒有大礙,因為這孩子腰間的還在呢!開膛破肚的傷口也沒有癒合。

這些傷勢,只是被他強行彌合,但覺只要稍微用力……不,失去了布條繃,男嬰現在自己就能把自己下給甩掉!

「天哪……這是咋活著的?」姜守義端詳嬰兒自己掙裂開的,發現裏面有無數管藕斷連!

切斷的骨雖然沒有真正癒合,可原本是一的無數管、脈絡、骨骼,都完的對應在一起,並不往外飆

以至於儘管還是斷的,可只要安回去,擺正……嬰兒就照樣神態自若。

「真是妖怪啊……」姜守義暗自吞了口唾沫,連忙用布條把嬰兒的脖子重新纏好,等待有朝一日它自己癒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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